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王炽娶亲 老阿婆还坐在自家门口,看着进出王炽家的乡亲们,嘟囔着:“从小看到老, 我那时就说这娃有出息,这回王家可是又娶媳妇又发财,双喜临门哪,三十年河东, 三十年河西,也该着他王家发了……” 李莲芸也走了过来,看看老阿婆并没说话,把手上的石头放入口袋,想进王炽 家门又转过身,慢慢离开…… 吃过了饭,王炽看着张春娥收拾桌子出去刷碗,小声问:“娘!这姑娘……” 王母说:“正好你回来了,娘就把你和她的喜事儿办了。” “哦?”王炽一惊,马上明白了。 “人你也看到了,是穷人家的孩子,模样好坏且不论,重要的是心地善良。你 不在家的这些日子,一直是她忙里忙外的,实际上早已尽了做媳妇的孝道。” “终身大事也要娘这般操心,做儿的心中惭愧。” “快别这么说,你只要告诉娘,行还是不行?” “我想起来了!” 王炽忽然惊喜地叫道,“怪不得看着她有些眼熟。” “什么呀?”王母看着他问。 “那还是小时候,就是赵大哥来咱寨子要给他爹报仇的那天,我和西来等好多 孩子正在溪水里玩儿,忽然抓到了一条鱼,西来过来抢,我便向岸上撇去,落在正 路过那儿的一个女孩儿脚下。那个女孩儿就是她!” “原来还有这层缘分!看来,你愿意啦?” “娘的眼光是不会错的,儿一切由娘做主。”“娘就知道你会点头的,春娥, 你进来。” 难得你也想起来了! 在门外的春娥听到王炽说起小时候的事,心情很激动,一脸绯红,不敢抬头地 走进来。 王母说:“春娥,来见过我家四儿。” 春娥羞怯地叫了声:“四哥!” 王炽不知所措地“哎”了一声。 二人同时抬起头,四目相对,双双流露满意的目光。 院子里的巴力已经劈完了劈柴,见又走进来一个年轻女子。 这是李莲芸。 她快步到了屋门口,蓦地停住,慢慢走了进去,只见王炽和春娥跪在了王母跟 前。 “娘!”王炽、春娥一齐叫道。 王母激动地看着他俩,忙不迭地答应:“哎、哎!” 李莲芸眼里涌上泪水,转身跑了出去。 第二天上午,王炽家门前芦笙阵阵,锣鼓齐鸣。 娶亲的轿子在众人的簇拥下出了老阿婆家,绕过寨外的水田,再抬进寨门,直 奔王炽家。 姜庚阴沉着脸在自家屋顶上观望。梁红女待队伍经过,将一盆脏水泼下。 巴力抬起头,正与姜庚四目相对。姜庚的那双眼睛使巴力猛然想起自己的仇人, 那个曾使他变成哑巴的仇人。但在他一眨眼之后,姜庚已不见了。 娶亲的轿子抬进王炽家门。 远远地站着李莲芸,她呆呆地望着王炽家门,情不自禁地跟了过去。她一低头, 看到了门旁自己每天一块堆起的石子堆,猛地用手推倒、用脚踢乱,突然转身跑开, 一直跑到后山上,伏在一块巨石上,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