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人生初痛(2) 一天晚上,他正在自己的屋里想着自己的抱负,突然刘济和杨柳来看他。开 门的刹那,张忠感到吃惊," 咦,刘济来了。" 转念一想,是自己多虑了。忙说 :" 太好了,太好了。" 高兴地直拍手。刘济觉察到他的诧异,疑惑地问:" 怎 么,还记着操场上的事,我就不能来看你,小气包。""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想你们不一定知道我住在这里。" 张忠慌忙解释。" 我们问的奎叔呀,你别门 缝里瞧人把人看扁了。" 刘济说着还点了一下张忠的额头。张忠环顾左右而言他, 他双手扶着杨柳把她让进屋里说:" 还是杨柳妹妹好,她从来不出我洋相,让我 有安全感。刘济就不同了,偷吃他几个饼还唠叨个半天,人多的地方还让我出丑。 " 张忠还为那天的事耿耿于怀。" 呀、呀、呀,又来了,那不是一时显摆吗?我 可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逞能。再说那天老师提问,我出了洋相,你回答得准确、 利索,十分得体,面子你不又挣回来了吗?没有我的愚拙,能显着你的本事,讲 实在的,你还得谢谢咱哩,对不对杨柳同志?" 杨柳在一旁羞羞答答,一句也插 不上嘴。听到刘济扯进她,才说:" 你们也没个正经,见面就顶,我看要让你们 相隔千山万水,天上地下,一万年不见面,就不会再争了吧?" 说完还朝他们" 哼、哼" 了两声。" 唉,杨柳小妹,这你就不了解了吧,俗话说:不打不相识嘛, 我们彼此哪能这样绝情呢?别说一万年,一天不见面我也难熬呀。说起来我们都 是庄子的后裔,是最讲情义和道德的人了。" 听着刘济的话,张忠满意地点了点 头,因为一件小事,弄得两人上课别别扭扭地就怪不好意思的,更何况首先是自 己的不对,自己应当大度一点。想到这张忠说:" 不愉快的都过去了,咱们都是 好朋友,好同学,你们以后常到我这玩,你看单独房间,挺方便的,别再到杨柳 小妹山墙后的柴火洞里讲话了,那里有时热有时凉的,不如这方便。走,我们到 奎叔住的地方去看看,说不准那还有好吃的呢。" 三人一起出了孤儿院。 福利院位于公社大院的东南侧100 多米远,这里原来是马庙街道一家居民的 豆腐馆,马庙公社成立后,一切财产要归公,豆腐馆关闭了,公社领导考虑政策 需要,改成了福利院。按奎叔的身体和年龄条件,现在不至于落户这里,只是各 村都在大干特干,村干部坐镇,村上的一些琐事无人管弄,政策活,风声紧,村 里不能没有收报传文的,外面的人有时还把信寄到村上,奎叔手脚麻利,做事稳 妥,于是就让他常驻公社,往观圩递个报传个信,因他是单身汉,工作又能派上 用场,公社马书记就点了头。 福利院里非常安静,一些老人在讲话。奎叔的房间油灯亮着,昏暗却柔和。 三人赶到时,奎叔正在给狗全洗头发,边洗边进行着外人听不懂的交流。狗全是 观圩村李志昌的二儿子,前年因饥饿上树摘桑葚儿时失足摔着了头,大小医院跑 遍了,身体没有大碍,脑子硬是没扳过来,从此落下了毛病,二十几岁的毛头小 子,只有正常人三分之一的智商," 哦、哦、哦" 口边垂涎不断,成天嘴一张一 合的,仿佛整日地要吃东西,有时稍不如愿就" 哦、哦" 哭了。李志昌本身家境 不好,又添了个包袱,他和家人难过死了。正好这个时候,家人都昼夜上工去了, 狗全被送到了福利院。李志昌放心不下,再三托付给奎叔照应。" 乡里乡亲的, 哪里话。" 更何况奎叔本身就是热心人。看到三人,奎叔眼睛亮了起来:" 哟, 家乡的三个大学生来喽,你们没把奎叔忘掉?" 说着起身拿毛巾给狗全擦头。" 奎叔,你是俺村的人物了,啥事没有你可不成戏,我们以后要多巴结你哟。""我 这没有好东西,来,这是公社慰问发的红枣和花生,尝一尝,甜甜心,以后发了, 可别忘了我这个乡巴佬。""真逗,奎叔真长见识了,讲话都有文味了,我们还得 你调教呢。" 杨柳看奎叔开心,也就跟他打趣。" 你还别说,我琢磨着,你们三 个将来就不同凡响,张忠聪明伶俐、干事麻利,刘济诚实稳重,杨柳呢?" 他诡 秘地噘着嘴笑了一下。" 杨柳嘛,热情善良,长得又俊,说不定会成为天下第一 大美女呢。" 说完自己哈哈地大笑起来,刘济、张忠都跟着捧腹,只有杨柳用手 在奎叔面前上下摇动,好似生气地责怪:" 奎叔坏,奎叔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