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梁红女开春和楼 春和楼坐落在天顺祥钱庄之西,隔着四条巷子,前面是两层的茶楼,茶楼上既 有大厅也有单独的一个个雅间,后面还有一溜矮房屋,养着二十多名妓女。刘海敬 匆匆经过进了春和楼后面的一间屋里,把当票和庄票拍在桌面上,推给坐在对面的 梁红女。“他真的认了?”梁红女看着推到面前的当票和庄票,有些不敢相信。她 已经53岁,但由于化着浓妆,遮住了一些皱纹,再加上衣着鲜艳,看上去也就四 十五六岁。 刘海敬坐在椅子上仰面笑着:“这当票和三百万两庄票可不是假的。我刘海敬 在省城古董行的威望,也不是假的!”梁红女拿起当票和庄票,兴奋地左看右看。 但很快她又不满足起来:“才三百万两!王炽晕倒了没有?”刘海敬有点儿起急: “我的干娘、亲娘、丈母娘!还不知足呀?不瞒你说,当时我的汗都快下来了!像 王炽这样的富商,即使遇到再大的打击,也是隆冬之蛇,僵而不死。这回让他收了 赝品,在众多行家面前丢丢面子,已经够他受的了!”梁红女却发狠地说:“把他 整垮整死我才心甘呢!” 刘海敬又嘿嘿一笑:“您花五十两银子,买了个石头球,我一下子给您当回来 三百万两!”梁红女叫了声:“来人!”年迈的大茶壶走进来:“您吩咐!”“紧 靠里边儿的那间屋子,预备好了吗?”“就等着进去高兴了。”“带刘大官人去看 看。”刘海敬高兴得搓着双手,跟着大茶壶去了。 来到里面的一个屋门前,大茶壶推开门:“刘大官人请!”刘海敬走了进去, 顿时惊呆了,只见里面已布置成了洞房,在撩起的床帐中,半躺半坐着一个如花似 玉的姑娘,正是他想了好久也没能到手的兰儿。她裸露着全身,赤着的脚搭在一起, 脸含微笑,挤着媚眼。他忽地扑了过去,忽听后面门“吱———”的一声开了,忙 回过头,见梁红女站在门口。刘海敬忙转向她,吸溜着口水说:“谢谢干娘、丈母 娘了!” 梁红女说:“春和楼里好的姑娘归你了,今天先给你们圆房。等这事儿过去, 我就让你领走她。”刘海敬一出溜,跪在了床下:“谢干娘!”梁红女说:“现在 谢还早了点儿。你在古董行儿、我在嫖客堆儿,给他来个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 让人人都知道他王炽的当铺收假货、上大当!让他名声扫地、信誉成灰!把那些想 以假乱真赚大钱的骗子都引到他那儿去!”刘海敬都听呆了!他瞪着吃惊的眼睛、 张着愕然的口,不停地点着头。 在昆明同仁商会会馆里,商人、富贾三五成伙地喝茶议论。潘德贵坐在一个角 落,面无表情,小口呷着茶,只听一个已经秃顶的人正幸灾乐祸地对另一个矮胖子 说:“王炽这次可栽到家了!花三百万两买了个贻笑天下的大寒碜!”“不会吧? 就凭他王炽的眼力和心计,会干这种傻事?” “真的!整个儿昆明城都嚷嚷动了!” “此乃天意啊。自从王炽的天顺祥总号移到咱们的昆明以来,他发得太快了, 这回可好了,有这么个有眼无珠的东家,今后谁还敢往他那个天顺祥钱庄存银子? 爬得高,跌得狠哪!” “这个刘海敬真是年轻有为。出手不凡,哪位给我介绍介绍,也好当面讨教。” “他呀!出了这么大事儿,还敢在明面上呆着吗?”矮胖子说着对秃顶的人耳 语。 “春和楼?”秃顶的人大惊。潘德贵怔了一下,悄悄站起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