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人生初痛(5) 检查团成员当晚返回县城,而刘云平却说留在家乡办点事。这天晚上,观圩 村公家食堂杀鸡宰羊,忙得热火朝天,隆重款待衣锦还乡的省里大官刘云平。一 番杯盏交错之后,很快刘云平和全家人坐在了一起。 他留下来是有点心思的,在检查工作时,他看到了快要成人的侄子刘济,通 过张忠的演出,滋生了颇多的感触。人类的生长,就像农村的庄稼一样,一茬接 着一茬,长势要靠好的政策和气候,需要充足的肥料和适宜的雨水和阳光。后生 可畏啊,但这些孩子同样需要良好的塑造环境,否则茁壮的秧苗就会枯萎。就像 当年自己从军一样,几年的军旅生涯让自己在大熔炉里得到锤炼。他从一个普通 士兵干起,通讯员、首长驾驶员、连营职干部,再到团政委,政治上日益成熟, 逐渐成为一名军队指挥官,最后转业到地方任职。当然有一点他不能忽略,那就 是他成为了所在部队一位首长的乘龙快婿。但从哲学上讲,一切外因只是条件, 内因才是根本,没有自己的人品素质和业务能力以及扎扎实实干事的作风,别人 硬扶很难把他扶到今天这个位置,所以人的成长是全方位多元化综合发展的过程。 通过自己他悟出这块土地文化底蕴深厚,毕竟涌现了老子、庄子、管仲等名人, 只要好好干,都能干出个名堂。因而他执意要侄子刘济转到环境好一些的城里读 书。眼下他要和哥哥刘云海商量一下。" 大哥,小济年龄也不小了,已经读初中 了,时间不饶人,我看把他转到城里读书,那里学习环境和师资条件好一些,让 他脱离这里,一门心思读书吧,总不能世世代代都拴在这里,再说前面几个侄子 都没有条件上学,只有小济现在还有条件,我看天资还好,就给他创造个机会吧。 " 刘云海堂屋亮着豆粒大的煤油灯,一家人的眼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刘云平。刘云 海一听说二弟喊小济的名字,马上觉得犯难。小济是刘济的小名,他有四个儿子, 两个闺女,大儿刘文,二儿刘武,三儿刘同,刘济是他最小的一个儿子,兄妹中 也排行老小。前面的小孩都没能上学,现在只有刘济了。可眼下,啥东西都归公 了,虽然干活的多,可都是大锅饭,不存在多劳多得,家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拿什么供养他念书。" 二弟,我看还是省了这个心吧,指望什么供他,就让他勒 牛尾巴根吧。" 唉,说着刘云海还长叹了口气。听说勒牛尾巴根子,刘云平心里 有点悚。小地方的眼光短,见识少,爱在小事上磨磨叽叽,大前年大哥就因作风 问题硬是被掳下了队长的位置,自己打招呼就是没顶用,这地方人言可畏啊。他 突然回过神来忙说:"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如果家里有困难,我来培养他,那 就直接转入省城读书,以后他的衣食住行和读书费用你们甭管了。""你看这多难 为你,家里孩子许多事还要问,工作又这么忙,哪能顾得了?" 刘云海啧了一下 嘴。" 别争了,这事我来管,只要你们暂时舍得,我回去抓紧找人办转学手续, 下次来就把他带走。你们没有事也多到我那儿转转,顺便看看他,让他读书安心。 " 听他这样一讲,刘云海不再争执,大家又谈起了其他家长里短。约午夜时分, 全家人安寝,刘云平就在家人给他临时凑合的床铺上歇息。乡村的夜极其安静, 刘云平很快入梦,这对饮尽都市喧哗的人来说,这一觉自然睡得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