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六年之后又相见 李香灵正坐在案前看书,忽然芹儿像一阵风似的进了屋,叫着:“小姐、小姐! 十八寨的王公子来了!”李香灵倏地站起身,满脸惊喜的神情:“他在哪儿呢?” “他刚到,去了老爷的书房。”“快帮我换衣服!”李香灵急得跺着脚说。芹儿赶 紧打开衣柜:“穿哪件儿啊?” 李香灵接过来一件,看一眼便扔在旁边,又接过一件,还是丢下了,叫着: “不好!太艳了……不行,这已经穿旧了……”芹儿站直了身子看着她:“小姐, 都看过了……没别的了。”李香灵想了想:“对,就穿他上次来我穿过的。”芹儿 注视着她,“扑哧”一声笑了。李香灵脸红了,申斥道:“笑什么,死丫头!” 来到书房门外,见巴力在门口守候。里面传出李树勋的声音:“怎么好几年没 来了!忘了我吧?”“是怕打搅伯父。”王炽赶忙说。他还是在6年前遭姜庚诬告 被李树勋救了之后前来致过谢。他所以没有再来还有个原因,便是发现李香灵对自 己很有情。他想到自己已经有了张春娥,虽然很喜欢李香灵,但怕误了她的终身。 这次前来,他是一时冲动,离开十八寨便后悔了:香灵是大家闺秀,我已经有了妻 子,怎么可能去我家?她已经20岁,一定早已出嫁了。李树勋问:“近来生意如 何?”王炽说:“还算好,但侄儿想……把马帮发展到昆明来。”李树勋说:“好 哇!这样,你就不会再隔好多年才来一回了。”王炽说:“总来打搅伯父,怕是不 妥……”李香灵跑进来,两只明亮的眼睛注视着王炽,兴奋地叫着:“兴斋!” 王炽已经认不出她了。此时,她已经和经常出现在他脑海中的6年前的长相变 了许多,更加美丽光彩照人。李香灵看着他的样了明白了,羞涩地说了声:“我是 香灵啊!”“香灵!”王炽脱口叫了一声,倏地站起身,心剧烈地跳起来。 李树勋大笑起来:“是来的太少了吧?都不认识啦!”王炽仍然盯着李香灵: “你……这是回娘家来了?”李香灵忽然收敛了笑容:“这就是我的家嘛!”王炽 发觉自己失言了,忙说:“这是、这是!”李香灵看着王炽说:“刚才你说什么, 来这儿‘不妥’?有什么不妥的?”李树勋见王炽脸红了,忙责备道:“怎么和你 大哥说话呢?”李香灵笑了,说:“那你们继续谈吧!刚才……是说生意吧?”李 树勋说:“是啊!兴斋的马帮要来昆明发展。”李香灵说:“这么说,兴斋大哥的 生意越做越大啦!爹,您可要帮他呀!王炽忙站起躬身施礼:”大人的为人和威望, 便是在商界最宝贵的依仗!如有大人的支持,王炽非但求之不得,而且三生有幸! “ 吃过了晚饭,王炽应李香灵之邀来到花园,“还记得6年前,比这时候还晚, 我们在这儿散步吗?”李香灵问。“应该说很清楚的,还历历在目。”王炽说。 “之后回忆过吗?”“当然。”“我也常常想着的,每天都是!”李香灵在“每天” 两个字上意味深长地加了重音,“6年了,多少天啊!”“时间真快……”“我却 觉得好慢好慢的!”李香灵问:“还记得上次来我家时,我的那副狼狈相吗?”王 炽说:“怎么不记得!你和芹儿在水里扑腾,直呼救命啊———”“后来呢?” “后来……我和巴哥就下水救人呗!”“救上岸以后呢?”“当时,你都没气儿啦! 我……”王炽蓦地住了嘴。“兴斋!”李香灵忽然拉住了他的手,直视王炽。“香 灵……”王炽抽了一下手,没有抽回来,心激跳起来。 “我还想……还想再次落水!”李香灵喃喃地说,感觉出他的手在抖,“那么, 你还会不会再次下水救我?”“这……”“说呀!”“当然……”“把我救上来之 后呢?还会那样……”“香灵!”王炽异常激动地叫了一声。“为了让你再救我, 我愿跳一千次、一万次!” 李香灵说着松开了王炽手,向水中跳去。王炽忙一把拉住她胳膊,向回拉。李 香灵就势向他一扑,两臂缠住了他的脖子。王炽也情不自禁地紧紧搂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