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假象背后(1) 假象背后 宝州市文化积淀丰厚,历史悠久,民风淳朴,人民群众善良勤劳。历史上除 了是老子、庄子、曹操的故里外,在汉朝还生长过谋士张良。赵匡胤的一名部下 还曾经把黄袍披在赵匡胤的身上,制造了著名的陈桥驿兵变,总之这是一块人杰 地灵神奇古老的土地。沿袭祖先的智慧和灵气,这里的人们把宝州建设得更加富 饶美丽。作为一名古人的后裔,张忠也是一名智者,他有过人的敏睿和超凡的能 力,37岁,年轻有为的他就能掌握这方土地的领导大权。作为市委书记,能力上 他是称职的。虽然他有些固执和武断,往往更加显示出他的协调和决策水平。再 加上这里有着全国较大的药材交易市场和集散地以及著名药品生产厂家,这些都 给宝州的发展在原来的基础上增添了一双崭新的翅膀。当人们回过头来重新审视 宝州时,都纷纷露出喜悦和自豪的神色,这是我们生活的城市啊,是这样的雄奇 和壮观。可他们因筹划建设日夜操劳、呕心沥血的市委书记张忠年轻俊朗的脸上 露出了倦色,头发上已有银丝闪现,市民们忧虑而心痛。经济富裕了,城市发展 了,人民安居了,换来了上级对宝州工作的满意,可张忠对自己的工作并不看好。 根据他这些年来的工作经验,工作确实要干,干孬干好那是靠天时地利以及个人 能力所定,所以关键还在人为的操作上。上面对下面的情况不可能真正充分掌握 和了解,地方真正的收入和经济情况,主要是靠正常的例行上报。这就是要在下 面上报时,材料上要做文章。即使宝州的经济走到皖江全省前列,但张书记依旧 还要快马加鞭,督促各乡镇再努把力,层层加码。于是基层都把各种数据在事实 基础上拔高了一截。其中也有少数干部死心眼,如实填报,这让张书记大为不满。 有一次他脸上愠怒地对一位乡长说:" 别的乡都报这么多,你为什么报这么少, 都这样报,不影响全市的成绩吗?" 那位乡长想顶嘴,他有些反感地严厉批评他 :" 就你实事求是,别人报的都假,你有什么理由说别人作假,人家的报表是你 填的?不能干就换人。" 鼻子" 哼" 了一声转身走了,那位乡官一直站在会议室 门口没敢动,直到那让他琢磨不透的背影消失在书记办公室门口。后来,宝州市 的经济增长数字神奇变幻,因为从此以后各乡镇的经济收入不敢再报低,都是攀 比着向上叠加。只是这魔幻般的发展速度引起了上级党组织的疑虑。于是有一年, 宝州市出现了工作调查组。 调查组是由省里和行署纪检部门抽调人员组成的,重点调查宝州市是否存在 着群众反映强烈的浮夸现象。他们驻扎在相对隐蔽的宝州宾馆。 面对调查,张忠书记一边安排人员认真接待,一边在市委会议室秘密召开紧 急会议。他强调这次调查组来我市,是对我们全市经济工作和精神文明建设的一 次综合大检查、大考验,我们一定要在思想上高度重视,不允许有任何马虎和闪 失,哪里出了娄子,我就拿那个地方的负责人是问,哪个环节出错,我就摘具体 当事人的乌纱帽,一句话,谁砸宝州牌子,我就砸他的饭碗,这是眼下的一项政 治任务,务必给我完成好。负责接待的同志要热情、大气,不惜财力,用最好的 烟、最好的酒,住最好的宾馆,上级领导不辞劳苦下基层检查,不能让他们受委 屈,花钱不要紧,只要能让领导满意。从现在开始,检查组需要调查哪个地方, 哪个地方就要认真配合。但是,事先必须做好一切工作。要什么材料补什么材料, 不行的话,你们各乡镇的负责人和秘书带着材料、带上公章吃住在单位里,随时 准备迎接检查。他的话令在场各部门、单位、乡镇的领导感到紧张和震惊,但无 人敢提出异议,因为他们都知道书记的脾气,不管对错,说一不二。话说回来, 按照组织原则也有要求,下级服从上级,眼下只有听从的份。 调查组一行来到古城宝州,本想走一些地方或下基层转转,可他们被城市的 风光所吸引,这里参观,那里指导,加上接待组工作人员跟前跟后的忙碌,使他 们有不能分身的感觉。于是改变了原来的调查计划,实地调查取消,决定在宝州 宾馆里认真调查核对各种材料,通过询问和资料了解宝州市的实际情况。但工作 组有一个人对这种方法提出自己的意见,建议能认真地深入基层、厂矿、车间、 农村进行实地调查,向群众了解问询更确切的情况,他就是处级纪检员刘济。调 查组组长吴主任先是表态同意刘济的建议,可是,过了一夜又在调查全体会议上 否决了刘济的建议,刘济为了坚持自己的观点作了很有说服力的发言。可是纪检 工作资历尚浅的刘济没能让大家认同这个建议,当时只有一位新分来的女大学生 丰洁支持他的观点。刘济心里清楚,他虽然年轻,但想法并不草率。大学毕业分 配到省委办公室工作后,先当办事员,而后当秘书,再到纪检干部。在机关工作 的经历,常随领导下基层,使他知道一些领导极不务实的工作作风,使他们很难 掌握一些工作情况的真相,这样助长了地方少数投机干部浮夸甚至弄虚作假的不 良风气,损害党和人民的利益。所以他觉得工作要脚踏实地,走马观花只能浮在 表面,看不到事物的本质。这些年他在阅读中懂得和熟谙了一些做人行事的道理, 这次来宝州还随身带着一本《论语》,书中有齐家、治国、平天下的论述,他不 想有大求,但坚持自己的见解那是做人的准则和一份情怀。相反既然不下去了解, 他会有更多的空闲时间读书;再者,张忠是他的同乡、同学、挚友,对他的人品 他是了如指掌,强干和果决,这一点是他叔叔看上的。叔叔常常提起家乡的那个 少年,真情、率直又有才气,在嘴里挂到如今。相对叔叔这样的高官自己只是个 毛娃娃,叔叔是各种风浪里摸爬滚打过来的人,什么人他能看走眼,或许他自己 有些多虑了。儿时的那两个伙伴,那段生活,那可是他们共同的记忆。曾经为了 同一个姑娘,他们心存微隙,但犹如一块宝玉的瑕疵,并不影响他们之间金子般 的友情,这是上帝赋予他们与生俱来的恩赐,纵然如今他们各奔东西,就连他们 共同珍惜的姑娘也追随她心灵的境地,奔赴遥远的国度,美好的感情却会在各自 心中永生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