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兄弟姐妹 过了而立之年,现在的我,感觉心态上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什么事情都愿意 换个角度去看看,对过去曾经经历过的,现在也需要去超越。曾经一度定格的记 忆,现在越发地鲜活起来,要成长,要重生。 我有一个小两岁的弟弟,没上小学前,他成天像个“跟屁虫”似的让我带着 到处玩;按照我爸的话说,找到一个,就找到了另一个。乡下的山水之间留下了 许多我们嬉戏的影子。 我们是很好的玩伴,也会有很多冲突,在合作和冲突之中,我们学会了一些 最早的相处之道,尽管这种相处其实并不平等。 父母始终认为我们是比较听话的孩子,轻易不惹事生非。但忍无可忍之时, 尤其是谁欺负到弟弟头上,我也一样会爆发! 有一次,弟弟被另外一家兄妹三人欺负(两个哥哥一个和我同龄,一个比我 大),我毫不客气抄起棒子把他们三个打翻在地。结果是他们的父母找我爸妈告 状,我呢,少不了挨顿训斥和责打。 还有一次,一个平时我都很怕的小子打我弟弟;我连想都没想就冲上去和他 摔在一起- 当然摔不过他。在即将被他彻底压在身下的时候摸到了一块砖头,打 了他个满脸花。然后,我又挨了一顿训斥和责打。 尽管我经常替他出头,但因为比他大,所以家里有限的好吃的、好玩的都要 可着弟弟- 这点让我有些忿忿不平。但也有平衡之处- 穿衣服我先穿新的,穿小 后,给他捡旧的。 所以到现在为止,我弟都很在乎穿衣扮相- 别人的衣服自己从来不会穿,很 可能那时他也感受到了“压抑”。 我们相继上学之后,开始熟悉自己的班级生活;各自和更多的同龄人听着那 些可能从来没有真正懂过的“知识”;我们的脑袋就像一个大编织袋,被横七竖 八地塞满了各种各样所谓的“学问”,也像个泥人一样被“泥人张”、“泥人李” 等等用各种各样的规矩捏来捏去。 慢慢的,我和弟弟不再是朝夕相处的玩伴,“找到一个就找到另一个”的判 断已经过时。 随着父母回长春之后,由于刚开始住房问题没有解决,我被寄养在奶奶家里, 弟弟则被寄养在姥姥家里,从此我们相处的时间就更少了。 奶奶家与二叔家是邻居,二叔家有一个哥哥和两个姐姐。尽管是堂亲,彼此 过从甚密,但与我们“惟有读书高”的清高家风相比,二叔家则更多秉承的是潇 洒意气的“务实”本色。 二叔全家刚从山东肥城迁到现在这个小区的时候,都还操着浓重的“山东” 口音,在和周围小伙伴玩耍的时候,哥哥姐姐他们难免被视为“异类”,经常会 被邻居家小孩不公正对待,尤其是哥哥经常被别人打骂、欺负。在经过多次同类 事情之后,二叔终于告诉哥哥:“再有人欺负你,你就往狠里打,打坏了我给他 们看病。” 结果在后来一次若干小孩还想像平常一样欺负我哥的时候,其中一人被哥哥 用砖头在脑袋上开了花,到医院缝了好几针。- 从此以后,再也没人敢欺负哥哥 了,见面也都很客气、有礼。 看来,武之道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两个姐姐对我一直很照顾,给我买各种各样好吃的、好玩的。每天早上还给 我准备好带饭的饭盒,多少感觉有些像我妈! 我们相处了一年,这时爸妈安排好了住房,我也就回去了。 在随后的若干年里,伴随着不断向学校、家长挑战的过程,我考上了大学, 接触了更多的人。毕业以后来到北京,接触到的五湖四海的人都有,过去的情感 在这人潮人海中被稀释,被变异,变得很博大- 四海之内皆兄弟;同时也变得更 加迷茫。 随着工作年头越来越长,周围的人牢骚越来越多,行动却越来越少;薪水越 来越多,成就感却越来越少;没脾气的人越来越多,健康的人却越来越少;应酬 越来越多,真诚却越来越少;房子越来越大,安全感却越来越少;情人越来越多, 相爱的人却越来越少…… 我们生长在一个时代,前行在另外一个时代,过去的情感在新的环境下不断 变迁。进入了生命轨迹的下一个循环,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循环到过去的记忆。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