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到重庆去 王炽见这一位虽然年近古稀,但嗓音洪亮,气宇不凡,蓦地明白了,赶紧拱手 施礼:“在下王炽见过周老前辈!不知是老前辈光临寒舍,有失远迎,望周老板海 涵!纸上涂鸦,实属无知,也望见谅。” 此人正是大商人周万升。他大笑着拉住王炽的手:“得了,别酸文假醋的了。 那首打油诗可是没给老夫留一点儿面子!老夫到哪里都是人趋若鹜,像你这样‘不 情愿’的倒是凤毛麟角,所以老夫倒要见识见识!走,里面说话!”他说着反客为 主地拉王炽进堂屋。王炽请周万升和他的随从先进屋,自己进门之前回头冲李西来 做了个鬼脸儿。李西来马上明白了,小声吩咐巴力:“巴哥,快想法子搞点猪肝儿 来!实在没有,就羊肝儿、鸭肝儿、狗肝儿的也将就了。” 巴力点着头赶紧转身出门…… 深夜,在明亮的月光照射下,十八寨如银龙横卧,静悄悄地像在沉睡,几座高 大的烟楼如哨岗挺立,直冲云霄。王炽家院子里也是寂静无声,李西来蹲在窗下候 着,巴力在火龙旁彻夜未眠。堂屋里,周万升坐着,而王炽来回踱步,不停挥手, 他俩的剪影被明亮的烛光清晰地映在窗上。那位随从端着托盘从堂屋中走出,李西 来在窗下站起,用目光询问。随从看了看托盘里的两碗猪肝儿,不解地摇头:“怪 了,周爷一向爱吃的猪肝儿粉汤,今儿个怎么连碰都没碰?” 突然,堂屋里传来拍桌的声音,院内人们一怔,看着堂屋。周万升已拍案而起! 连声称赞:“好!时局利弊,分析透彻,入骨三分!商道谋略,有勇有谋,进退自 如!经营有方,以德经商,赔赚由天……好!大手笔!想不到,滇南虹溪能有如此 才气过人的王炽!而且才30岁……30岁正是而立之年,立大业之年啊!好好好, 真是青出于蓝,后生可畏呀!”王炽拱手:“还靠老前辈多多指教。”“到了四川, 如有需要老夫做的事儿,你尽管吩咐!”“王炽岂敢?少不了靠老前辈提携!如到 重庆,定登门求教!”“好,我等着晚辈!哎?我的猪肝粉汤呢?”王炽指了指门 外。“上汤、上汤!要两碗热的!”周万升说着拉住王炽的手,哈哈大笑。 清晨,李香灵在默默收拾行装,王母将两双新鞋放在洁白在包袱包皮上,看着 王炽,又看看李西来,说:“古人讲,‘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这两双鞋,可不 是给你们穿的!” 王炽和李西来一怔,看着那两双鞋。顿了一下,王母又说:“娘在每一只鞋底 上都绣了字,那是前人的至理名言,到时候,你们会用得上。四儿呀,你在马帮里 待过,在世面上闯过,吃亏不怕,重要的是长记性!别的你比娘清楚,娘只要你记 住一句话:做事先做人,买卖靠德性!”王炽和李西来同声说:“孩儿记住了。” 马六子被留下继续做马帮的生意,王炽、李西来、巴力带着几名伙计来到了重 庆。安排下住处之后,3个人便去见大商人周万升,可是来到周宅门前便愣住了, 只见这里几乎用白绸、白布、白花、白幡子裹住了。 上次跟随周万升到过王炽家的随从,正在门口接待前来吊唁的人。他一眼便认 出了王炽,迎了上来,对他说:“周万升周老爷从云南回来,一路颠簸,旧病复发, 不治而逝……诸位来得不是时候哇!”王炽、李西来、巴力望着周万升的宅院不禁 失望,还是走了进去,在周万升的灵前祭拜。 在回客栈时,3个人都没说话,心情很沉重。他们都知道,在这个人生地不熟 的城里,要完全靠自己的双手创建一番事业是很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