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香灵母子进城 王炽回到天顺祥把情况对众人说了。李西来等人都吃惊地看他,沉默不语。王 炽问:“西来!咱们账上还有多少钱?”李西来低声说:“算上最近从贵州要回来 的货款,总共不足五万两。” 王炽想了想,冲出屋门,几个人又赶紧跟出,随着他来到后院,见他翻着货, 都明白了,又叫来几名伙计,一齐动手,把所有的存货翻了个底朝天,彻底清点了 一遍。“这就是所有的存货?”“都在这儿!”“马六子,这所有的存货,能不能 在10天之内出手?” 马六子说:“那得压低价格,还能行。” 王炽把脸转向李西来:“算过了吗?值多少钱?”李西来说:“这么点儿,再 降价抛售,也就值万把吧。”王炽果决地说:“立刻售出,只是不要在重庆,更不 能打滇南王四的旗号!”“是。”李西来应了一声对那几名伙计说:“上货!” 巴力招呼伙计们往驮架上搭木箱。 王炽看着大家,问道:“就这些了?” 李西来和马六子不语。 突然,传来摔碎木箱的声音。 王炽与众人回头,见巴力从摔碎的木箱中捧了一把草药过来。“ 王炽走了过去,抓起草药闻了闻,吃惊地说:“这草药发霉了!”马六子仔细 闻闻,看看,说:“还能用。反正是降价的,便宜嘛。”李西来瞪了马六子一眼, 对伙计们说:“还不把草药都卸下来!” 王炽有气无力地说:“别卸了,拉到郊外,烧了。” 巴力去执行命令。 马六子自责地说:“唉,这都怨我!这一下一万四千两银子没啦!” 王炽感到两个肩头特别沉,无奈地坐下,低头沉思。一家客栈的店小二走进来, 问:“哪位是王老板?” 王炽看看他:“我是。” 店小二说:“您的夫人与少爷在我们小店投宿,我奉夫人之命给您捎信,请王 老板明天中午去城关小镇门前迎候夫人。” 李西来倏地站起身:“是嫂子和大侄子来啦?怎么事先不捎个信来?” 净添乱!王炽暗说,丝毫没有惊喜,但还是说:“既来之,则安之,我和巴力 去接人。” 一辆马拉篷车在山路上颠簸行走,车夫吆喝打马:“驾!” 芹儿掀开车帘问:“这位大哥,离城关小镇还有多远?” 车夫说:“快了!前面就是。” 芹儿将车帘彻底掀开:“夫人,咱们快到了!”李香灵摇醒怀里的小鸿图: “图儿!快醒醒!你爹爹就在城门口等咱们呢!快看哪!” 小鸿图睁大眼睛向外面看着。 不久,他们便到了城关小镇,却没有看到王炽的人影。王炽和巴力骑着马也已 经进了小镇,但二人没想到李香灵母子已经到了这里,并没有走得太急。 王炽忽然恨起潘德贵,说:“十万两白银!咱们的钱要是没有被潘德贵骗去, 这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可现在,咱全部的家底儿……还有19天……19天……” 突然,路边的一阵喝彩声吸引了王炽。他勒住马望去,只见路边蹲着个十分清 瘦、年约四十岁的人,在他面前铺着的蓝布上放着一个特大号大概是自制的算盘。 算盘前的布上用白漆写着:“快算成功一文钱,话落不出倒找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