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海西 这是六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年级组长提议包车去海西,在放假前再聚一聚,全组 一致同意。 海西是当地人对赛里木湖的称呼,赛里木湖海拔两千多米,7 、8 月份是到赛里 木湖的黄金季节,早一点或迟一点就会很冷,若是在冬季,简直是荒无人烟。天气变 热了,草长起来了,游牧民族到这里来放羊、放牛,人多了,形成一个旅游景点,招 来了四方游客。 听同事们叫海西,晓欣以为这里会很大,到了那儿,看见石碑上刻的字,才知道 叫赛里木湖。这湖,和晓欣家乡的水库差不多大,晓欣有点失望,但水很清,近岸的 地方看得见里面的鹅卵石,坐在岸边,看四周淡蓝色的山,山顶上还有积雪。 海西的天气变化很快,一会儿艳阳高照,一会儿刮风下雨,风一起,温度陡降, 为此,晓欣他们连羽绒服都带上了。这里海拔高,温度叫学校所在地要低一些,在学 校还穿裙子呢,在这儿,就穿上了厚厚的运动服。 水实在很清,晓欣忍不住脱下鞋,卷起裤管,到鹅卵石上走了一走,原以为会很 舒服的,走过之后才知道,其实很疼,并且,水好冷。晓欣突然有一种上当的感觉。 她忍住疼,一直走到她心里指定的大石头那儿才上了岸。 晓欣坐在草地上,看身边的羊群吃草,看牛儿摆动尾巴赶苍蝇,心里不胜凄楚。 一段爱情就这么没了,原以为找到了一生的幸福,可以一生一世,却连一年也没有挺 过,就像这水里的鹅卵石,看起来光滑可爱,以为走上去一定舒服,却每走一步心里 都觉得好疼。晓欣想哭,嗓子却疼得厉害,张张嘴,没有声音。 去爬山,还在山脚呢,就已气喘吁吁,看地上松针成堆,看路边野花招摇,晓欣 的心里再无赏风景的情致,只是一口气爬到山顶。没想到,晓欣是第一个。 山顶上,花团锦簇,是晓欣梦中的花地毯,难为这些小花小草,生在这高高的山 顶,各自千娇百媚,在寂寂无人的山顶,纷纷开且落。偶尔来了一群不速之客,瞬间 的被赏识却要以生命为代价。 晓欣躺在草地上晒太阳,离天更近的地方杂念会少一些吧!晓欣开始明白,为什 么武侠小说上那么多聪慧美丽的女子在为情所伤后要遁入空门了,晓欣也有了同样的 想法。 吃午饭的时候晓欣见识了“皮辣红”,就是洋葱、辣椒、西红柿在一块拌的。辣 椒并不太辣,洋葱却把晓欣熏出了眼泪。晓欣一口接一口的吃,聚集了几天的眼泪在 这种情况下冠冕堂皇的流。 大家劝她别吃了,她边笑边流泪说,“好好吃哦!” 回去的时候,晓欣靠着车窗,阳光透过车窗,照得晓欣的脸辣辣的。同一块地方, 是如此的雨露不均,一边是绿油油的棉花地,一边是郁郁苍苍的青山,在这中间的一 程,却连草都不生,灰褐色的童山示威似的直插天空。 夜里,晓欣怎么都睡不着,脸疼得厉害,搭了块湿毛巾在脸上,睁着眼想路边的 一个哨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就那么孤零零的一个哨所。除了天就是地,灰 色的山映的天也灰了。来新疆的路上晓欣碰到个当兵的,讲起了神仙湾,在高高的昆 仑山顶,两个人站岗,一年一换,去一次就记一个三等功,下山了,在山脚抱着白杨 树哭。 晓欣越来越忍不住眼泪,想着那么久的往事,也打湿了枕头。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