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 虽然新疆的房子比内地的便宜,但对一个拿工资的年轻老师而言,买房子还是很 吃力的。 阿芳夫妇都是学校老师,到新疆三年了,结婚一年,买不起房子,跟学校商量了 一下,就住进了晓欣她们以前住过的学生宿舍。虽然即将废弃,但暖气是通的,房间 也够大,只是和厕所是分开的,所以屋子里备了一个尿桶。 阿芳和晓欣比较谈得来,有时,晓欣去阿芳那里坐一坐,聊聊天,阿方谈起住的 环境,唯一不满的就是老鼠太多。 有一次,阿芳拿小棍子给花松土,结果在土里翻出一堆黄豆,阿芳笑着说:“这 都是老鼠藏的。” “老鼠把黄豆藏在花盆里?”晓欣觉得很好玩。 “不仅藏在花盆里,哪儿都藏。有时候早上起来穿鞋,鞋子里一把黄豆,有时候 上床睡觉,摸摸褥子,怎么不平?撩开一看,又是一把。小老鼠的牙又尖,袋子很容 易被咬破,买回来的花生,绿豆,都得锁进柜子里,不然就保不住。”阿芳说的有点 好玩,也有点无奈。 阿方叹口气,“洒药吧,怕药死了老鼠找不到,滋生细菌生病。抓吧,又抓不着, 有时候都爬到枕头上来了,这老鼠,也真够猖狂的。这宿舍之间通着管道,有洞,小 老鼠到处跑,真拿它们没办法。” “买那种粘苍蝇一样的粘鼠王,四个角落里一角一个,看这些小老鼠往哪跑。” 晓欣出主意。 “正这么想着呢,看我怎么治这些老鼠。”阿方狠狠地说道。 第二天,阿芳兴冲冲地对晓欣说,“很灵哎,粘住了一只小老鼠,但跑了一只, 上面还有毛呢!” “那,一粘住就把它们干掉,看它们还怎么跑。” “就是,为睡一个安稳觉努力。”阿方握紧了拳头,简直是一幅不达目的誓不罢 休的样子。 下次碰到阿方的时候,阿方的精神好了很多。“我原以为一直就是两三只老鼠捣 乱,没想到,好多!这段时间,我灭了有十只老鼠了。现在睡觉都留着耳朵。一有响 动,立即起床,把那些还在挣扎的老鼠扔到尿桶里,它们还往外跳,我用木板子压上, 看它们还怎么跑,任它们在桶里‘扑通’,我且睡觉,早上醒来,就是给老鼠收尸了。” 阿芳顿了一下,“有点残忍哦,不过,我也没办法啊!我跟它是敌对的,只能是我消 灭它了。不然,我会神经衰弱的。” 晓欣很同情阿芳,都这年代了,还跟老鼠作战。但还是勉励道:“毛主席说,‘ 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咱们现在是与老鼠斗, 其乐无穷。加油!”“加油!”阿芳再次握紧了拳头。 阿芳的捕鼠业绩很可观,已经超过50只了。“听说,以前捕四害,是要数老鼠尾 巴的,超过的受表扬,不够的受罚。换成我今天这业绩,怎么着也得是个先进吧!” 阿芳调侃的说。 “当然是,还得戴大红花。”晓欣应和。 “不过,真要是那时候,左邻右舍都捕鼠,我也抓不了这么多老鼠了。现在这一 排屋子,就住我们一家,还是你们好,住公寓楼。”阿芳挺伤感的。 “这里有这里的好,这里清静,老鼠估计也被你捕的差不多了,要不,我也写个 申请,搬你们隔壁,给你作伴。” “别,你有空来跟我聊聊天就行了,干嘛这么大动静阿!相见好,相处难,到时 候天天见,没准我还嫌烦呢!” “这里的老鼠好小,我们家那的老鼠个头起码是这边的两倍大。”晓欣又谈自己 的新发现了。 “这边的老鼠是旱老鼠,我们那的不怕水的。”阿芳接过话茬儿。 “这里没蛇哎。” “有的,是你没碰到。附近有个团厂种水稻,那里也有河,不小心也被蛇咬。” “还是这里好,我运气不错。” 两个人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无人打扰,这个小院子是学校里最安静的地 方。 阿芳捕老鼠也不容易,这不,她打着哈欠来找晓欣,“晓欣,你猜我昨夜逮了几 只?”“几只?”“七只!”“七只?”晓欣睁大眼睛,“过一会儿来一只,过一会 儿来一只,我一夜没睡好。”“真的,你黑眼圈都出来了。”晓欣突然有点生气, “你老公干什么的,他怎么不起床?”“他教三个班,我才两个,他比我辛苦,还是 我来吧。”阿芳同情达理的说。“真不容易。”晓欣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