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节 恩祈一边打电话,一边看着手边的资料:“我传过去的资料你收到了吗?对! 不论多少钱,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愿意试。还有,关于精神科治疗的事,也请你 替我问一下。麻烦你,有消息立刻给我电话。” 恩祈挂了电话,疲惫的叹了口气,打开抽屉,却意外发现了买给晓彤的求婚手 炼静静躺在角落里。 恩祈打开盒子,拿出手炼,“结婚……真是遥不可及的梦想呀……” 恩祈下楼来到客厅,居然看见怡倩乖乖地坐在沙发上。 看见恩祈,怡倩诚惶诚恐,低声道:“我看你在忙,不敢吵你……” 恩祈不解:“你怎么来了?” 怡倩正经八百地说:“我本来就没事啊。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好吗?” 恩祈愈想愈不对,看她还穿著医院的衣服,于是好言相劝:“怡倩,我知道你 没事了。不过,我先陪你回医院一趟,医生如果说你没事了,我就带你回家,好不 好?” 恩祈边劝着,边拉起怡倩的手。 “我不要回去……” 恩祈不敢刺激她,柔声说:“怡倩,听我的话,我们先回去,听听医生怎么说 ……” “恩祈,那你先答应我一件事情,好不好?” “好,你说……” 怡倩望着恩祈,泪水盈眶,哽咽道:“我要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恩祈望着怡倩,心生怜悯。 怡倩投入他的怀中,抱紧了他。 美龄一进屋,吃了一惊:“怡倩?你怎么在这里?大家都在找妳……” 怡倩笑着轻推开恩祈,恩祈则木然站在原地。 “怡倩妳……”突然美龄张大了嘴。 恩祈腹中插着一把刀,血流如注。 怡倩满意地说:“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呵呵……”怡倩笑着, 缓缓走出客厅。 美龄顾不了怡倩,上前抱住恩祈。恩祈脸色发白,躺在血泊之中,“妈……” 美龄双手是血,“谁来救救我儿子……”美龄撕心裂肺地叫着,“谁来救救我 儿子啊……” 恩祈脸色惨白,满身是血地躺在救生床上,医护人员为他急救。 美龄紧紧握着他的手,“恩祈,都是妈害了你,害你走到这一步……恩祈,你 千万不能有事……” 恩祈孱弱地睁开眼,喊了一声:“妈……” 美龄流着泪:“乖儿子,能听到你喊我一声妈真好……儿子,你再撑一下,医 院快到了……你再撑着点……恩祈,你要活下来,妈还有好多事情没为你做,妈还 没见到你幸福快乐的样子,妈留给你的遗憾还没补偿,你不可以,你绝对不可以… …” 恩祈吃力地喘着气,力图将话说清楚:“妈,别哭……听我说……我放不下你 ……跟晓彤,我想活,我很想……为你们活下去……” 美龄泪流满面:“恩祈……” 恩祈断断续续地说:“万一……要是有个万一……帮我留一样东西……给晓彤 ……” “我不要听!我不要有万一!我不要……” “妈……答应我,你一定要记得,我欠晓彤一样东西,我欠她……” 看见护士走出来,晓彤急忙迎上去,“护士小姐,已经这么久了,他现在到底 怎么样了?” “病人还没脱离险境。” 晓彤一听,心凉了半截。 护士说:“你们谁能来办一下他的手续。” “我去。”小三跟着护士走了。 “真是急死人了。”李莉看看大家,“你们也折腾那么久了。一滴水都没喝。 我去准备一些吃的东西。” 薇薇陪着李莉去了。 晓彤一人等在急诊室外,沉痛地闭上双眼,默祷着:“瘟神,你一定要快点好 起来……你快点好起来,我们大家一起到希腊去。我们一样是最好的友伴。我不想 失去你这个友伴啊……” 晓彤睁开眼,看到恩祈站在她面前,起身紧紧抱着他,哽咽着说:“恩祈,怎 么办?瘟神他状况是那么的糟,我真的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恩祈怜惜地拍拍她的肩膀,“放心,不会有事的。相信我,他绝对不会有事的。 你忘了吗?我们要有信心啊。只要我们怀着乐观的信念,黑夜会过去的,耀翔,一 定可以见到明天的阳光。” 有了恩祈的鼓励,晓彤强打精神笑了笑,恩祈牵起她的手,在她手中画了一个 心,“这是今天欠你的……” 晓彤苦笑:“有你的心陪着我,我也就安心了。” 恩祈说:“我们一起在这里,陪着耀翔醒过来,好吗?” 晓彤点头,两人在这寒夜的长廊中,彼此依偎在一起。 恩祈问:“冷吗?” 晓彤柔声说:“有你在我就不冷了。有你在我就不怕了……” 恩祈将晓彤搂在怀中,晓彤疲惫地闭上眼。 晓彤翻了个身,睁开眼,倏地坐起来,意外地发现自己竟然躺在自家床上。 晓彤莫名其妙,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 良平神情疲惫地走进来:“晓彤,你醒了?” “我怎么回家了?我不是在医院里吗?” 良平似乎是难以启齿:“妳……昨夜,在医院里累得睡着了。大家先将你送回 来了。” 晓彤自责自己为何如此胡涂:“我怎么睡着了……天呀,那瘟神呢?” 晓彤跑到急诊室外,见小三等人都在,不知该喜该悲,上前急问:“你们还在 这里……瘟神呢?他怎么样了?” 李莉说:“你先别急。昨天夜里有人捐心脏,耀翔可能有救了。” 晓彤诧异。 小三说:“翔哥现在做换心手术,应该也快好了才对……” 晓彤这才放下一颗心,“还好……还好……” 李莉说:“也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捐的心脏。小三,你等一下去打听打听,我 们一定要好好谢谢人家。” 手术灯熄灭了。 众人都站了起来。医生走出手术室:“手术很成功。现在就看他会不会排斥。” 四人喜极而泣,拥抱在一起。 “太好了,翔哥有救了……”小三说。 晓彤说:“恩祈说得没错。瘟神会有救的,…他说得果然没错!”向四周看了 一眼,“咦,你们没见到恩祈吗?” 众人摇头。 “他来过呀!你们没看到吗?” 小三说:“我昨晚到现在都没看到他呀。” 美龄失神地坐在客厅里,良平端来一杯热茶。 “喝点热茶吧。” 美龄不语,连接茶的力气都没有。 晓彤急急忙忙跑进来,“伯母……你们都在?对不起,我找恩祈,我打他的电 话都不通。他在家吗?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他……” 良平低下头。 美龄艰难地说:“恩祈……他不在……” “不在?他去哪里了?” 美龄哽咽着,“晓彤,你听我说,恩祈他……走了……都是我害了他……晓彤, 我对不起你跟恩祈……我对不起你们……” 耀翔虚脱地睁开眼,看见了面前的小三、李莉和薇薇。 “翔哥醒了,太好了……”小三激动地说。 医生快速检查耀翔的病情,显得很满意。 李莉低声问:“医生,他怎么样了?” 医生说:“他已经脱离危险期,再观察一阵子,只要身体不排斥,应该就没有 问题了。” “谢谢医生,那我们可以跟他说说话吗?” 医生点点头。 三人围了上去。 “翔哥,你现在还好吗?”小三问。 耀翔难以置信地望着三人:“我还活着吗?” “活着!你活得好好的呢。”李莉欣慰地说,“没事了,都过去了。” “就是啊。”薇薇哽咽,“你现在换了这颗心,包准你长命百岁了。” “换心?我真是好狗运啊……是哪个好心人捐心给我?” 众人不语。 耀翔望着大家:“怎么不说话?” 怡倩望着窗外的天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今天是好天气耶……” 一旁两个警察互觑,奈着性子问道:“小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 去找了陆恩祈……” 怡倩回过头来,静静地问道:“喂,你知不知道柏拉图的永恒?” 两个警察一楞。 “柏拉图的永恒……那就是为了心爱的人,至死不渝地等……”怡倩幽幽地说, “我是,黎耀翔也是,关晓彤也是,陆恩祈……也是……” 耀翔整理好行李,坐在床边等着小三接他,想起自己死里逃生,不禁万分感慨 地摸着自己的胸口。 门开了,耀翔抬头,楞然看见晓彤走了进来,静静地望着自己。 “姓关的……” 晓彤轻轻关上门,“对不起,我都没来看你……” “没关系。我知道,我都知道……” 两人无言以对,都想说些安慰的话。 “姓关的……” “瘟神……” 两人同时开口,耀翔马上不说话了,等着晓彤先说。 晓彤鼓起勇气,“你……能不能……抱抱我……让我听听你的心跳?” 耀翔缓缓站起身,将晓彤轻拥着,让她的耳朵靠近自己的心脏。 晓彤靠在耀翔胸口,安静地听着那心跳声。晓彤感到,是恩祈在抱着她,在对 她倾诉:“晓彤,我没有离开你,我的心,没有停止跳动,没有停止过爱你……晓 彤,我没有离开你。你不要让我放心不下……从今天起,让耀翔来照顾你……好吗?” 晓彤抬起头,同时间,耀翔开口了:“晓彤,从今天起,让我来照顾你……好 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