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老佛爷准备走了 7月21日凌晨子时,在大内长春宫西暖阁内,慈禧坐在床榻上,双手在纯金 火盆上烤着火。李莲英匆匆进来,报告李鸿章、荣禄求见。她点了一下头。 李莲英快步出去,很快便引进来了李鸿章、荣禄。 “老佛爷吉祥!”李鸿章、荣禄跪在地上施礼,齐声说。 “还‘吉祥’?吉祥个屁!”慈禧太后声音不大,显然是发怒了。 李鸿章、荣禄稽首在地,不敢出声。 慈禧叫了声:“荣禄。” 荣禄应着:“奴才在。” “你说说吧,急急慌慌来见我,是不是洋人近了?” “太后圣明!八国联军的总司令、德国陆军元帅瓦德西,亲率大军攻占了通州, 正派兵向京城杀来,其先锋距离东直门只剩20里了!”慈禧心一抖:“那些义和 团呐?” “他们哪里是刀枪不入啊,都见鬼去了。”“李鸿章!”“臣在!”李鸿章应 道。 “在别人家里胡折腾,他们倒气盛了!李鸿章,你琢磨这事儿怎么办好?” 李鸿章说:“启禀太后,臣以为,洋人纯属得寸进尺,把我大清的宽容之心认 为是软弱可欺,眼下京城里的义和团气势正旺,民威可用,袁世凯在小站的神机火 枪队,更是摩拳擦掌,求战心切,洋人真敢放肆,就给他们点颜色看!” 慈禧冷笑一声:“打?这可是守着家门口儿的柴禾堆儿放炮仗,悬啊!” 李鸿章说:“贼已拨门,不可胆虚,就是乍着胆子,也得咳嗽一声。” 慈禧斜视着他:“可惜了你头上的顶子!要是咳嗽一声就能把贼吓走,我还犯 得着养活你们这些窝囊赢吗?” 李鸿章问:“太后的意思……” 慈禧说:“行了!靠你们是靠不住的,这事还得我自个儿来拿主意,跪安吧。” 李鸿章、荣禄叩拜,弓着腰退了出去。 慈禧又把一双手放在炭火上翻烤了几下,叫了声:“小李子!” 李莲英从账后出来,应了声:“奴才在!” 慈禧太后说:“这三十六计里,上讲是什么了?”李莲英说:“奴才明白,是 个‘走’字。奴才这就去为老佛爷准备。” 慈禧太后又吩咐:“大清国要亡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儿。把宫里的那些废物都 带着!要死,大家也都死在一块儿。” 李莲英应了声,赶紧出去。 慈禧太后站起身,坐在梳妆台前,默默地摘下耳环首饰,老泪纵横…… 两辆民间的篷车停在西暖阁门外,在李莲英的吩咐下,几个太监和宫女脚步匆 匆往车上搬东西。 一名太监来到李莲英面前,叫了声:“李总管!” 李莲英急忙小声问:“当回银子了吗?” “我跑遍了北京城,没有一个当铺敢收咱们的东西。倒不是没银子,而是怕八 国联军打进京城,将这些财宝抢劫一空,他们的银子就白扔了……” “妈的!平时老佛爷拿着那么多稀世珍品喂着他们,等用着他们的时候,又一 个个装瘪了。东西呢?” “好在最后在天顺祥钱庄当了三千两。” “你个找打的!”李莲英说着举起手,轻轻放下了,脸上已露出笑容。 “小的是来再取的,好去天顺祥……” “不必了!老佛爷马上就要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