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月光下,晓彤握着手链坐在喷水池前发呆。 恩祈出现在晓彤面前。“你果然在这里。” 晓彤一见是恩祈,气得起身就要走。 恩祈上前一把拉住晓彤,晓彤挣脱:“我不想再见到你了!你走开!” “晓彤,别这样!你听我解释……” “还有什幺好解释的……”晓彤哽咽,“今天我在医院都看到了,你真是太令 我痛心了……” 恩祈简直不敢相信:“你怎幺会到医院去?” “如果不是你妈说要带我去看清楚真相,我还不知道要被你瞒到什幺时候?要 当多久的傻瓜!” “我妈……”恩祈懊恼至极。 “你说啊,你有未婚妻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恩祈脑中一团混乱:“晓彤,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晓彤逼问:“你还没回答我,到底是不是真有这回事?” 恩祈颓然点点头。 晓彤突然愤怒地捶打恩祈:“你为什幺要骗我!为什幺!为什幺!” 恩祈紧握住晓彤的双手:“晓彤,我对你绝对是真心的,请你相信我,我没有 骗你,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晓彤泣不成声。恩祈将晓彤的手放在自己的心上:“很多事情看到的、听到的 不一定是真的,但是感觉往往是最真实的,晓彤,你没感觉到我的诚心吗?我的心 从来都是毫无保留地面对你,你要相信自己的感觉啊。” 望着恩祈诚恳的目光,晓彤哭着倒在恩祈的怀里。 细雨绵绵之夜,晓彤跟恩祈在凉亭内躲雨,恩祈无奈地感叹道:“当初我是在 无可奈何的情况下接受我妈的安排,才和连家有口头上的承诺。谁知道遇见你之后, 我才知道什幺叫做真爱,愈是想保护你,怡倩的事我就愈说不出口。晓彤,是我不 好,如果我早点向你解释,就不会有今天的误会了。我明知我爸对婚姻不忠,心里 虽然怨恨他毁了这个家,但也能体会他两难的心情。追求真爱,就像飞蛾扑火一样, 不顾一切。想想一个人一辈子能有几次这种感觉,但是要做出决择之前,要伤害多 少人?要付出多少代价?” 晓彤不安地问:“恩祈,现在那个女孩为你受了伤,你忍心拋下她吗?” “晓彤,请你再给我一点时间,给我时间来说服她,她现在只是一时无法接受。” 晓彤叹息:“只怕她也是飞蛾扑火……还有你母亲这幺强烈的反对。” 恩祈激动地抓住晓彤的手:“晓彤,我需要你的鼓励,只要我们不放弃,就没 有人能够拆散我们。” 晓彤心酸地说:“我只怕你要承受太多的压力啊!” “我不怕压力,我只怕你对我失去信心。晓彤,我已经踏出一大步了。我们要 坚持到底啊。” 恩祈坚定的眼神让晓彤感动,“傻瓜,只要有你一句话,就算要我等一辈子我 都愿意。” 公司里的一个主管甲带着几个同事趾高气扬地闯进恩祈的办公室,主管打量着 室内:“这间办公室挺大的嘛!” 恩祈停下手边的事看着主管他,不知他要干吗。 主管对恩祈视若无睹,吩咐后面的人:“到时候办公桌跟计算机给我移到这边 来,这个书架我不要了,还有这套沙发也给我换掉。” 恩祈起身:“David ,你这是什幺意思?你不知道这是我的办公室吗?” 主管看看恩祈:“怎幺?陆前经理,董事长还没跟你说吗?从今以后海外部归 我管,这间办公室以后也归我用。” 恩祈震骇地看看秘书,秘书也一头雾水。“什幺时候决定的,为什幺我不知道?” “哼!人事命令都发布下来了,你没看E-mail啊?” 恩祈心知是连镇鑫在修理他。 主管尖酸地说:“陆前经理,没想到你这个董事长跟前的大红人、准女婿也会 失势啊,看来人生真的没有永远的艳阳天啊!” 众人在一旁窃窃私语,质疑地看着恩祈。 主管说:“来、来、来!你们这些人别顾着在后面聊天,快来帮我把这些东西 搬出去!” 众人正要动手,恩祈呵斥:“谁都不许动!” 众人停下不敢动。主管说:“怎幺?恼羞成怒啊?” “我告诉你们,在我没有问清楚之前,你们谁都别想动我的东西!”恩祈气愤 地往门口走,经过主管时,主管冷冷地说:“人家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就是这样 不识抬举。” 恩祈推开连镇鑫办公室的门,恩祈忿然进入。 连镇鑫心知肚明,望着恩祈。 “董事长,这是什幺意思?这就是我拒绝怡倩的后果吗?” 连镇鑫不悦地哼了一声:“年轻人,我已经跟你说过凡事要三思后行,没想到 你还是这幺冲动!冲动到连礼貌都给忘了。”他丢出一沓资料,“别说我公报私仇。 你自己看看,这几个月来,全公司就属你们海外部门的业绩最差,你这个作经理的 之前又无故请了那幺多假,身为一个老板,我有责任作出决定。虽然我一直当你是 自己人,但是我也要对全公司员工有个交代啊!之前是你提醒我要公私分明,那我 只好公事公办了!” 恩祈说:“董事长,海外部的业绩不好,那是因为全球的经济都衰退,国外的 订单大减,现在反倒是内地的需求大增,我为了平衡损益,也积极地在接手国内的 订单。” 连镇鑫大怒:“我找你来是为了拓展国外市场,不是开发内地的需要,你这分 明就是本末倒置。” 恩祈振振有词:“生产线既然制造出商品,就要能销售出去换现金,今天公司 明知国外没有买家就要知道变通,等渡过了这个时机,才能再谈下一步!董事长, 你今天若是为了怡倩的事生气要我下台,我没有话说,但是你若要用业绩这件事来 压我,我不能服气!” “我不管你服不服气,今天所有的资料都显示你不适合再领导海外部了,如果 你一定认为我是假公司之名行报复之实,没关系,我也不否认。我之前就说过,不 要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你是个聪明人,现在应该知道该怎幺做这决定。” 连镇鑫得意地拿出雪茄嗅着,等着恩祈的反应:“怎幺样啊?要升要降就看你 的表示了。” 恩祈沉吟片刻,不卑不亢地说:“既然如此,我尊重公司的决定。”说完头也 不回地离开。 大伟望着窗外出神,黎父捂着肚子,与小三张口结舌地望着眼前神情呆滞的大 伟。 晓彤与薇薇不好意思地对两人干笑。 黎父低声问道:“我说ㄚ头啊,你们没事带这位仁兄到我家做什幺?” 晓彤尴尬地说:“不好意思,我们俩在路上遇上了大伟哥,他心情不太好,我 们劝他回去,他又不肯。磨蹭了半天,想到离您这儿挺近的,才说好说歹把他给拖 过来了。” “可不!”薇薇说,“他刚才在街上的样子怪吓人的。” 黎父一听,五官挤成了一团。“他心情不好也不能往我们家摆啊……” “是我家。”小三纠正。 “一样意思啦。我们这儿又不是救济院,再说我们心情更坏,你还带这阴阳怪 气的家伙来,岂不是集了所有晦气在这屋里。” “对啊,”小三说,“我们最近够背了,失业的、生病的没一个给落掉,不能 再倒霉下去了,你们还是快把人带走吧。” 晓彤说:“我知道这样临时打扰很不礼貌,可是大伟哥这样我们实在放心不下。 再说,把他带来,也是希望您可以帮忙劝劝他。” “劝什幺?”黎父问。 小三说:“他就是我跟你提过的,被未婚妻拋弃的那个。” “这样啊,可是我又没被未婚妻拋弃过,你们要我劝他什幺。” 薇薇说:“老爹,您德高望众、阅历无数,社会经验又丰富,说出来的话肯定 比我们中听多了。您就帮个忙吧,让一个濒临绝望的人起死回生,也是阴德一件。” 黎父被捧得有些飘飘然,显然动心了。小三冷哼一声:“啐,老爹自己儿子都 管不好了,还管得了别家的孩子吗?” 黎父说:“你少说两句我不会说你是哑巴。” 大伟转而望着四人:“你们鬼鬼祟祟地聚在那儿做什幺?” 四人随即散开,装作没事。薇薇说:“没事儿。我们是叫小三倒茶,坐了这幺 久连杯水都没有,真是没礼貌。小三,还楞在那儿做什幺?” 小三不情愿地倒茶去了。 “你们不是说要跟我说慧玟的事情吗?是谁要跟我说?”大伟问。 晓彤望着黎父,恳求道:“伯父,请您帮个忙吧,劝劝他吧。” 黎父沾沾自喜,上前劝道:“我说啊,年轻小伙子。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其 实没什幺大不了的,人跑了就算了。要知道,失恋是另一种成长的开始,没事的。” 小三过来倒茶,黎父立刻找到了例子:“你看我们小三不知道失恋几百次了, 还不是活得好好的,没事的。回家睡一觉,明天会更好啊。” “没事你扯到我这儿做什幺。你劝人也用不着在我的伤口上洒盐。” 黎父说:“借个例子用用嘛!” “你干吗不用你自己的,你跨越半世纪的经验才丰富呢。” 晓彤低声说:“喂,你们劝人的怎幺自个儿先吵起来了。” “好了!”大伟反劝他们,“你们别为我伤和气。也别再白费唇舌劝我了。我 自己知道怎幺做。” “你想怎幺做?”小三问。 “我还是会去找出慧玟的。我一定要说服她回心转意。” 众人哑口无言,薇薇赞叹:“没想到你这个汉子真是痴情。” 黎父说:“我看你真是疯了。这人海茫茫你上哪儿去找啊?” “现在科技很发达。我运用了E-Mail广发慧玟的照片至全国各省份,并且重金 请人为我寻找,我相信很快就会有她的下落。” 众人瞠目:“什幺?” 大伟的手机响了。“喂,我是……什幺?有郑慧玟的消息?好,我马上就到。” 大伟挂了电话,连忙起身告退:“你们看,马上就有消息了。对不起,我该走 了。” 晓彤一个箭步上前挡着:“大伟哥,你要去哪里找人啊。” “刚才那电话是从甘肃打来的,我先到那儿一趟,确定真的是慧玟后,我再通 知你。” “什幺?甘肃?”小三说,“喂,你有没有发烧?难不成有人告诉你在喜玛拉 雅山你也去?” “再远我都得去瞧瞧。晓彤,你别挡着我,我赶时间。” “够了!”黎父大喝,“听你讲这些疯话,我的胃溃疡都给气好了。你给我清 醒点。人家都不要你了,你还去找她做什幺。身为男人就要提得起放得下,你这样 死缠人家不放,就连我看了都不舒服。难怪你未婚妻要甩了你。” 大伟怒道:“你没权力数落我。让开!” “不让!今天我没见着就算了,看到了我就不能任你继续执迷不悟。小子,你 要不听老人言就会吃亏在眼前。听我一句,放手吧。” “你真的很多事!”大伟把黎父推倒在椅子上。 小三火了:“喂,你怎幺可以这样对待老人家。他可是顶着胃痛在劝导你啊。” “你要是不让开,我连你一起打。” “打?老子还怕你啊,真是欠揍!”小三一拳打向大伟,大伟踉跄跌倒,不甘 心地爬起来,跟小三扭打。 晓彤傻了:“喂,怎幺打起来了。别打了……” “敢欺负我的干儿子,老子跟你拼了!”黎父不干示弱也上前跟着扭打起来。 薇薇说:“怎幺办啊?我们好象给他们找了麻烦。” 晓彤头痛地望着眼前的一片混乱,看看表:“糟了,我跟恩祈约好了时间。 薇薇说:“你快去吧。这儿交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