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花钱悬赏买自己的人头 这天是照例的盘点日,但人们还是从四面八方来到天顺祥,吵着兑银子。王炽 大步走来,人群中分出一条通道。 王炽凛然地看了看围观的人们,说:“本人王炽,就是天顺祥的东家。各位不 是想兑回自己的银子吗?请!”他说着上前敲开了大门,往后伸出了相让的手, “本号店门不小,店堂宽敞,足以容得下光顾之客!用不着这样拥来挤去!唐总管!” 唐柯在里面应着:“在!” 王炽说:“让伙计摆好桌椅,支上茶炉,以礼相待,清茶恭候!” 唐柯应道:“是,东家!” 王炽说完进了大堂,上了木梯。 兑银的人一拥而入…… 王炽进了三楼的书房,看看唐柯说:“这次的兑银风来得蹊跷,别的钱庄也这 样吗?” 唐柯说:“都受到了这股风的冲击,惟有齐庆元风平浪静。” 王炽说:“给我盯着这个齐庆元!” 李西来走进。王炽忙问:“西来,快说说,怎么样?” 李西来说:“各地分号已经在行动,可是东家———我觉得,还是远水难解近 渴。”他接过巴力手中的紫砂壶,递给了王炽,“我听说唐炯唐大人要集款整修官 道了!” 王炽下意识地喝着水:“集款?你从哪儿听来的?” 李西来说:“巡抚衙门的周师爷,他从贵阳回来,我们是一路。” 唐柯赶紧说:“咱们得早做准备,让他知道咱的难处。要是在这种时候再给咱 们加码,咱可就全完了!” 王炽在思考。他根本没听见唐柯在说什么。突然,他眼睛一亮,叫道:“巴爷! 备轿!” 来到李树勋府中,王炽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了岳父。李树勋一怔:“怎么?天顺 祥都快被兑垮了,你还有心思花钱?” 王炽还是说:“岳父大人,不但要花,而且要花一笔让人吃惊的大钱!” “胡闹!花钱让人吃惊?花你自己的钱,会有人吃惊?” “会的。只要您能让唐炯点头,将那笔整修官道的银子由我来出!” “你出?那可是一笔大数目!连天顺祥都快保不住了,你上哪里去筹啊?你这 是在花钱悬赏买自己的人头!” 王炽愣了一下:“花钱悬赏买自己的人头?” 李树勋看着他:“你以为不是这么个理儿?” 王炽思索着,突然脸上现出了欣喜,扑地便拜:“谢岳父大人指点迷津!” 王炽回到天顺祥,很快就写好了一道告示。唐柯、李西来、马六子和巴力都站 在桌边看着。 李西来大惊:“东家!这告示可不能贴!私发官票,是要杀头的!” 王炽把脸转向唐柯:“你说呢?” 唐柯说:“如果发行成功,不但可解谣言之害,而且还能弥补库银不足。只要 我们将所集之银上缴,如果再有唐大人的宽谅,这可算是一举两得之策呀!” 李西来抢白道:“倘若他不宽谅反而追究呢?” 唐柯说:“官府整修官道,肯定开销不足。唐炯的办法,不外乎还是筹款借银。 如果我们不走在前边,让齐庆元利用谣言抢了先,那咱这边的挤兑之风会越演越烈! 其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巴爷,你认为怎么样?”王炽目光转向巴力。巴力无所表示,一把抓起告示 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