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20天筹银10万 王炽观察四周。 客厅里,唐炯在隔窗观察着到来的人,表情平和。盐务道台张海槎和一名师爷 呆坐着,面无表情。唐炯见人已经基本到齐了,冲旁边的中年幕僚庞河点了点头, 向里面的一个屋走去,关上了门。 庞河推开了门,说:“请进!” 王炽夹在人群中进了客厅。在庞河的“请坐”声中,坐在已经摆好的凳子上。 “诸位。”庞河咳了一声,开始宣读手中的公文:“唐大人从云南来川督办盐 务,乃受朝廷之命,解百姓之苦。此举告成,既可一解云南缺盐之急,又能遏止私 商偷运之弊。既是为云南人办事,当然要惊动诸位在川经商的云南老乡,向诸位筹 借白银十万两。借期一年,到期归还。望量力而行,慨然相助。”他读完以后,坐 在了桌后,打开了账簿,拿起了毛笔:“来吧,自报家门,自定钱数,谁先来?” 众人窃窃私语着,没有人上前认贷。庞河加重了语气:“都听清了吧?公文上 可是说得明白:借期一年,到期归还。决不是白要啊!”王炽观察周围,无人吭声。 内室里,唐炯眉头微皱。庞河开始点名了:“天成号鲁老板来了没有?”鲁老 板惶然而起:“来、来了。”庞河又问:“出多少?说吧。”鲁老板迟疑了一下: “出……五千两……行吗?”庞河“啪”地把笔拍在桌子上:“让你打发要饭的呢?” 鲁老板忙说:“小店生意不佳……而且一向奉公守法,从不经销私盐……”庞河指 点着他:“不卖私盐你吃不吃盐?你开远的家里三十多口儿人,都是不吃盐淡活着 吗!”鲁老板刚要说什么,庞河命令身边的师爷说:“他还敢说奉公守法?把他的 老底儿揭出来听听!” 师爷手拿簿册照本宣科:“天成号,自大清同治五年开业,七年间先后在大理、 楚雄、东川、昭通等地开设分号四处。在故地开远置田产一百五十余亩。并大兴土 木,修建豪宅……”庞河问:“听见了吗?小店?还生意不佳?你哪来的钱这么折 腾!偷来的还是抢来的?你说吧!”鲁老板“咚”地跪在地上。 所有商人都不安起来,只有王炽在凝眸思索。 内厅里,唐炯焦急地踱着步。 盐务道台张海槎站起来,巡视着在座的商人,慢声细语说:“本盐务道台也有 一本账。在座的各位都贩运过私盐。从什么时候开始,走的哪条路,大概运了多少, 都销在了什么地方,一清二楚。眼下,唐大人奉旨督盐,乃国之重举。尔等何去何 从,请好好思忖。想好了,就报个钱数!各位,请吧。” 过厅里如死一般寂静。 内厅里的唐炯失望地长叹一声。 这时,王炽站起身来,快步走到桌前,提笔便写,写好之后,将笔放下,大声 宣布:“本号愿为唐大人筹银十万两!”庞河大惊,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张海槎。 众人哗然,人声如沸。内厅里的唐炯推门疾出,高声问:“你是何人?”王炽 猜出他就是唐炯,拱着手说:“在下重庆天顺祥商贸总号王炽王兴斋。”唐炯走到 桌前仔细看着他:“你是王炽?”“正是。” 唐炯看看他写下的字,指点着说:“你可知这白纸黑字,一诺千金?”王炽说 :“唐大人,历来国事为大,家事为小。大人亲临四川督盐,正遂滇商之愿!此举 深得民心,王炽义不容辞!为了效力官督,为民解忧,所需白银十万,天顺祥总号 愿独家承担!” “请给我20天时间,在下一定如期呈上!白银十万,一文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