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安排后路 巴爷转身就走。王炽大喊:“巴力!”巴爷站住了。王炽来到巴力身后,激动 地说:“巴爷,你这算盘摔得好!可你没有把我摔服,因为我王炽让唐柯告老还乡, 固然是因为他做了错事,但更主要的是,我想趁天顺祥还有能力的时候,给你们都 安排一个好退路!” 众人再次大惊。马六子问:“东家,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天顺祥 ———”王炽凄然一笑:“你们有没有想过,在云南大做违法生意的人有的是,为 什么我天顺祥跟洋人做一次生意,马上就被人盯上,还惊动了朝廷,我们明明做的 是烟草,现在就变成了鸦片?” 众人注视着王炽等待答案。姜胜武目不转睛地盯着王炽。王炽说:“这说明有 人在盯着我们,想置我们于死地!”姜胜武心猛地一沉。众人无不义愤填膺。马六 子摩拳擦掌叫着:“东家,你一定知道是谁在搞我们!你告诉我,我豁了这条命把 他干了。”王炽笑笑:“你又瞎激动什么?你白跟了我这么多年,我王炽什么时候 怕过恶人,以恶治恶不是我王炽的做事原则。” 姜胜武凝视着王炽的眼睛瞪得更大。 马六子说:“那就由着人家暗地里把我们往死里整吗?”王炽说:“天之所助, 虽小必大;天之所违,虽成必败。我王炽顺天意而行不做逆天之事,安守做人经商 的本分,虽屡遭磨难,但终能死里复生,将天顺祥这艘船越造越大,这说明什么?” 唐柯说:“说明只要坚持正道,就不怕邪恶干扰。”王炽说:“对!不要都把眼睛 盯在眼皮底下这点事儿,咱天顺祥这艘船往哪开?看得见吗?巴爷,还愿意跟我继 续打造天顺祥这艘船吗?” 姜胜武感到自己的胸膛仿佛受到了强烈震动。马六子等人赞成,巴力连连点头。 王炽看到了张春娥,马上想到李香灵没有来,问:“香灵呢?”张春娥说:“怎么, 东家还不知道吗?香灵进京告状去了!”王炽大吃一惊:“进京告状?她什么时候 走的?”张春娥说:“你入狱的第二天,到现在还没回来。”王炽明白了:“这么 说是她……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张春娥说:“大狱守得那么严,没人能进得去。” 王炽又想到李莲芸,问:“莲芸的伤怎么样?”张春娥眼里流出泪:“她……已经 ……归天了。”王炽“啊”了一声,眼前一黑,险些晕倒。他定一下神,转身向后 院奔去。 李西来的灵牌旁置放着李莲芸的灵牌。张春娥已满脸是泪,讲述着:“莲芸因 为流血过多,当场就断了气。临死,她还握着我的手,眼睛死死盯着店门上面‘天 顺祥’三个字,像是有话说,但终于没说出来。她命苦啊!她自从进了王家的门, 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到死还是孤苦伶仃地一个人去了……”王炽心情格外沉重, 将一炷香插在香炉上,默默鞠躬后,肃立不语。 门外站满除了李香灵之外天顺祥所有的人。王炽缓缓转过身来,对唐柯轻声说 :“唐先生,今天下午的事儿,我也有错,让你受委屈了……”唐柯忙说:“不、 不!东家说得对,教训哪!”王炽说:“你们跟着王炽多年,虽然不是骨肉同胞, 但早已是命运攸关,生死与共了。离开了你们,你以为我这心里好受吗?西来和莲 芸……已经为了天顺祥离开了我们。我不想你们中任何人再有不测!我和鸿图不在 的时候,你们撑起了这个家,保住了天顺祥,你们每个人都是功臣啊!眼下天顺祥 面临重重困难,资金周转不利,库存银根短缺,工部张大人催款,烟草合同下落不 明……所有这些如泰山压顶!但我相信,这一切都难不倒我天顺祥的汉子们!咱们 不把事情做好,对不起仍在苦难中翘首盼望我们伸出援助之手的灾区百姓,对不起 死去的西来和莲芸的在天之灵!天顺祥不能垮,因为它早已不属于我王炽一个人了, 它是大家同心同德的象征,是立足于钱场、商场上,咱们这些生意人的德性!”在 场的人无不垂泪。姜胜武也被这种气氛感染,眼里含着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