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树 晓欣提早了一个小时来到初见阿文的地方,她想等等他,谁说女孩子是只愿意让 男孩子等的?晓欣偏不。 “你好早!”晓欣满怀喜欢,阿文已经在了。 “你也早。”阿文的脸带一点古铜色,很健康,蓝白相间的格子衬衫,淡蓝的牛 仔裤,穿在阿文身上,是那么自然和谐,轻松,潇洒,像是从漫画中走来。晓欣发现 自己中毒了,看到阿文,只觉得他什么都好,就没想到他哪点不好。 “你怎么这么早?”阿文的眼睛笑意盈盈,简直太有杀伤力了。 晓欣默然,为什么这么早?因为一直在想他,想早点见到他,想打扮的漂漂亮亮 的给他惊喜,不管他在不在意,总想向他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面。因为,自己好像爱上 了他。 “你的吉他坏了,你不能弹琴给我听了。”晓欣答非所问。她突然觉得有点儿难 过。他昨天说要天天弹琴给自己听的,可只听了一次琴就坏了,真不吉利。 “没有吉他,你照样可以听的,”阿文笑了一下,“别忘了,我是音乐老师,我 会唱的。” “上车吧,我载你兜风。你想听什么只管点,只要我会,我都唱。”阿文拍拍车 后座。 晓欣像做梦似的,看风吹动阿文的头发,看他被风鼓起的衬衣,晓欣头一次发现, 原来天堂可以离得这么近。 晓欣今天没有扎马尾巴,她把头发放了下来,风把头发轻轻的吹起,纷乱的发丝 在空中书写一个个爱的故事。 永远是笔直的白杨树,永远是绿油油的棉花地,可晓欣已经认不出她熟悉的路了。 “阿文,你带我去哪儿?”虽然阿文在身边,但离开了熟悉的地方,晓欣还是有 点不安。 “附近有棵夫妻树,想带你去看看。” “夫妻树?真的还是假的?” “是真是假,你看了就知道了。” 穿过一片又一片棉花地,传说中的夫妻树终于出现在眼前。上面缠满了红布条, 果真能如愿吗?“东西植松柏,左右种梧桐。枝枝相覆盖,叶叶相交通。中有双飞鸟, 自名为鸳鸯。仰头相向鸣,夜夜达五更。行人驻足听,寡妇起彷徨。多谢后世人,戒 之甚勿忘。”幸福的愿望却寄托于一个悲伤的故事,这真的有点荒谬。 “没准是人为的,我可是真不信。”晓欣有时候挺有怀疑精神的。 “不管是真是假,夫妻血脉相通,终归是出于美好的愿望啊。”没想到,看起来 挺阳刚的阿文,也有如此多情的一面。 晓欣看看阿文,看看夫妻树,默默无言。 好一阵子,两个人都不说话。 “晓欣,” “嗯。”晓欣扭过头去看阿文,阿文看着晓欣,看的她心里毛毛的,浑身不自在。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脸上又没写字。”晓欣故作轻松,觉得这气氛有点不一 样,想换换空气。 “晓欣。”阿文走近晓欣,亲了她一下。 “啊,”晓欣还没说完,就乖乖的献出了自己的初吻。 晓欣恍惚中看见爱神丘比特对准她张开弓,“嗖”的一声,一支箭射中了她的心 脏。 阿文抱着晓欣,“晓欣,要是我先死,你会为我殉情吗?” “我不知道。”晓欣玩弄着阿文的头发,说着自己的心里话。 “哦,那我可有点失望啊,你会再去找别的男人?” “怎么,你希望我一直萎靡不振,哭哭啼啼的?” “那倒不是,你是我的小心肝,我希望你一直都快乐。” 阿文好像怕晓欣飞走了似的,紧紧地抱着她,晓欣都觉得快要喘不过气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到时会怎样。以前听过一首歌,有这么几句歌词: 入山看见藤缠树, 出山看见树缠藤。 藤死树生缠到死, 树死藤生死也缠。 我觉得那样太可怜,也太可怕,我不想那样。‘我和一株顶高的树并排站着,却 没有靠着’,那样多好。 “你累了,想靠的时候,别忘了我的肩膀。“阿文的声音像一张网,晓欣觉得自 己就是那网里的鱼,除非网破,不然,她永远也挣不脱阿文这张网了。 食色,性也。东北大汉也少不了儿女情长。以前读过一篇文章,作者说他们宿舍 有一东北大个儿,特爱看琼瑶的小说,每次看都哭得稀里哗啦的,还用琼瑶作品的名 字,凑成了一首小诗: 匆匆太匆匆, 几度夕阳红。 青青河边草, 窗外剪剪风。 不知阿文是哪样的。但不管怎样,晓欣的心里将永远为阿文留一个位置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