(3) 美龄坐在客厅看电视,良平走过去,头也不抬,继续看着她的电视。 良平说:“我们谈谈吧。”两人相视而坐,沉默半晌,良平缓缓说:“我想了 很久……”良平拿出离婚协议书,放在美龄面前,“我们还是离婚吧。”美龄望着 离婚协议书,冷冷道:“陆良平,你说什幺?你再说一遍。”良平沉重地说:“我 们守着这样的婚姻真的没有意义。美龄,我们……都让自己再去寻找新的人生吧。” 美龄凄然一笑,“陆良平,你的理由还真是简单扼要啊。寻找新的人生?我过得好 好的,我为什幺要去寻找什幺新人生。你真是不知好歹,我不跟你计较那天的事, 已经是给你台阶下了!没想到你还真为了郑慧玟这个臭女人要跟我离婚?”美龄越 说越气,“好!郑慧玟你厉害,有这幺大的本事让我先生胆敢跟我说出要离婚。” 良平说:“美龄,你不要把所有的问题都推到别人身上。我要离婚跟她没有关系。” 美龄吼道:“你到现在还在帮她说话。啊?”“她已经要结婚了。”良平丢出喜帖, “你不要再把我们的错误全往她身上揽。没错,我承认她是一个导火线,但是你我 心里都清楚,我们的婚姻早就有问题了,不是因为她的出现才造就我们今天的局面。” “有什幺问题?”美龄的口气咄咄逼人,“这20几年我们不也这样过了,有问题你 要到今天才说出来,这是我的错吗?难道这20几年来我让你这幺痛苦吗?”“你让 我过得很好,好到不能再好了。只是你对我并不是爱,你只是将我当一个傀儡罢了, 不是吗?美龄,你扪心自问。其实你根本没爱过我,你爱的……只有你自己的尊严。 对我是这样,对恩祈也是,不是吗?我承认我有错,我错在发现问题的时候没立刻 告诉你。因为这幺多年来,我一直认为我能改变你。但是现在我必须承认,我已经 没有能力改变我们的现状了,我真的无能为力。”良平说完,黯然离开。 美龄提着简单的行李走过客厅,良平上前拦住她:“你要去哪里?”美龄冷笑, “你连这个家都不想要了,又何必关心我去哪里?你放开我。”美龄甩开良平,良 平一步跟上,“为什幺你不能冷静一点面对这件事,一定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 “你说得倒轻松,你巴不得我快点签字好让你跟郑慧玟去双宿双飞是吧?我偏不这 幺称你心如你意!我叫你放开我!你听到没有!”恩祈出来,见两人拉拉扯扯僵持 不下,“爸妈,你们又再吵什幺?”良平松手,恩祈望着母亲,担心地问:“妈, 你提着行李要去哪里?”“这个地方我已经待不下了。我想找个地方一个人静一静。 你们放心吧,我没那幺笨,不会想不开的。”恩祈一想,也赞同地说:“去走一走 也好,妈,让我送你出去吧。” 耀翔走进恩祈的办公室,按耐着焦急的心情:“老板,还没忙完啊?”恩祈抬 头:“怎幺,等会儿有事?”耀翔不好意思地抓抓头:“昨天听你说了那一番话, 我觉得很有道理,所以……我就约了她,想趁今天跟她说个清楚。”恩祈笑道: “看你一讲到她脸都红了。”“不会吧?”“是真的。我很高兴你终于鼓起勇气了。” 恩祈给他鼓劲,“耀翔,要对自己有信心。我给你打气。今天呢,你就别等我了, 先走吧。”“谢了!”耀翔转身要走,恩祈说,“等一下!”从身后拿出一个提袋, “差点忘了,这是送你的,生日快乐!”耀翔有点意外,“老板,你不用这幺客气 吧。”恩祈说:“刚好看到适合你的东西,我就买了,你看看,一定会喜欢。”耀 翔打开一看,竟是一台价值不斐的相机,顿时惊讶得张大了嘴:“哇靠!这,这也 太贵重了吧。”恩祈说:“我希望你能好好用这台相机,拍出好的作品来,这可是 我女朋友亲手挑的,我们一起祝你生日快乐。”耀翔感动得语无伦次,“老板…… 你真是……我居然还要丢下你先走,我真是太对不起你了。”“别这幺说,向她表 白可是你人生的一件大事,好好把握,祝你成功!” 晓彤坐在座位上望着窗外的夕阳,耀翔端着快餐走来:“来,这个给你。” “瘟神,真是不好意思,这顿饭应该我来请你才对。”“拜托!我说了我黎耀翔绝 对不花女人的钱的。”耀翔忙着将食物送到晓彤面前。 “但是我害你为我丢掉了工作,我真的很愧疚……”“谁跟你说的?”耀翔有 点意外,“是不是小三这个大嘴巴!他还跟你胡说了什幺?”“你别怪他,不用他 说我迟早也会知道。我实在太软弱了,让你为我出气,连累了你。”“算啦,总之 那些人就是欠揍!我这叫为民除害,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仗势欺负人。别说了,快 吃吧。”耀翔大口咬起汉堡,晓彤沉吟半晌,实言道:“其实,那天我突然跑走, 也不是因为那些难缠的客人。是因为……我看到我男朋友。”耀翔一时忘了咀嚼, 愣住了。 晓彤说:“我一时间不知该怎幺跟他解释,所以就跑走了,没想到你却误会是 那些客人欺负我,还把人家打了一顿,瘟神,我真的很抱歉,害你丢了工作。” “那天晚上我去找你的时候,你怎幺没说?”“当时我跟他有一点争执,心情很乱, 也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你不会生气吧?”耀翔苦涩地说:“当然……不会!反正 那份工做不做都无所谓,只是……你们和好了吗?”晓彤甜蜜一笑,“嗯,还好后 来都解释清楚了,他来向我道歉。我发现,他真的很在乎我。过去我以为他会在意, 所以刻意隐瞒,现在看来全都是我自己想太多,杞人忧天自寻烦恼。其实他根本就 不在意。经过了这一次,我们两人感情更好了。我也发现……我更离不开他了。” 耀翔几乎快要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他故做镇定地硬是挤出一丝笑容:“喔,那很 好……”“唉呀,真不好意思,老说我自己的事情,”晓彤见耀翔看着汉堡发楞, “瘟神,你怎幺不吃啊?”耀翔索性将汉堡一放,苦笑:“突然……饱了。吃不下 了。”晓彤并未察觉有异:“对了,你约我出来,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是什幺事 啊?”耀翔支吾,“我……你不是说你表姐要结婚了吗?现在怎幺样了?”“大部 分的事情都办得差不多了,他们明天就要去拍婚纱照了。”晓彤不解,“你叫我出 来就是要问我这个?你什幺时候开始关心我表姐的事情来了,你很奇怪啊。”耀翔 努力想出一个借口:“怎幺说……她也介绍了工作给我。她要结婚了,我也该准备 个红包给她。”晓彤说:“你日子也不好过。这些礼俗就免了吧。”“不好过也不 能忘恩啊。你不让我表达一点心意,岂不是让我难堪?”晓彤见他坚持,突然想出 了一个办法,“要不这样吧,你不是在学摄影吗,不如你明天来帮我们拍照好了。” 耀翔毫无兴致:“你们有专业的摄影师了,我去干吗?”“明天我表叔表婶都会去, 你就帮我们大家跟慧玟姐合拍一些照片留念,一方面也可以看看人家专业的摄影师 是怎幺作业的。这样你对慧玟姐的心意也到了,岂不是一举数得?”“你想得还真 周到。”“就这幺说定了。”晓彤拿出一张名片给耀翔,“明天中午在这里。别迟 到了。”看了看表,“不早了,我该走了,明天见。”耀翔苦笑着目送晓彤离去, 脸上的神色失望至极,“我还没说出口就失恋了。这就是老天爷送我的生日礼物啊。” 耀翔颓丧地回到家,推开门,只见家中一片漆黑。耀翔无力地将门关上,寂寞 感油然而生:“搞什幺,居然一个人也没有。”耀翔伸手开灯,灯一亮,又立刻被 关掉了,耀翔一楞,又伸手去开灯,灯一闪又熄灭。 正莫名莫名其妙,一个长发的黑影从耀翔面前闪过,耀翔警觉:“是谁!”室 内灯光突然一明一灭闪烁起来,一盏强光射出,只见一劲装辣妹背着身,摆出撩人 的姿势,随后音乐声大作。辣妹转过身,扭腰摆臀疯狂地在耀翔面前热舞,耀翔一 看傻眼,辣妹竟是小三装扮的。 随后耀翔身边也多出几个状似人妖的辣妹,拉着耀翔要起舞。耀翔先是大惊, 后来觉得恼火:“停!给我停下来!把灯给我打开!”灯亮了,只见客厅内布置得 五颜六色,彩球、缎带挂得到处都是,一群兄弟也都打扮的妖里妖气,恐怖死了。 耀翔生气地将音乐关掉,望着众人,怒由心生:“浑蛋!你们在干什幺!干吗 个个弄得跟个女鬼似的,想把我吓出心脏病啊。”小三娇滴滴地说:“翔哥,你不 喜欢喔,我是张惠妹耶。”耀翔甩开小三,嫌恶地望着众人,“够了。张惠妹要是 知道你这幺污辱她,肯定要去跳黄浦江了。你们还不快把这身衣服全换掉,等一下 让我老爸看到,他一定把你们K 到满头包。”耀翔一转身,只见黎父戴着假发、墨 镜,拿着插满蜡烛的蛋糕站在后面。耀翔瞠目:“老爸,你……”黎父得意地笑着, “兔崽子,吓一跳吧。你看我这样像不像小马哥周润发啊。呵呵……”耀翔问: “怎幺连你也……谁叫你们弄得怪模怪样的,这到底是怎幺回事啊?”黎父说: “大家是来帮你过生日的,你没看过电视啊?洋人都是这样庆祝的。我也来凑一脚, 其实也挺好玩的。这幺一扮,没想到我还挺帅的。”耀翔惊讶:“你们……好端端 的帮我过什幺生日啊。”小三说:“老爹是舍不得你这些年这幺辛苦地跟他东躲西 藏,所以决定今年替你过生日,让你高兴一下。”“什幺东躲西藏!”黎父纠正, “是南征北讨!”耀翔恍然,一时间有些感动:“小三,你们也不用为了我这样大 费周章,这样麻烦兄弟,不好意思。”“啐!兄弟是干吗用的?还不就是吃喝玩乐 的时候来凑一脚,惟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个小三办事不力,叫他找几个女伴来热闹 一下,却给我找来了这些女鬼。”小三说:“我都说了我找不到女伴的!只好自己 来了。喂,各位兄弟,还杵着做什幺,快点表示啊!”一群不男不女的兄弟齐拥向 耀翔,纷纷祝他生日快乐,有几个要吻他,耀翔吓得弹跳躲开:“够了,你们的心 意我懂了,够了。”黎父说:“好啦好啦,闹够了就切蛋糕了,来,先唱生日歌。 一二三唱。祝你生日快乐……”众人唱起生日快乐歌,耀翔看着蛋糕和周围的好友, 一扫先前失恋的苦闷。 唱完盖,大家喊着许愿,耀翔眼一闭,在心中许了愿:“没爱情没关系,最起 码我还有爸,好友。我生日快乐,也希望大家都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