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听到童晚的喊叫声,伏夜的心迅速冷沉。他循声找到她,却怎么都没料到会 见到如此血残的景象。 童晚满身鲜红,肩颈的部位被黑熊凶猛地咬住。 她惊慌抵抗,害怕的尖叫如利剪般割裂他的心。 伏夜暴吼出声,像发狂的黑熊般猛冲上前想将她从发狠的恶齿下救出。而黑 熊在遭到突来的反击下,立刻转移攻击目标,一口狠狠地咬住伏夜的手臂。 「阿夜!」 童晚猛见这一幕,惊叫地抱住伏夜,虚弱地想以自身残余的气力护住伏夜。 此时,又一只黑熊从草丛冒出,以利爪重重横扫过童晚的肩背。 伏夜扑挡在前,双臂牢牢圈抱住童晚,一方面以身躯承受着两只大黑熊的攻 击,一方面也倾他所有力量击退黑熊,奋力带着童晚脱困。 他不允许任何人或动物伤害她…… 他不允许! 抱着浑身是血的童晚,伏夜完全陷入狂乱之中,此刻,他所散发的杀戮气息 瞬间感染周遭物灵,让整座山林的气息变得魔性起来。 或许是震慑于伏夜爆发的狂性,两只黑熊转身带着受伤的小熊逃之夭夭。 山林间,除了伏夜的粗喘回荡,一切全归于平静,恍若刚才的血腥攻击从未 发生过。 「阿夜……」 童晚面色惨白,虚弱地看着伏夜充满兽性的狂暴神情,忽然觉得十分陌生。 他脸上沾染着鲜红的血液……好吓人…… 她想伸手摸他的脸,可是手臂却完全抬不起来。 「你流血了……」她好担心他,完全忘了自身的疼痛。 伏夜脱下衣服,紧紧压住她肩膀上的伤口,企图止住不断涌出的鲜血。见她 伤得如此严重,他忿恨自己。 「你……在哭吗?」一滴温热的液体滴落在她颊上,她深切地感觉到了。他 是在为她而哭吗?是吗?「没关系的……我没事……」她勉强挤出一抹虚弱的微 笑想安抚他,视线却逐渐模糊起来。 「别说话。」他以受伤的手臂横抱起她,流出的鲜血融染着她的,这是他对 她的牵系。他不在乎自己是否会血流过多而死,他只在乎她能不能撑下去…… 「阿夜……对不起……」 看着伏夜悲伤焦急的神情,童晚忍不住流下泪来。她知道自己伤得很重,他 很担心她,但她真的不想见到他这般忧伤的表情。 「小晚,妳别怕,妳会没事的。」他粗哑道,感觉到她的颤抖。 伏夜改以背她的方式,快速穿越山林,朝夜火村而去。 童晚俯扒在他背上,泪水与血液顺着他的颈项缓缓流下,染红了他的胸膛。 听着他急促的气息与脚步声,她的眼皮渐渐沉重起来…… 一切都会没事的…… 等她一觉醒来,她就会一如往常般看到他的笑脸,以及他那迷人的酒窝。 一定会的…… ☆★☆ 「少爷!」 当伏夜背着童晚出现在夜火村时,所有人皆不敢相信他们眼睛所见。 那浴血的模样…… 伏夜宛如刚从血残的地狱归来,带着冷兽狂暴,只为替肩背上那位他誓言要 守护一生的爱人求得一线生机。 「发生了什么事?」黑叔冲上前,急问。他拿东西来给元婆婆,顺道和聚集 在电视机前的村人谈事情,未料竟会看见浑身是血的伏夜及身受重伤的童晚。 伏夜将视线移向同样惊骇的元婆婆。 「婆婆,救她。」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搞成这样?」元婆婆老练地上前查看两人的伤势, 发现伏夜的手臂被动物咬伤,而重晚的颈肩部位则是明显的撕裂伤,且伤势十分 严重。 「是被熊咬伤的?」一旁的村人老经验地立刻从伤口判断受伤原因。 「不行,如此严重的伤,恐怕必须送到山下的医院才行。」黑叔果决而明快 地请村人立刻去备来下山的交通工具。 等待中,元婆婆取来疗伤止血的伤药,先行帮伏夜的手臂止血。期间,伏夜 始终紧抱着童晚不放。 「少爷,你不能这样一直抱着她,你的手还在流血。」元婆婆忧心道,这是 她第一次见到伏夜少爷流露出如此失魂的模样。 他披散着长发,脸颊上还残留着骇人的血渍,一动也不动地抱着童晚,目光 未曾从她脸上挪移。 「少爷……」元婆婆再次唤他,心疼着。 她已不敢去想万一童晚真的伤重不治,少爷会怎么样……他喜爱她,这是全 村人都知道的事,但却怎么都没料到他用情如此之深…… 「阿夜少爷,车来了。」属于夜火村业余搜救队的胡仔男急忙奔进。 伏夜仍紧搂着童晚。 「少爷,我们必须立刻下山才行。」黑叔趋前提醒道。 闻言,伏夜终于移动视线,缓缓抬眼看了众人一眼,然后又凝望着昏迷中的 童晚。他忿恨自己,为何要让她落单?为何要一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山上的黑熊向来都是他所熟悉亲近的朋友,可如今,他的朋友却伤害了他所 爱的人……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为什么? 伏夜的手指轻轻游走过她紧闭的眼、苍白的唇,然后温柔拨开她颊上血凝的 发丝。 他知道自己必须放开她,让她下山,但他也明白,他这一放手,她就可能再 也不会回来了…… 昏迷中的童晚隐隐呻吟出声,痛苦无助的模样狠狠揪扯着伏夜的心,也逼迫 着他必须痛下决定。 「别怕,妳会熬过的。」他暗哑地说道,强烈的悲伤波动感染了所有人。就 在伏夜低下头,亲吻童晚毫无血色的双唇时,一旁的村人皆默默流下眼泪。 临别的一吻,包含的是无限怜惜与不舍。 是该放开她了…… 伏夜横抱起她,跟着黑叔走出小屋。 在台北,有她最熟悉的朋友、最适合的生活环境,或许在经历过如此凶残的 伤害后,她对这座山林,再不会有任何留恋了…… 对他,恐怕也是如此吧…… ☆★☆ 医院里,挤满了人。 除了原本看诊的病人、数名夜火村的搜救队成员,甚至还有警察。而当童晚 从手术房被推出来的时候,走廊上更是聚集了大批闻讯前来的媒体记者。 大家都关心,失踪许久后又因为遭野兽攻击负伤被搜救队找到的FNN 记者, 在这段下落不明的日子里有什么遭遇?为什么她可以独自求生,在深山里撑过这 么长的一段日子? 这些疑惑,也正是许哲嗣想问的。 挤在众家抢新闻的记者群中,许哲嗣除了心系童晚的病况外,仍要兼顾着采 访联机的工作,现场的混乱让他根本没有时间和机会可以进入病房看她。 「请问你们是在哪里发现她的?又是怎么发现她的?」 「她有没有对你们说些什么?」 记者们团团围堵住夜火村的搜救队成员,七嘴八舌地抢问着,只见搜救队成 员顿时变成偶像明星一般,一个个猛对着镜头挥手傻笑,甚至还有乘机向夜火村 村民打招呼的。 「你们不要挤,一个一个问,这样才不会乱掉。」 终于,胡仔男出来维持秩序了,他搬出搜救队的专业架势,一一指挥。 「来来!TVBS的站这边,咦!FNN 的有没有来啊?」他伸长脖子,在众多的 摄影机和麦克风中寻找FNN 的记者,蓦地,他看见了正扛着摄影机的许哲嗣。「 啊,许先生,你也来了哦!」他热络地向许哲嗣打招呼,引来其它记者的好奇侧 目,纷纷转头望向许哲嗣。 「怎么样?我们还是帮你找到朋友了。」另一名搜救队成员,也是曾经拿便 当给许哲嗣吃的瘦高男高声说道。 此时,主治医生和护士正从病房里出来,记者们又是一阵推挤骚动。 而就在秩序再度大乱时,并没有人注意到走廊彼端的角落,有两抹高大的身 影,正默默注视着病房外的这一团新闻混战。 「少爷,看样子,我们没有办法靠近病房了。」 黑叔忧心仲仲,此刻的伏夜,让人完全读不出任何情绪。 「没关系,只要知道她没有危险就好了,我们回去吧。」 默默盯着病房一会儿,伏夜平静地转身离开。 「少爷……你确定吗?」他很担心。 「没关系的,她只是回到了属于她的地方。」伏夜淡淡地说道,径自朝大门 口走去。 黑叔叹口气,不发一语忠心地跟着。这是阿夜少爷第一次下山,却怎么都没 想过会是这样的景况。在他心中,这样的伤害对阿夜少爷太过直接与突然,不是 身体的痛,而是心里的伤—— 当年,老爷和夫人不被祝福的恋情,他是一路看下来的,老爷临终前将少爷 托付给他的那一刻,他便誓言要终生守护少爷的幸福。 为了伏夜,他会做任何事! 才刚走出医院门口,一辆气派醒目的黑头轿车疾驶而来,停在医院入口处, 车内下来一位美丽成熟的女子,她的身影吸引了黑叔的目光,让他不由得驻足回 头。 是伏月弦。 FNN 的总经理,同时也是「袭月集团」的唯一继承人!她的出现当然引起记 者群更大的骚动与追逐。 踩着成熟自信的步伐,伏月弦沉着冷静地直接走往病房的方向。 远远地,黑叔注视一切,脸上隐隐闪过一抹异样的神情。 「黑叔?」 伏夜察觉到黑叔的迟疑,也停下脚步。 「没事,走吧!」黑叔收回心绪,若无其事。 伏夜回头朝医院里的骚动又注目了一会儿,而后沉声道:「黑叔,我可不可 以拜托你一件事?」 「嗯?」 ☆★☆ 病房门紧阖着,隔离了门外的喧嚣吵杂,勉强保留一丝宁静给休养中的病患。 童晚直勾勾地盯着白色天花板,静静聆听病房外传来的一切声响,努力搜寻 任何熟悉的说话声与脚步声。 她动弹不得,意识却很清醒 她应该是脱险了,那伏夜呢?他也没事了吗?为什么她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空荡荡的病房里,只有她一人…… 莫名的空寂感蓦然袭来,揪得她十分不安。 此时,病房门被推开,有人走进病房里。 童晚转头注视来人,原本渴望的眼中闪过一抹失落。 「醒了?」伏月弦微笑着走到病床边,伸手便覆上她的额头,细心地探了探 她有否发烧的现象。 「总经理?」童晚吓了一跳,挣扎着想起身。 「别乱动,小心伤口裂开。」 伏月弦微笑安抚着童晚,丝毫不见平日在公司内冷悍的形象,此时的伏月弦 看起来宛如纯粹的长辈亲友,悉心关怀着她。 「这些日子妳……」 「我很好,谢谢总经理特地来看我。」 这是她第一次和伏月弦面对面交谈,以往都只能远远地看着她进出公司,丝 毫没有说话的机会,没想到这次受伤,伏总经理会亲自来看她,这让她十分受宠 若惊。 「大家都很担心妳,尤其是妳的好搭档,他可是用尽方法在找妳,甚至还来 找我抗议呢。」伏月弦轻轻握住她的手!细细审视这位台内初出茅庐的女记者。 若不是因为这次的失踪事件引出另一项令她惊愕的发展,她可能不会注意到台内 有这么一位灵秀的女记者。「不过还是多亏了搜救队的人发现妳,救了妳一命, 否则以妳这样严重的伤势,后果不堪设想。」 「搜救队?什么搜救队?」童晚茫然问道,不明白何以会出现搜救队。 「自从妳失踪之后,这些搜救队员一直在找妳。」 「失踪?我明明有托人连络……」童晚乍然停住,皱眉思索。 伏月弦抓住她一瞬间的犹豫,询问道:「这些日子,妳遇见过什么人吗?或 者……和什么人相处过?」 童晚怔怔望着伏月弦忘情抓住自己的双手,困惑起来。 「有吗?」伏月弦」反平日的冷静自持,追问道。 她和什么人相处过……童晚思忖着,脑海中浮现的是她在昏倒前所看到伏夜 急切且带着浓浓悲伤的表情…… 难过的情绪从心底蓦地升起,童晚眼眶湿热,不争气的泪水随即滑落。 「对不起……总经理……」她抽噎。 「没关系。」伏月弦拍拍童晚的手背,意识到自己急切的态度并不合宜,同 时也察觉到童晚有话梗在心中无意向她透露。于是她笑了笑,体贴地说道:「别 哭,一切都过去了,妳好好休养,不必担心工作,等伤好了再回来工作岗位,嗯?」 「我知道,谢谢总经理。」 童晚淡淡响应,在伏月弦走出病房后,再禁不住失落的情绪,伤心地啜泣起 来。 陌生的病房里,没有半个熟悉的人陪伴,她第一次感觉到寂寞。 也许伏夜说得对,一直以来,她都是寂寞的,也渴望有人陪伴,只是她一直 没有察觉罢了…… 为什么伏夜没有来看她呢? 她记得他背着受伤的她在林间狂奔……然后呢? 难道他也伤得很重,所以不能来看她? 或者,他就这样丢下她」个人了…… 思及此,童晚的泪水更是无法控制地滑落。这种被拋下的感觉一让她的心恍 若被掏空一般,就像记忆中,那年的夏天…… 泪眼迷蒙中,童晚再度望向房门的方向。 她和伏夜的夏天呢?真的就这么结束了吗? ☆★☆ 电视机里,正在播出夜火村搜救队成员受访的新闻画面,可电视机前,一片 默然。 今晚的夜火材,气氛沉重。 一反往日看电视时的热中讨论,以及见到村人上镜头的喜悦兴奋,取而代之 的是夜火村村民的感伤。 「搞成这样,现在该怎么办?」某位村人率先发出一声幽叹。 「是啊,现在全国的人都知道我们夜火村,我们出名了。」 「拜托,这不是重点好不好?」 「怎么不是重点?我们不是﹃立志」要低调行事吗?」 「对不起……总经理……」她抽噎。 「没关系。」伏月弦拍拍童晚的手背,意识到自己急切的态度并不合宜,同 时也察觉到童晚有话梗在心中无意向她透露。于是她笑了笑,体贴地说道:「别 哭,一切都过去了,妳好好休养,不必担心工作,等伤好了再回来工作岗位,嗯?」 「我知道,谢谢总经理。」 童晚淡淡响应,在伏月弦走出病房后,再禁不住失落的情绪,伤心地啜泣起 来。 陌生的病房里,没有半个熟悉的人陪伴,她第一次感觉到寂寞。 也许伏夜说得对,一直以来,她都是寂寞的,也渴望有人陪伴,只是她一直 没有察觉罢了…… 为什么伏夜没有来看她呢? 她记得他背着受伤的她在林间狂奔……然后呢? 难道他也伤得很重,所以不能来看她? 或者,他就这样丢下她」个人了…… 思及此,童晚的泪水更是无法控制地滑落。这种被拋下的感觉一让她的心恍 若被掏空一般,就像记忆中,那年的夏天…… 泪眼迷蒙中,童晚再度望向房门的方向。 她和伏夜的夏天呢?真的就这么结束了吗? ☆★☆ 电视机里,正在播出夜火村搜救队成员受访的新闻画面,可电视机前,一片 默然。 今晚的夜火材,气氛沉重。 一反往日看电视时的热中讨论,以及见到村人上镜头的喜悦兴奋,取而代之 的是夜火村村民的感伤。 「搞成这样,现在该怎么办?」某位村人率先发出一声幽叹。 「是啊,现在全国的人都知道我们夜火村,我们出名了。」 「拜托,这不是重点好不好?」 「怎么不是重点?我们不是立志要低调行事吗?」尽职地传达老董事长的一 父代。 伏月弦颔首,直接走向二楼父亲的房间,轻敲房门。 「进来。」 房里传来一句威沉的响应,伏月弦旋即推开房门走入。 「爸,您还没睡啊?」她走向床边,目光柔和地望向正躺在床上,已年过八 十的白发老人。 「嗯,有些话想跟妳说。」 「这么晚了,可以明天再说啊……」她替父亲拉了拉被子。 「那件事……查得怎么样了?」 伏月弦拉被的动作稍稍顿了一下,然后才扯起嘴角,道:「是有一些眉目了, 不过现在还不太确定。」 「这样啊……」沉沉地叹了口气。 卧病多年,伏老先生早已不复见当年叱咤商场的意气风发,残存在人生最后 阶段的,只剩下岁月的沧桑与一身病体。 望着由他一手培植接班的女儿,老先生不由得流露出一丝愧疚与懊悔。 「我今天……在电视新闻上看到御石了。」 老先生的话如雷击般震得伏月弦脸色大变,惊愕至极。 「虽然二十多年没见了,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来了……」 「爸,您真的……确定是他?」她的声音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御石从小就跟在妳大哥身边,我等于是看着他长大,绝不会错的。」老先 生略微感伤地说道。 「您是在什么新闻上看到的?」 「就是今天公司记者被找到的那则新闻……」 听着,伏月弦激动地双手微颤,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号,接通。 「喂,麻烦调出今天晚间新闻的侧录带,立刻送来我这里。」 收线,伏月弦一颗心是久违的激动。 「爸,谢谢你。」 老先生摇摇头,双眼湿润。「这是我欠你们的……」 半个小时后,新闻侧录带送至。 伏月弦坐在客厅的电视机前,手按遥控器,迫切地一一过滤画面,快速找到 了童晚的那则新闻。 接着,那抹二十多年未见的身影如愿出现在她眼前,尽管SNG 联机的现场画 面人多混乱,但因为他身材高大,所以很容易就可以在人群里找到他。 伏月弦倒带定格,定定盯着画面角落,那个对其它人而言或许不具任何意义 的路人—— 黑御石,是从小跟在大哥身边一起长大的贴身随扈,也是当年跟随大哥离家 后,便一起断了音讯的人。 直到前些日子,她意外收到一封没有发信地点的来信—— 信中,署名黑御石的他除了告知她台内女记者童晚并没有失踪外,还要求她 尽量将童晚的事化小,并承诺往后或许还会为了童晚的事再跟她有所连络。 当时,她曾对那封信的真实度半信半疑,但熟悉的字迹又让她不得不相信那 确实是他本人所写。 手按遥控器,她再度反复观看录像带中黑御石正准备离开医院的画面,这才 突然注意到在他身边的那位长发男子。 他——该是伏夜吧! 伏月弦整个人几乎是从沙发上弹起,紧盯着电视屏幕。 经过这么多年,她终于就要找到他们了…… -------- 书拟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