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官道迷途(2) 芳草绿、桃花红,望着窗外飞驰的美丽大地,劳民的思绪陷入了困顿和迷茫, 忽然有一种孤立无援的感觉。 几天前,地委打电话来,说近期省里要组织人员对宝州的工作全面考察,重 点是领导班子成员,要求宝州方面作好充分准备。这正是让劳民犯难之处,他已 经听说宝州领导班子要换届,市委也要充实干部力量,这次考察事关宝州市委班 子大局,他是否还像上次那样,上瞒吓唬,左右搪塞,蒙混过关,还是将宝州实 情如实告诉考察人员?这是几天来最令他感到不安的心病,于是他决定今天到省 里去找省纪委的刘济商量商量。 小车经过门卫检查登记后,直接进了省委大院。安置好驾驶员,劳民直奔后 面六楼省纪委办公室。 对于劳民的到来,刘济非常诧异。" 呦呦,呦呦,稀客,您这位家乡父母官, 今天怎么能动大驾到我这个寒酸职员这里来?" 他说出一句半真实半揶揄的话来。 " 哪里话,你是上级领导,我来能有啥事,不就是想汇报汇报工作。时间长喽, 你把家乡忘掉了吧?" 劳民很谦虚地同刘济调侃。" 忘是忘不掉喽,天下哪个人 也忘不了生命的根哪,只是我这个离家的游子没干出名堂,无颜面对江东父老哩! 赶快坐下,这是上好的西湖龙井,上次在外地开会,一个同行给的。尝尝,尝尝。 " 刘济的话让劳民心里暖乎乎的。 " 不瞒你说,我一直想来看你,只是琐事繁忙,难以抽身哪!""正常,正常, 哪个有职务的领导能有时间开个车满地遛,约亲探友、畅谈友情呢?" 刘济的话 更是让劳民一番感叹。" 你别说,我还就是忙,只是心里忘不掉你这个省府的老 乡,这不现在就来看你了。" 刘济和劳民在上次调查组驻点宝州市时就多次接触, 还一起吃过饭,其中有两次张忠书记在场。通过接触,劳民和刘济觉得很投机, 脾气、性格、文化、为人都十分相投,再加上是同乡,关系又近了一层,除工作 之间正常接触外,私下他们也常一起交流。这样一来,他们之间融洽了,和张忠 之间就显得有点生分。当然这是外人看来,他们自己心里倒没有这种感觉。除此 之外,人有时为了一个哪怕微小的目的,也能自然地走到一起或变得密切。当下 他们心里就都有一种想法,那就是张忠,那就是宝州。" 好啦,咱俩别逗啦,说 说此行的重要目的吧。" 刘济把话题引入正传。" 哎,刘大纪检,马上省里和市 里又要到宝州考核了,我想问问你到底怎么办?对于一些同志,特别是对张忠书 记的一些做法和宝州的一些真实情况,我是如实汇报,还是掖着藏着,跟上次一 样?" 劳民把眼睛睁得很大,想看刘济的答案。虽然他比刘济大很多,表面上看 该有代沟,但他们在为官从政方面的想法却是一致的。每每遇到一些问题,劳民 都像学生追问老师一样,期待问题的解决。" 这应该全面衡量,如果不会引发大 的后果,你可以像上次一样把事情挡过去,如果可能引发消极的东西,给工作、 给宝州造成不利影响,那就是原则上的问题,你就不能回避。" 刘济语气不紧不 慢。劳民听出来刘济还是把问题抛出来由他自己去解决,心里更加疑惑。" 我就 想征求你的意见。""我最近又没有去宝州,哪里有什么意见,不完全了解,你可 以多问问其他的一些同志。""如果你要是我的话,你怎样处理这种情况?""那我 要结合宝州的实际情况。""丁零零……" 办公桌的电话铃响了,刘济忙拿起电话。 " 喂,叔叔,我是刘济,您可有事?" 刘济小心翼翼地听出那头是在省政府工作 的叔叔刘云平打来的,语气变得十分谨慎。" 中午到我家里吃饭吧,你婶子不舒 服,正好毛毛他放学后也到家里来。" 毛毛是刘济的儿子,在中学读书。刘济结 婚后一直在外面租房居住,单位给补贴点费用。儿子上中学后,一般在学校吃住, 今天学校放假,被刘云平接到省委家属大院的家里吃顿饭,他打电话来叫刘济。 刘济害怕刘云平,对这种情况更是谨小慎微,颤巍巍地说:" 叔叔,好,我知道 了。我这里来个老乡,安排好以后就过去。""什么老乡?哪里人?该不是宝州马 庙的吧?" 刘云平惊奇地问着。" 就是的,他是宝州市的市长劳民,他今天来省 城出差,现在在我这里。""那好,那好,家乡父母官嘛!中午你和他一同到我家 里来,我想听听家里的情况。张忠没有来吗?" 刘云平给刘济增加了一项任务, 把劳民带回家。只是最后他又提到了张忠,这可是个问题的焦点。迟疑了片刻, 刘济说:" 叔叔,我尽量把劳市长带回家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