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买药 王炽卖了柴禾,左顾右盼着来到惟一的一家药铺前面。 突然,街道上的人们向两边躲闪,一群蓬头垢面的难民冲了过来。他们伸手抢 掠着路边的小吃摊,所到之处,一片狼藉。 王炽被冲来的难民挤到墙角,身旁是刚才还在卖米线的老汉。老汉冲着难民们 大骂:“你们见什么抢什么,还有没有王法?” 一个难民一边往嘴里塞着米线,一边喊道:“王法?北边儿是长毛子闹事,南 边儿是洋毛子杀人,老百姓没活路了,还要什么王法?”老汉痛心疾首地叫着: “这世道……作孽的世道哇———” 王炽摸了摸怀里的银子,走进药铺。“掌柜的,买治腰疼的药三服,外加三瓶 白药。”王炽说着把银子放在和他眉毛一样高的柜台上。“好咧!”店主应着,回 去抓药。 店主把三包草药和三小瓶云南白药拿来了,连同找回的银钱,都递给王炽。 王炽接过药刚转过身,只见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了面带冷笑的姜庚,王炽顿 时心一沉,抱紧药包看着他。姜庚问:“四儿,你怎么来这儿了?”王炽和他对视 着,冷冷地说:“看不出来吗?”姜庚点点头:“看出来了!是给那个骑红马的人 买的,对吧?为什么要给他治伤?”“他说,我给他买了这药,就把那匹火龙给我。” “噢!是为了这个。可你该知道,他是我们十八寨的仇人,今天早晨来平了我 们十八寨。亏得有我,把他们灭了,全寨的人包括你和你娘,才能活到现在!” “这都怪你!你说,你为什么要害他们父子?”王炽指点着姜庚叫道。“我!我害 了他们父子?”姜庚说着大笑起来。“这是你扎伤赵寨主的梅花镖!和死去的老寨 主身上的一样。”王炽说着从腰间取出梅花镖,一把拍在柜台上。 “四弟!”姜庚严肃起来,“这样的话,可不能乱讲,让乡亲们听了,会以为 你私通匪徒,诬陷忠良。”店主在旁边说:“是啊,这样的话是不能乱说。再说, 你们又是表兄弟……” 王炽把目光转向店主:“你知道什么?也跟着瞎掺和!这梅花镖就是证据!” 姜庚趁机把梅花镖抓在手中藏进腰里,说:“哪里有什么梅花镖?”王炽跳了一下 去看柜台,真的不见了梅花镖,看着姜庚明白了:“一定是你藏起来了!”姜庚笑 着说:“你可别诬赖好人啊!我不跟你小孩子一般见识。”王炽盯着姜庚转身离去, 姜庚在他出了屋后,缓缓走了出去。王炽猜出姜庚一定带人就在后面跟着自己,没 敢上山去见赵云海,直接回了家。出了屋,到了门口顺着门缝向外一看,见到附近 有乡丁在监视,忙转过身:“坏了!可如何上山?” 他把药包藏进柴堆,顺着房前的梯子爬上屋顶,见街上的乡丁在看着自己,伸 了个懒腰,向后倒去。躺下后,他爬向后面,见没有人在这里监视,顺着这里的梯 子下去,跑向李西来的家。还没到李西来的家,他便遇到了李西来……王炽和李西 来分手,又从后面上了房,从前面下来,戴上大草帽,拿起扁担、斧头和绳子,从 柴堆里取出的药放进一个布袋,上面放了些吃的,走了出去。 密林里,王炽哼着小曲向前走去。 姜三带着三个人在后面尾随着,忽见王炽站住了,以为被发现,赶忙把身子隐 在大树后。当他慢慢探出头时,已不见了王炽。“娘的!钻进地缝儿啦?”姜三轻 声骂道,带人四处寻找。就在他急得像个没头的苍蝇乱走时,忽然又听到了小曲的 声音,忙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