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多彩也是无奈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 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李白《宣州谢朓楼饯别校书叔云》 面对大学生活,我感到无所适从,因为无事可做。功课不少,不知如何去认 真对待。英语当然还是照旧的差,只是差的更厉害。虽对英语老师的教学方法十 分赞成,可是不能让自己与它相适应——我们上课就看英文电影或短片,这是我 令我十分满意的,大学了嘛,总得和高中有所区别。这可苦了我的英语,我喜欢 高中式的那种掰着手教的笨方法。对这种教学方法的赞同和不适应只能这么矛盾 的存在着。没有想过去改变,改变后仍会有另一对矛盾出现。还有,我知道哪种 能满足我的学业需要对学习有好处,我更知道哪种能满足我的大学心理需要对我 的生活有好处。 校园呈现一幅繁荣的景象,推销展卖的就不必说了,只以路两旁气势非凡的 招聘招生广告牌就够让人驻足一日然后在感叹半天。书画协会影视协会舞蹈协会 乒羽协会还有一些文学社等等,很多都在既具有活性地问几个你想什么什么吗, 结尾像青楼女子挑逗性地挥着手绢颤声说着:“来啊,来啊,没你不行。” 大饱眼福,真让人见识不少。对其他不敢问津,只选择了乒羽协会。其实对 所有的协会都感兴趣都好奇,只是听大二高人的指点,除了让人当领导,啥协会 都别加入。曾经打过乒乓球,我想在这方面有所成就。入会竟然很简单,填张表 格,交两张照片和十块钱入会费就成会员了——不用考试什么的,连面试也没有。 餐厅是我们骂的最多的,也是去时跑得最快的。在这样陌生的环境里,一切 都显平淡,无人关心无人喝彩。也许不停地胡思乱想,也许大脑一片空白。听见 宋词在后面叫我:“李柯。”我回头停步。是宋词和谢长风。以前军训时和宋词 说过话,谢长风他们又经常一块,所以认识。 说到对大学的不满,什么学校太小啦,老师太老啦,女生太少啦,过过嘴瘾。 “没办法,大学都这样,没有几个大学生对学校满意的。” “也是,要报个好学校也不用来这了。高考那一星期老得病,考试前一天还 输水呢——”谢长风像在品味昔日辉煌。 宋词打断说:“还提拿干啥呀,哪有那么多要不是!”他转过脸笑着问我: “李柯,你还没有谈过恋爱吧?” 我长得就像个没谈过恋爱的?没想到这么外表精致的宋词竟对这么不熟悉的 人提出这么一个无礼的问题,还是以半肯定的方式。却不好发作,便笑着说: “你没有听说过吗?没有恋爱的高中是不完美的高中。”想想又不愿说谎话,就 笑:“不过我还没有女朋友。你有吗?”我看着他,他却也笑。 “没有没有,我没有。”就像怕感染一种病一样甩着头。 知道了这愣头小子我们是一个地方来的,不容易,老乡。略感亲切。 回到寝室,好像回到了家一样,因为既熟悉又陌生,大家一团和气。他们三 个已经回来,躺在床上,准备午休了。 “李柯,把桌子上那本《作女》给我拿过来行吧?我不想下去了。”梁又春 我们两个来的较早,有共同话题。我欣然照办。 “李柯,给我倒杯水!”说实话,对白万里这人有些反感,成天颐指气使的, 爱端出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我还是笑着照做。举手之劳。 “李柯,也给俺到点吧,俺的也没了。”我们寝室长,韩高楼,挺会对人亲 切的一个人,不过总觉得他的亲切好像是假的。我不得停手,又去拿他的杯子。 见这情形,梁又春嘿然说:“我操,人家李柯是人民公仆啊?干脆让他当寝 室长得了。” 白万里笑着叫:“李柯,我吃奶!” 我们大笑。 “你是不是撒尿也让人家把着呀?”韩高楼笑着大声问。 我给当妈的一样,只得露出慈祥的笑容。 这时心情很好。 日子简单一点的话,很容易快乐。什么也不想,现实给什么就像收什么。我 知道能天天有此心境是不可能的。 “下午打篮球吧?”等笑熄了,韩高楼问我。 “我不会,到那尽丢人。”我真不会。打乒乓球时雅一点的体育运动。只是 找不到地方打。 “像你这身板不打篮球不时浪费了吗?不会?不会不能学吗?我也是这暑假 才开始打。” “不想打,太累人了。”真是不想打,累倒不怕,青春正无处释放呢。 “人家李柯是乒羽协会的,会给你打篮球啊?”白万里插嘴说。很显然在随 意的讽刺。 “真让人伤心啊,请了几次硬是不去!唉。”我想韩高楼并不一定真是想让 我去打篮球,没事了拿我开涮寻开心倒是肯定的。 不去解释太多,让他们去装伤心吧,也就这些了。 就冲着“有比赛或活动了我们会通知你”这句话,我一直在时而开心和基调 忧郁中等待,等了一个月也未见任何通知。可怜,连球台都找不到。我们这寝室 楼是一个,还要往外边搬,多麻烦。这么多人又怎么能自由的打! 经常拿出那放在床头的会员证看,时间越长不满越深,有开始的亲切到后来 的厌恶。好像是会员证在玩弄我。 只好跟着韩高楼学打篮球。他还真能教我,让我先练运球,告诉我要双手都 能运球;练时,两手分别前后变换着运,两手交换着运;运球靠手感,要多练, 要坚持,即使不能到外面打也要在屋里摸摸球;手感有了对投球有好处。 我的注意力就转移到了篮球上。下午大部分时间都没课,基本都用来打篮球。 也许闲人太多,不管以前打过的没打过的,好像都对篮球产生了兴趣。通过几次 打球,我才体会到打篮球也很有意思;有些优美的动作在打乒乓球时无论是谁也 无法表现出来的。也想通了我们高中老师为什么篮球打那么好,一定是上大学时 闲的了。他们上大学时压力更小,更没事干。 打完球洗过澡有时凑钱出去吃饭——当然就是喝酒。像召开大会一样。在饭 桌上大家鼓励我好好练,要把我培养成我们法学班的中锋。我还不知道中锋怎么 打,不过我想只要练在哪儿都能打。他们让我看姚明怎么打的。我知道NBA 就是 因为姚明,脑子中能记起他长什么样,却不知道他怎么打。 饭桌上有才艺展示的诱惑,都情绪高涨,无所不谈。其中有人为打篮球辩护 :“只要工夫深铁棒磨成针,咱是那火柴棒,再磨就没有了。学习没用。” 可一旦到了场上,就有些反应不过来。我们打半常,他们说:“反正没有三 秒,你在篮下站住位别出来。”我在篮下抢球还可以,可没办法投球,找不到球 在哪儿。 “卡好位你伸手要球啊!”队长冲我喊。伸手要球,接不稳;接住了也不知 道怎么转身,扭着头看见了球篮身子也失去了平衡。“别犹豫,有机会就投!” 又是队长。球刚举起来还没有出手就有几支手打下来。有的打在手上。打着玩, 没那么多规矩,不把我打趴下就不是犯规。 他们说我反应慢。 日他妈。 在里面打太憋的慌了,不自由! 我请求出来打。运球不好又不能打后卫,队长让我打小前锋。他打中锋。以 前就听他们说我们法学班除了中锋啥都不缺。才开始就不断有人指挥我。“跑空 位!”“跑底线!”“别站着不动,你俩穿插着跑找空档!”好像在故意为难我 让我知难而退。也许是打的不行。 我被指挥得晕头转向。不就是打着玩吗?玩就是为了快乐。没意识。 韩高楼很正经很沉着很自信很果断的对我说:“李苛,你还打的中锋!”听 他那口气看他那表情,好像我们是一家一样。 他倒打的得意。突破过人挡拆跳投样样得手。我一点兴致也没有,又不想太 委屈自己,只得说:“没劲了,今天不想打了。” “你不打少一个人咋打啊?”队长发话。都停了下来。 “不想打了还咋弄啥呀?”太不爽了,管你们怎么打。 “不打也不早说,我靠现在也找不到人。”有人不满是正常的。 解释也没有用,让我打哪个位置我不能在今天找到激情。“你们打吧。” 然后慢慢走回寝室听刘德华的歌。心里渐渐平静。接着有些舒畅。 篮球还是照样打,还打我的中锋。为了练好篮球我坚持锻炼身体,每天跑个 2000米,再加上800 米蛙跳。我幻想我成为飞人在球场上飞驰,穿来插去无人能 挡。我进球靠的是技术不是身体。还积极向人请教打球技巧。终于有机会在场上 完成一个补篮,心中暗喜,对篮球的兴趣激增,只恨学的太晚。要是早点练球现 在打着不是很随意了吗?当我能连补连中时,队长说:“李柯就是李柯!”我谦 虚地笑时,心里很骄傲。 每天的早起都要换来白万里的不满:“也不知道你天天咋那么兴奋,一大早 就在那忽通。”他每天晚上都要发短信到凌晨一两点,当然起不来了。说的次数 多了我就不屑他的唉声叹气,好像是他说话时我正在打扰他让他难受。我没有错 啊:“我起的又不早,那时班主任正叫起床呢。” “那你就不能轻点?”经他理直气壮的一问,我便无话可说,也许我真忘了 轻手轻脚。 他说过他不会适应别人,只有别人适应他。 日子过得有些小心翼翼。好在有球场上的快感来弥补,在球场上,好像一切 快乐都能找到。我怎么能不爱篮球呢?它为我生活增添了色彩。可我也别无选择。 早起跑步的时候,经常碰见谢长风。我是要发奋篮球,他是要强身健体。搭 了几次话我们便一块儿跑。去时也相互叫着。有时不想起床,等门“吱”的一声 开一条缝,他伸头进来还未出声,我连忙坐起。谢长风挺随和,这是我们能走近 的主要原因。我在设防,排斥嘲笑和歧视。 大学真像传说的那样是半个社会吗? 曾惠给我写了一封信,有些是表示歉意,有些是表示鼓励。也许我们真的还 能做朋友。做朋友吧,无论能否做成朋友,至少能保持联系。我不想孤独,可现 实中我有一颗孤独的心。一时的快感或快乐并不能使生活天天舒心。我随即回信, 表示不情愿,还是甘心放手,我会经常想你,曾惠。 无论如何生活还算充实。 有天晚上曾惠给我打电话。虽不把她放在女朋友的位置,还是希望经常有她 一个电话。人需要沟通和交流,谁都不愿是一片荒漠。 刚说两句话,白万里踹门进来。 我听见曾惠“咦——”的一声。我在心里暗暗的骂。看了白万里一眼,仍强 笑着:“没事,我们寝室有人回来了。” 白万里没事人一样,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表现,朝我抬抬下巴:“小B ,打 电话呢?” 这一句肯定让曾惠听见了。真想抽他妈的。好像在爱人面前丢人现眼,受了 奇耻大辱。拿着电话不好发作。对白万里作拱手装。 他径直到韩高楼的床边和韩高楼说话。 “这几天在干啥呢?”我再次打起笑脸。 “没干啥,闲着没事上网看《还珠格格呢》,快看完了。” “不是在电视上放过了吗?你咋还看这片呀?呵,俗!”我觉得可以让谈话 顺利进行。 没听清曾惠说了什么,相信她不会生气“俗”那个字。却听清白万里拖着腔 学我的话:“熟,他熟,俗跟熟都分不清还说嘞。哈哈哈……”他们一个“哈哈” 一个“嘿嘿”在那夸张的笑。 我急的想跳起来。捂着话筒对白万里说:“你能不能合住你那两扇子?” “我给韩高楼说话干你鸟事。”他依然高高在上理直气壮! 不知道随便说了两句什么。不敢再说下去:“不浪费你电话费了,挂了吧。” “哦,好好学习。” “我知道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呵。早点休息。” “呵。好,晚安。” 挂了电话我没有忘记愤怒。坐在那儿不知如何发作。如果曾惠还是我的女朋 友,她会怎么想,会骂我窝囊吗?还有,我自己也会没脸做她的男朋友,因为 “我要你幸福”之类的话绝说不出口,说了也没有底气。韩高楼的吹风浇油固然 可恶,可问题还在白万里。“俗”……“哈哈哈”……“干你鸟”…… “白万里,我日你妈!”我疯似的叫了出来。 “我日你妈!你别给我骂辈儿,我最烦别人给我骂辈了。”他发火了我才高 兴。 “你打电话别人就和你一样吗?日你妈!”我不指望他回答,扭头仍是恨恨 的骂两声。不怕他生气。 “你还骂是吧!我就捣乱你打电话了怎么着吧?”白万里语气不那么流畅自 然,我心里好受一点。 “少说两句吧。开开玩笑,没事。”韩高楼插进来调和。虽然不想争下去, 我还是不领他的情。 梁又春从水房回来把我叫出去说话。不全是安慰。他说:“咱来上学的尽量 别惹事,也别怕,咱也不是来受气的。他要欺负咱咱也不敬他那一座神。我上大 学还没打过架嘞。” 见他有些推心置腹,很感亲切,我的要求并不高:“我最不会当领导统治人, 可也不想受指使。我只想平等相处,真的。” “李柯,你放心,他不敢动你,要动手了我不会旁观。”这话把我说的舒坦 踏实很多了。也许因为性格相近有共同语言。 我想起前天他让我的诗,是描写我班杨依舞姿的。赞的跟天仙一样,问我好 不好,要送给她。就问他:“梁又春,那首诗有回信吗?” 他笑了笑,说:“没有,可能人家看不上我。李柯,你咋不找个人追啊?” 都放松下来。我没有忘记刚才的不快,可那种不快已不再影响我的心情。笑 咬咬嘴唇不好意思地说:“看中的太多了,不知道追哪个?” “哈哈,我操你的嘴,太花心了你。” “有空咱们请小杨吃饭吧。”我想逗逗他。两个人的时候故意在他面前称杨 依为小杨或依依。他说要保密,也就没有声张。 “你放心,我这人缺少后劲知难急转全身而退。不过你要请我和她在一块吃 饭,我声明:我不介意!” 说着玩话。 直到快熄灯了要锁门才跑回去。一切如常。 在床上知足的想:大学我有一个朋友了。白万里,我知道你家有钱,我知道 有钱比缺钱好,可爷不稀罕,爷又不花你的钱凭什么受你的气!我只要求平安相 处,要不要过大家一起不好过。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树敌。可有些人就是那种 欺软怕硬的人,你不给他来点事他以为你什么都不会。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谁离谁都能活,我们都是大人了还都是年轻人并且没有经济联系!我承认我想当 一个好人,可我绝不能做个懦夫,软蛋! 虽然没有动手,我有没有以任何方式胜利,但是白万里却不再那么嚣张,对 我客气了许多。因此对他更是反感,你就这么回事啊?!我不想也不愿甚至有些 不敢对他过分表现,正像梁又春说的,“尽量别惹事,咱们一个寝室还要生活四 年。” 听谢长风说班主任孙怀逸正在装修新房准备搬家;新家很大,有一百多平米。 谢长风的寝室和班主任的离的近,可能关系也不错,就经常去帮忙。作旁观者, 我们说谢长风是班主任的红人,令人羡慕。谢长风有苦难言,于是就不言,笑着 做个神气的样子:“红,”随即变变表情说,“红个鸟啊,下次再去了叫着你。” 果然真有机会去到班主任家干活。装修留下的垃圾全在屋里,还有很多。干活时 终于能和班主任直接对话。班主任讲的是夹着东北味的普通话,特好听,也特怪。 他到过东北,有些东北味也是正常的,我们平时不是也不时的用“小样儿”“你 丫的”“日你大爷”吗? 在军训的时候,班主任是满腔热忱雄心壮志,他认为在他的领导下我们可以 拧成一股绳,同学之间互帮互助相亲相爱却又有明确的接线;他说他要给我们大 家营造一个家的氛围,寝室就是我们的家,回到寝室就和回到了家一样。班主任 用词时干脆把“寝室”替换成“家”。讲话时他总是以“兄弟们”开头,有人小 声提醒“还有女生”;他顺势接着加了句“姐妹们”,学生哗然,“谁是你姐呀?” 当时他是幽默地笑笑。现在他依然雄心雄心壮志,只是少了那随和的幽默,显现 出许多官样来。班主任是知恩图报的,他能给替他干活的人一种亲切感,好像随 时都能把人呵护起来;对小错也是的饶人出且饶人。这也许就是政治手腕,因为 他做的不止这些,还有对一些人的征服和压制。 星期五到宋词那寝室玩,韩长风他们正喝水。还是和他们能说来话。 宋词问我:“今儿个咱出去喝点酒吧,到这儿还没有喝过酒呢。” “行啊,我正想玩玩。只要能玩,我是玩什么都行。”天天打球累得该死, 在这种累得该死的情况下欺骗自己说自己生活很充实。我也好长时间没喝过酒了。 大学了,喝酒也该列入我们的生活内容。 “长风,你下午干啥呀?”宋词转向谢长风。 谢长风轻轻一笑,挤一下左眼,说:“还得上咱班主任家,不过晚上能回来。” 我们相信他能回来。我去过两次,干活上午11点下午17点,班主任会体量地 说:“你们回去吧。”回到学校正好还能吃饭。于是约好晚上在寝室见面。 下午和宋词上了会儿网。感觉看电影太不值,就聊QQ. 正好高三时的同桌也 是好哥们儿孙思飞也在线。他没上大学,现在已经用“上班”“工作”“我的老 板”之类的词了。羡慕得要死,因为这些词和工资联系紧密。不知道前途在哪里, 不知道选择上大学是否正确。当我把自己的疑虑和对他的羡慕表达完之后,等好 长时间才得到他的回复,有长长的一绺有四五百字。看来他也有千言万语想说, 他意思说你选择上大学又能进入大学是幸运的,挣钱是一辈子的事,学习错过机 会就失去了;也体会到挣钱如吃狗屎那句话的含义;好兄弟,好好弄,以后轻松 挣钱。 去吃饭的路上,很兴奋,感觉日子一下子好了起来,事情都很顺心。想放声 歌唱。他们也一样,说着走的很快。人地两疏,随便进了个叫千嬉小吃的店。 要了南湾鱼,家常豆腐,酸辣土豆丝,油炸花生米四个菜。有要了一件雪花 啤酒,怕喝不完,老板说:“喝多少是多少,剩下了还是暗的。”老板给我们拿 来杯子放上茶叶又倒上开水。我们喝水等采。 “李柯,你块头咋长这么大呀?”宋词笑着问。我一点也不介意。自己人。 “和你这么精致一样的道理。”我也笑着回答。 “对对,精致这词用他身上最合适了。形容人不但要准确还要礼貌——就像 颂词,不能说人家个低。你看他这肌肉,”他指着宋词的胸脯;宋词得意地用用 力,“简直是精品!” “佩服,佩服。”我附和着。 “你看长风那小嘴,怪不得班主任都看中你。”自己人相互开涮是快乐的。 不大一会儿菜上来了,我们边吃边聊。大部分时间是在谈论各自的家里情况。 原来宋词有一个妹叫宋秋雁在我们班。这名字听说过,不知道哪个是。谢长风家 境不好,他希望通过努力改变一下现实。 把就喝完也没有一点醉的意思,到底是年轻人,为年轻而自豪。生活还有什 么可怕。宋词还想要酒,说玩个痛快。我们两个说已经够了,只要玩痛快就行了。 今晚我们早痛快了,没有酒只要能说那么多话也会快乐。 宋词伸出右手,“来,”我们把手放在他手上,用力握握。“以后就是兄弟 了。”宋词看着我们。 我有些动情,今晚太难得了:“对。以后不仅多了两个朋友,也多了两个兄 弟。” 又论及年龄。我最大,谢长风最小,宋词居中。我们并没有以兄弟相称,可 还是亲近了许多。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朋友,有自己的生活圈。我们都有快乐 起来的理由。 完了我们和宋词找宋秋雁。宋秋雁闻见酒味,用手扇着鼻尖说:“咦,难闻 死了。你又喝酒了,回家我给咱妈说。”我发现宋秋雁长得挺漂亮,多肉而不赘 的身材,还很可爱。宋词竟不理她那句话,看来是闹惯了。 因为宋秋雁的缘故,许多女生都认识宋词,来来往往都和他招呼。 我搭话说:“宋秋雁,你名字挺好听。” 每个人都对自己名字太熟悉的原因,都不会太满意,她立刻说:“难听死了!” “不错嘛,很有诗意。”谢长风说。 “真奇怪,酒那么难喝,男生还都好喝酒。”看来她对名字的诗意和男生的 喝酒都是接受的。 回到寝室韩高楼白万里又让打牌,反正睡不着,就玩玩吧。还是把白万里的 床作战场。 韩高楼掏出烟自己抽了一支,把烟放在床上:“谁吸自己拿。” “日你的脸,就知道我们几个不会吸你在这儿装排场!”白万里洗着牌笑骂。 “是你们不吸不是,我不让你们吸,我啥法呢。太不给面子了。不知是瞧不 起俺还是瞧不起烟。”韩高楼装出不满的表情,却又有掩饰不住的得意。 “拿过来,我给面子,我吸!”其实我没有一点抽烟的欲望,只是想凑热闹。 “对,有人吸!”白万里像占了便宜那样高兴。 “可以啊,又吸烟又喝酒。” 抽了几口头就开始发蒙。 趁梁又春出去刷牙,白万里指着他的床说:“那傻B 天天就吃馒头白菜,就 那还是脑门发亮!” “人家梁叫春可是个怪人。”韩高楼应声。 我轻描淡写的说:“有前谁都不想吃白菜。”好像是为了与便宜的价格保持 一致,餐厅故意把白菜做的难看一点难吃一点。 “小柯柯我说他你还不愿意是吧?回来你给他学学。”白万里瞧着我说。 我不说话。无论他说不说让我学他的话,我都不会学。因为没用。 就这样打牌到近零时。 生活无聊吗?充实吗?也许本来如此吧,这就是大学生活。 感受自己性格的两面性,爱好独处却不甘寂寞。喜欢一个人看书,写日记, 听歌。很高兴做这些事情;这些事我希望一个人做,别人一个也不要参与,甚至 希望别人都不存在,至少不要看我在干什么。看书的时候一个人可以专心,写日 记的时候可以很随意,听歌的时候可以轻唱。对面有寝室空着,我一直想自己能 有一个人住进去那该多好,没有桌子没有柜子都不要紧,只要有一张床就行了。 可这里有制度,不是我不够努力,也不是我不够我努力,是我怕一个人太孤独, 怕那样会陷入一个极其危险的境地,包括交往,影响和心理。 很多时候喜欢加入到集体中去,展现自己的才智和傻气,同时领略别人的光 彩和滑稽。在其中逗乐,那别人开玩笑也拿自己开玩笑;一起讲脏话,骂别人也 被别人骂。 白万里爱说“日你的脸”,我就用“日你的嘴”来回敬。尊重是相互的,轻 视也是相互的。我想要的是相互尊重。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