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寻遍昆明城 回到家,潘德贵带着小松子来到姜胜武住的屋,只见他正趴在床上,浑身一丝 不挂,后背和臀部满是伤痕,没有敷药,有些地方已经结痂,好多处在化脓——— 三天前被马拖的。“站起身!”潘德贵命令道。姜胜武吃力地站起身,看着潘德贵 问:“义父有事吗?”“去!两手扶着墙。”潘德贵一指旁边的屋墙说。“是。” 姜胜武应着,走了过去,弓着腰双手扶墙。“云鹤,为了明天你顺利打入天顺祥, 还得受点儿罪!再咬咬牙吧。”潘德贵说着把脸转向小松子:“小松子,给我狠狠 地抽!送他上路!” 小松子从旁边的凳子上拿起鞭子,看着他背上的伤口却举不起来。姜胜武扭头 看看他,说:“小松子,你抽吧!使劲儿抽啊!”潘德贵夺过小松子手中的皮鞭, 用力向姜胜武背上抽去,发出“啪!啪……”声响。他每抽一鞭都大喊着:“这一 鞭记在王炽的账上!这一鞭记在巴力的账上,这一鞭是王鸿图的!这一鞭是王小妹 的!这是天顺祥的……” 小松子再也不忍看下去了,闭上眼睛。姜胜武背上皮开肉绽。他紧咬着牙,瞪 大了眼睛,不时叫一声:“好!”潘德贵已经气喘吁吁,仍在抽打着。 傍晚,王炽、唐柯进了书房。王炽看一眼正在注视着账簿的儿子,问:“鸿图, 他们各转来多少?”王鸿图忙站起身,说:“重庆、顺天各20万两到齐,贵阳、 福州只有10万两……”王炽眉头顿时皱紧了:“哼,他们不跟我通气就自行做主 减去了10万,这还了得?这家减10万,那家减5万,我跟工部签订的协议还怎 么履行?唐柯,你是不是没有跟各分号强调这次兴办水利的成败,关系到天顺祥的 生死!”唐柯说:“说过了,大概是太紧……” 李香灵匆匆走进来:“老爷,老爷!”王炽扭头看着她:“什么事?”李香灵 说:“快去看看小姐吧!”王炽烦躁地说:“我现在有重要的事处理!她怎么了?” 李香灵面露难色。“这事就先到这儿吧!”王炽说着快步走了出去。王炽推开女儿 的卧房门。王小妹见是他,扑到他的怀里哭叫着:“爹———” 王炽轻抚着她的肩头,抱歉地说:“小妹,爹对不起你,这几天事情太多,刚 才又在商量重要的事儿,没能听小妹的,这都是爹的错。这会儿,你有什么委屈, 都说给爹听!爹给你做主!” 张春娥、李香灵、王鸿图等人来了,都站在门外没有进来。王小妹哽咽着说起 来:“孩儿……自打那天在街上……见到了那个穷书生李云鹤,就不知怎么的,总 是……时时想着他。我多次……去他作画的地方找他,可他从此再没来过。我以为 ……他病了,不能来了……可算盼到他来了,却是被绑着,被马拖着,满脸是血地 来啦!他是欠了人家的债呀。爹,我要去见他!我要去救他!您说不应该吗?” “小妹,你心里想的,爹何尝不理解呢?爹比你还急呀!这些天来,爹看着小妹瘦 了,不吃不睡,也不像往常那样爱说爱笑了,你知道爹这心里有多难过?” “爹!这都是……孩儿的错。孩儿……也不想让爹着急难受,可就是……管不 住自己。爹,只要你让孩儿能见到他,你怎么打我、罚我都行!爹,您给我想个办 法吧!再不去救他,恐怕就来不及了,爹要是真的疼爱小妹,就答应了小妹,行吗? 孩儿求你了!”王小妹说着便下跪。 王炽急忙将巴力和马六子叫来,对二人嘱咐道:“你俩每人一匹快马,跑遍昆 明城,也要把李云鹤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