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怀 疑 昭璇怎么也没想到,宣璃的梦境这么快便化为真实。 五更时分,天色才蒙蒙亮,脸色铁青的定浚王爷便下令所有人到大厅集合。 昭璇没有惊动沉睡中的宜璃,径自披衣下床,随着带路的仆从来到大厅。 此时;厅里早己聚集了所有家族成员,每个人脸 上不是黑着眼圈就是充满困意,抱怨之声更是不绝于耳。 见昭璇走进大厅,总管巴颜通报着, “王爷!姑爷到了。” 定浚王爷蹙着眉,不怎么客气地问: “宣璃怎么没有来?”他明明下令 “全员集合”的。 “她睡得晚,我想让她多睡一会儿。” 在王府中,定浚王爷的话就等于圣旨,王府上下莫不遵照办理,有谁敢多置 一词?大概也只有昭璇敢这样回答定浚王爷了。 定浚王爷虽不满意,但也没有发火。 “也罢!你来也是一样。来人,看座。” 昭璇在左方末位坐下,而坐在右方首位的次子宣豫贝勒将茶几旁的热茶推到 一边去,单刀直人地问:“阿玛,您选在此刻召集大家,想必是有要事宣吧?” “没错!”定浚王爷威严的厉眸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语气森冷, “就在 今晚,约莫丑时左右,府里的侍卫向我报告——有一名黑衣人额心中箭,满脸鲜 血的死在我的书房里。” 此言一出,女眷们皆发出惊呼,而男人们则是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但其中最震惊的,当属昭璇。 昭璇,我……我梦见有个人死在阿玛的书房……眉心中箭,满脸都是血…… 宣璃说出她的梦境时,他并未当真,但是一个时辰后,她梦中所见竟成了真! “查出黑衣人的身份了吗?”排行十一的宣和问出众人心中一致的疑问。 “目前尚无头绪,只知道他进我书房是为了行窃,因为误触机关,当场送命。” 行六的宣晖懒懒地打了个呵欠。 “阿玛,这件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不过 就是死了一个小贼嘛!有必要这样劳师动众吗?” 宣晖的缺乏警觉让定浚王爷大为光火。 “因为可能出了内贼!”宣豫在定浚王爷尚未发火前为弟解答,“阿玛的书 房向来有两班侍卫轮番把守,要避过守卫的耳目闯进书房,惟一的可趁之机就是 换班时刻。侍卫的换班时刻每天不同,外人绝对不知情,而一名小小的窃贼竟然 有本事打听出来,可见得王府里出了内贼。” “宣豫说得对,我怀疑府里出了内贼。”王爷的脸色相当难看, “虽然我 不愿意怀疑自家人,不过,由于那名小贼试图窃取的东西太过重要,我不能不先 设法弄清事情的真相。” 一向活泼好动,好奇心特强的宣琦追问着, “阿玛,窃贼到底打算偷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他想偷的绝非玉器或古玩。”而是更重要的东西。 “哦?‘’宣晖的兴致来了, ”我倒是很好奇!书房里有什么比阿玛的玉 器和古玩更值钱的东西?“ 不长进的浑球! 定浚王爷正想痛斥儿子,一名家仆却在此时闯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禀报道: “王爷,小的从黑衣人靴筒中搜出一把匕首,或许可作为证物。” “快呈上来!” 巴颜总管立刻从家仆手中接过证物,呈到王爷面前。 掌管兵部的定浚王爷立刻判别出那是一把由精钢锻造出的匕首,削铁如泥、 锐利无比,握把处没有太多赘饰,显然不是当作装饰之用,而是专司杀人。 眼尖的定浚王爷甚至发现寒光四射的刀身镌刻着一个动物的图形。 “这是……” 权是一种出没在塞外的珍兽,性情孤傲难驯。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权”也是朝中权臣的名字。 定浚王爷面色凝重地问: “宣豫,我记得你曾经修习蒙文一段很长的时间。” “是的,阿玛。” “现在你的蒙文还记得多少?” “尚称流利。”宣豫从容应道。 定浚王爷再问: “那么,你还记得‘权’的蒙文怎么念吗?” “记得。 ‘权’的蒙文念作——”宣豫一字一字,清晰地吐出那令人闻之 色变的名讳,“多尔衮。” 抬 抬 骋 · 此言一出,大厅里顿时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同时望向自始至终不曾开过口 的昭璇,仿佛在等待他的解释。 , 但昭璇英挺的脸上毫无表情。 宣晖首先幸灾乐祸的叫了出来, “啊哈!内贼是谁,这下子很明显了吧?” 定浚王爷脸色极为难看。“宣晖,你给我住嘴!‘, 被阿玛怒斥而大感不满的宣晖先是错愕,接着忿忿不平地叫道: “我为什 么要住嘴?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内贼一定是昭璇!” “在事情尚未弄清之前,我不许你胡闹!”吼完儿子,定浚王爷大步地走到 昭璇的面前,:对于这件事,你有什么话说?“ 昭璇揉揉鼻尖,认真思索片刻。 “事情既然到了这个地步,那就请您多费点心思抓出内贼吧!” , 定浚王爷失控地一掌劈在茶几上,怒喝: “我不是要听你说这个!” 昭璇蹙起眉,掏了掏耳朵,庆幸自己的耳膜没有被震破。“请恕晚辈鲁钝, 岳父大人要我说什么?” 还敢装傻?! 定浚王爷咬牙切齿地吼道: “你刚刚没听见吗?那把刀上所烙刻的图纹是 ‘权’,也就是暗指你的阿玛:睿亲王多尔衮!” 昭璇会意地点点头,用诚恳受教的眼光看着定浚王爷。“是吗?那又怎样呢?” 他是存心惹他还是在装蒜? 定浚王爷火气大了起来, “说实话,这件事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面对岳丈的逼问,昭璇突然仰首笑了起来。 定浚王爷恼怒的剩着他,“你笑什么?” “我笑我误解了您。”昭璇虽然在笑,但那双剔透如寒冰般的冷眸却无丝毫 笑意。 “我本以为岳父正义凛然,公正不阿,原来也不过尔尔,您虽然斥责六 舅子妄下断言,其实在您的心中早已先将我定罪了,我说得对不对呢?岳父大人。” 定浚王爷当场被堵得哑口无言,好半晌才又找回自己的声音, “少给我扯 那些有的没的,我只要你一句话——是,或不是?” 岳丈要他一句话,他就给一句话。 “不是。”昭璇干脆的回答。 “好!既然你说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那你告诉:我,黑衣人的匕首上竟烙 刻着‘权’的图案,又该作何解释?” “没什么好说的。” “你是无法辩解吧?”定浚王爷振振有词地说:“因为你无法说明你阿玛的 名字为何出现在匕首上!” 昭璇轻笑地反击, “岳父,您不也同样没办法证明,我和我阿玛与这把匕 首之间的关联性吗?有几分证据说几分话,您方才失言了,岳父大人。” 定浚王爷不由得老羞成怒。 “不要以为你机敏善辩我就奈何不了你,虽然我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你牵连 在内,但是,我也不会糊涂到相信你置身事外!你是睿亲王一党,与我们原就道 不同不相为谋,若非太后下旨赐婚,我根本不会把宣璃嫁给你!” , 福晋一听,又气又急地喔怪道: “王爷,这是两回事,你说这些干什么呢?,” “难道我还说错了不成?我本来就一直反对这门亲事……” “女儿都已经过门了,再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我瞧他们小两口过得也挺幸福 的啊!” “那是你瞧的,谁知道宣璃是不是也这么想?而且我怀疑这桩婚事根本是有 预谋的!有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谁晓得睿亲王府的人心里头打的是什么主意? 我看他迎娶宣璃根本是算计好——” 定浚王爷的怒火犹未平息,抓不到昭璇的把柄让他既不甘心又恼怒,滔滔不 绝的宣泄着,一点也没注意到大门边的那个小小的身影。 但,宣豫看见了。 他起身上前制止, “阿玛,不要说了。”再说下去,徒增难堪。 “怎么?难道我说得不对吗?”他没好气的回应宣豫,却在此时看见躲在门边的 小人儿,顿时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宣璃?你什么时候来的?”定浚王爷有种尴尬,不知道方才的话女儿 到底听进多少。 昭璇也在此时转过身来,迎上宣璃那双失神的眼眸。 她听到了吗? 她知道她的阿玛正口不择言的诋毁、污蔑他吗? 她相信岳丈所说的,他是为了某种目的才与她成亲的吗? 他试着看穿她,但饶是心眼锐利的昭璇,也看不出她的想法。 昭璇先往前跨一步,将她揽人自己的羽翼下,柔声轻问:“宣璃,你怎么出 来了?” 她努力的扬起一抹笑容,但那笑容看起来却十分空洞。 “我……我刚才又醒了过来,发现你不在床上……家仆告诉我,现在所有人 都在大厅里,所以……我就过来找你了。”她的声音微弱而缥缈,仿佛一阵微风 拂过都能吹散她的音浪。 大厅里,鸦雀无声,没有人开口。就连片刻怒火冲天的定浚王爷,也成了一 只闷葫芦。 “原来如此。这边的事也告一段落了,我正要回房去。”昭璇若无其事地微 笑着,悉心地脱下外袍被在她单薄的肩上,“走吧!我陪你回去。” 宣璃抬头看看昭璇,再看看阿玛。 “是啊,让昭璇陪你回房吧!你穿得这么单薄,要是染了风寒可怎么是好?” 定浚王爷一反平日的威严与方才的咄咄逼人,露出慈父的和蔼笑容附和着昭璇。 原来在自己的女儿面前,老虎也会变成猫。昭璇在心底冷笑着,同时握住宣 璃柔滑冰冷的小手。 “走吧!宣璃。” 宣璃却松开手,从他的掌握中溜走o “宣璃?”她想做什么? 娇小的宣璃站在阿玛的面前,小脸上满是严肃与认真。 “阿玛,您当真怀疑昭璇是内贼吗?” 被女儿这么一问,定浚王爷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宣璃继续说道: “阿玛,昭璇他对我很好,他之所以娶我,原因只有一个 ——那就是为了挽救我的名誉。我在皇上与众多朝臣面前为他作证,坦承肃亲王 遇刺当时我们在一起,就因为这个缘故,他负起责任向太后请求赐婚。昭璇他行 事光明磊落,绝不是为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而娶我!黑衣人的事与昭璇绝对没 有任何关系!” 当宣璃一口气说完,所有人都讶异地瞠目结舌。 这是一向胆小怯懦的宣璃会说的话吗? 叫她往东绝不敢往西的宣璃,竟然敢在阿玛的面前挺身而出替昭璇说话! 这就是她想说的?昭璇发现自己很想笑,但在心底的某一处,却有种温柔的 情绪正在恣意蔓延。 是他掩饰得太过成功,还是她太过单纯好骗? 在她眼里,他是肯负责、光明磊落的好男人? 她一直都是这样看待他的吗? 说不出为什么,昭璇喜欢她眼中的自己。仿佛在她的眼中,所有的污秽与罪 恶都会得到救续!所有的人全都善良美好得一如初生的婴儿。 宣璃的一番话也让定浚王爷有些吃惊。 原来她什么都听到了! 他开始觉得头痛了。 先把其他人都打发走,定浚王爷这才对宣璃说道:“你不懂!宣璃,在政治 上,睿亲王府与咱们定浚王府向来不是一个道上的,再者,最近朝堂上又不平静 ……” , “但这和昭璇有什么关系?” “你听我说……” 定浚王爷正想好好解释,却一眼瞥见站在宣璃身后的昭璇双手环胸,充满兴 趣地等着听他的回答,心火顿起,语气马上变差。 “哼!怎么会没关系?别忘了,他可是多尔衮的儿子,死在我书房里的窃贼 惟一能辨识身份的就是这把刻有‘权’的匕首!你才归宁就发生这种事,你教我 怎么能不疑心他迎娶你的目的?”定浚王爷吼得脸红脖子粗。 “与睿亲王有关系,不见得与昭璇也有关系啊!阿玛怎么可以不分青红皂白 的定了昭璇的罪?这对他太不公平了!阿玛这样做,昭璇会有多难过?” “是啊!我很难过。”昭璇立刻配合的摆出伤心的表情。 定浚王爷则是气得牙痒痒的。 “鬼才相信他会难过!”他根本是在利用宣璃帮他 脱罪! 定浚王爷不屑的态度刺伤了宣璃。 “阿玛,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被自己的岳父怀疑,是多大的羞辱啊!他 也是有感情的啊!”宣璃感伤地低下头, “再说,见你们对峙,别说是昭璇, 就连我看了也好难过,我多希望你们可以和乐相处,就像真正的父子一样……” 她的低语撼动了昭璇,也打动了定浚王爷的铁石心肠。 昭璇温言软语地道: “宣璃,我一直把岳父当成我的阿玛看待,不管他对 我怎么样我都不会介意的;也许,他现在对我还有偏见,但我会耐心等待阿玛接 纳我。” 狗屁!谁会相信? 但宣璃相信。“真的?” 她好感动,接着转向阿玛,圆圆大大的水眸仿佛在期盼什么。 定浚王爷咳嗽了一下,不太自然的说: “我……咳咳……我也会好好跟他 相处,内贼的事,我会详加调查,再作论断。” 宣璃笑逐颜开。 “昭璇,你听到了没有?阿玛他不再把你当嫌犯了!” “我听到了。”昭璇温柔地拂去她肩上的发丝,同时对定浚王爷露出一丝胜 利的笑容。 可恶!这个狡猾的家伙! 定浚王爷正要发火,昭璇却抢先一步道: “我们回房去吧,嗯?” “嗯!” 带着心满意足的笑靥,宣璃在昭璇的护送下踏出大厅,把定浚王爷气得七窍 生烟,却又无可奈何。 抬 抬 彩 敬棠贝子带着满身酒味,左楼右抱着两名妖娆女子,意气风发的摆驾回府。 对敬棠来说,没有比“笑饮千金酿,醉卧温柔乡”更适合他的生活方式了。 他们一行三人一路嬉闹调笑地进了其子院落,敬棠的帽子歪了,衣衫不整, 而他带回来的两名艳女咯咯娇笑着,衣裳几不蔽体。 “进屋去,我们再一起喝个痛快!” “只是喝酒喝?贝子爷。”美人嘟起红唇娇声抱怨着,“难道您不想让我俩 姐妹好生伺候一番?” “想!我怎么会不想?”他一面说着,一面在美人颊上偷香,“你们伺候得 好,本贝子重重有赏。” 两女一阵欢呼,惹得敬棠畅快大笑。他一脚踢开·房门,搂着女人进屋,正 想直奔炕床云雨一番,冷不防一缕清冷嗓音从暗处传来。 “恐怕你得辜负红颜了。” 敬棠先是一怔,接着从嘴里吐出一串诅咒,然后,放开怀中的美人。“出去, 统统出去!” “贝子爷,那人是谁?你为什么要……” “少罗嗦!叫你们出去没听见吗?快点!”敬棠的好“性致”完全被破坏殆 尽。 好不容易竞走两女,他走向那名不速之客。 “该死的!昭璇,你就不会挑其他时间来吗?” 昭璇冷睇他一眼,那森冷的眼神看得人心里直发毛,敬棠只得咽下所有的不 满,问:“你有什么事?” 昭璇沉声道:“我并没有向你要求支援。” 敬棠给自己倒一杯茶醒酒。 “我知道。是我建议王爷让飞鹰去援助你的。” “但我不需要帮手,更不需要你好意的鸡婆。我办事情向来不与别人搭档, 你应该知道我的作风。” “但上面的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我要那份名册,越快越好!” “我会拿回名册,只要再给我一点时间。” “已经给你很多时间了,我们不能再等下去!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就越不 利。” “你们贸然插手!只会让事情节外生枝!”也不想想他们派去的人给他惹了 多大的麻烦! “既然上头的人指名要我去办!就不要质疑我的能力。如果你信 不过我,你可以建议王爷另请高明。” “我没有那个意思!”见昭璇撂下狠话,敬棠只得端出笑脸赔罪。 “我知 道了!我不会再插手。不过……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到现在还未行动?” “这应该去问你那些没用的探子吧?他们给的情报有问题。” “有问题?你是说……” “名册也许不在定浚王府。” “不在定浚王府?不可能!”他的手下不可能犯这种错误, “成亲前,我曾数度潜入王府搜索,成亲后,我有更多机会进入王府内部, 但我却连个影子都没看见。”反而被当成半夜出没的鬼魂。 敬棠烦躁地来回踱步,不能接受自己的情报网可能有误的事实。 “王府这 么大,一定有什么地方是你没有搜索到的。” 这句话提醒了昭璇。如果名册真在定浚王府里,那么只剩下一个地方最有可 能——那就是大贝勒宣临所住的北苑。 ‘ 据宣璃说,那是连定浚王爷都不得踏进的禁苑。 昭璇若有所思的表情让敬棠抓个正着。 “有吧?你想到了对不对?”敬棠没好气的咆哮!“那你就好好的去找,不 要净陪你的新婚妻子梳妆画眉!” 说得倒简单,宣临的住处岂是这么容易进去? 昭璇冷笑,“我爱帮她梳妆画眉碍着你了?” “你碍着我的生路了。我的名字也列在名册之中,我可不想天天夜不安枕, 惟恐在朝廷上被株连入罪。”那种提心吊胆的滋味可不好受I 昭璇凉凉讥讽, “想谋逆的人说这种话未免太可笑了吧!你的胆子忘在娘 胎里没带出来吗?有胆子阳奉阴违,就要有胆子承担后果。通常利润越可观的赌 博!风险也越高。如果你承担不起,就滚回去躲在你老子的庇荫下,好好认命当 你的贝子爷。” 敬棠被昭璇的暗讽刺得老大不爽。 “你的名字也列在其中,竟然还能说风凉话!” 昭璇不以为意,扯出一抹亲切笑容。 “噢,那没什么,反正如果我拿不回 名册,了不起黄泉路上有你结伴行,没什么好怕的。” 敬棠忍无可忍地拍桌暴吼,“昭璇!” 昭璇起身,冷冷一笑, “我再告诉你一次,不要来干涉我的行动,不然… …” “不然……你想怎样?” “我可以让你选择,你喜欢什么样的死法。” ‘ 那一瞬间,昭璇的黑瞳仿佛转为嗜血的殷红,敬棠当场吓得说不出话来。 直到昭璇离开许久后,他才冒出一声诅咒, “可恶!” 他竟然被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假贝勒吓得动弹不得! 敬棠恨恨地踢翻一把椅凳,咬牙切齿地低吼,“等着瞧,昭璇,总有一天, 我要让你知道得罪我有什么下场!” ------------ 转自织梦方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