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累死了白马 第二天晚上,潘德贵又来到了春和楼二楼的茶厅,在昨天、前天也是这个时候 坐过的僻静一角落座。 一名侍女刚要前来伺候,被梁红女拦住。梁红女走近潘德贵,笑着说:“潘大 人,真准时啊!”潘德贵并没看她:“不准时,也不会引起梁老板的注意。” 梁红女说:“我倒是有心巴结,只是徐娘半老,怕倒了潘大人的胃口。”潘德 贵说:“那不一定,有人喜欢鲜桃一口,也有人专找残花败柳,萝卜白菜,各有所 爱嘛!”梁红女拉长了声音,“潘大人真会开玩笑!来呀,给潘大人上茶,清茶一 壶,要酽的!”“我要报仇———”忽然从后院传出叫喊声。梁红女急忙下楼跑了 过去,潘德贵随后起身暗中跟上。 有脚步声跑来。潘德贵迅速隐蔽。来的是个年轻人,舞着短刀边向这边跑边大 声喊:“我要杀他!我要杀了他!” 他身后的两个家人冲上来,夺不下短刀,抱住姜胜武的腰。 梁红女也冲过去拦住他,嘴里叫着“胜武”,夺下了他手中的刀。 姜胜武见被母亲抱住,恳求着:“娘!放了我,让我去杀他,为我爹报仇!” 梁红女眼里流着泪:“我的儿!不行,不行啊!等以后吧,我会给你创造机会 的。”她说着示意,两个家人拖走了姜胜武。姜胜武还在大喊:“娘———让我去 ———让我去呀!” 王炽在书房里翻开书案上的一本皇历,一只手抖着用笔在当天这页画了个圆圈 圈。他把笔放在砚台上,凝视着窗外,暗说:“七天了……怎么去这么久?还有那 个刘海敬,会不会携银远去?” 他那黯然的目光蓦地变得锐利起来!不!不会!他后边有人!是想用那颗珠子, 毁我名声、看我的笑话,才有这满城风雨! 他站起来,脱口而出:“出水才看两腿泥,看谁陷进去了!” 他出了书房,向楼下走去,经过大堂,到了门外,向北城门方向看着。 忽然,前面出现了骤马而来的巴力,后面跟随着火龙。 王炽迎了上去,叫着:“巴力———” 巴力也看到了他,又给了白马一鞭子,速度更快了,很快就到了王炽跟前。他 想跳下马,却是一头栽了下来,被王炽接住,同时他的坐骑白马也倒在了地上。后 面的火龙看着白马惊嘶:“咴———” 王炽扶着巴力两脚着了地,将身上背着的包裹双手交给王炽。王炽接过包袱, 看看地上口吐白沫的白马,搀着巴力回钱庄。巴力一扭头看着白马,猛地扑了上去, 抱着它泪流如雨,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 “你豁出了自己的老伙计!”王炽看看火龙,再看看白马,眼里流出了泪,拖 起巴力,“走吧!白马有功,为我而死……” 巴力被王炽拉走了,仍不时回头去看。火龙跟在后面,垂着头。 进了屋,王炽对门内的两名伙计说:“去!套上车,把巴爷的那匹白马拉到城 外,找个好地方掩埋了,起个大大的坟!”两名伙计应着跑了出去,来到白马前看 明白了:“这是累死的呀!巴爷带走的另外三匹马没回来,肯定也是累死在半道。” 王炽回到书房,解开包裹看看,将东西收进书橱,说:“巴哥你可真行啊!这才七 天……”身后传来了鼾声。他回头看看,脱下长衫,轻轻地盖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