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花开时 梁又春说杨依有男朋友了。他说他们不会成为敌人,怪只怪没有缘分。说时 他还是那么嘿嘿地笑。 梁又春要开招聘大会招兵买马了。内定人员有组织部长谢长风和宣传部长杨 依。他打出的牌子是“亲切社会直通车”。广告贴在餐厅门口的宣传栏上,“自 己动手丰衣足食”特能吸引人。说只要报名就有机会挣钱,有较强领导能力、组 织能力和交际能力的能竞选各部部长、副部长、部长助理、委员等,条件是:相 信自己! 梁又春问我擅长什么,我想不出来。他说开会的时候让我去帮忙,以后干活 分钱都少不了我的。 这事取得班主任孙怀逸的大力支持,夸奖他为大家找条挣钱的路;开会找教 室的事包在他身上。班主任还笑着警告:你小子可不能太黑咬着牙扣钱,学生都 不容易。这语气是多么让人亲近啊!梁又春高兴地不止五次学出来时,仍是能显 出来关系不同寻常。梁又春回答说不会不会,我们是服务性的团体。 虽然临近考试,虽然天很冷,人还是挤满了我们宽敞的教室。谁说我们大学 生怕吃苦,由此就可看出我们是多么热爱实践爱好生活乐于自力更生啊。我们想 挣钱,想贡献,需要的只是机会。我去帮忙做的就是跑一趟拿了粉笔,又跑一趟 拿了纸笔,然后和内部人员坐在一起当评委。看到别人在台上展示才华极力邀好 的情形,那真叫有成就感。看到杨依温柔地给梁又春打袖子上的灰,赶忙转开眼 ;梁又春正襟危坐,目不斜视。来者基本都上了台,为了使到场的都有机会,后 来限制每人不得超过三分钟。 我对自己说,要是天天都来当评委评别人,不挣钱也行。在心里又有些瞧不 起自己:小农意识,官本位主义! 我给蓝天打电话,她说那些歌都好听。我很自豪,好像夸我一样!我说那首 诗我读了好几遍,她说是吗?在读诗的时候想了很多激动很久,说出来竟这么简 单,就几个字;想把自己的感受表达出来却再也想不起什么。我很想和他探讨爱 情,却无从下手——下手就是开始的意思。问候复习的情况也好,只是不能让人 满意。 毕竟是第一次大学考试,不紧张是不可能的,高四也没有过这种感觉。因为 不明白考试规则,连练习的机会都没有。准备考试,突击复习。 说比高考紧张一点也不夸张,我们没日没夜,奋不顾身,身心俱疲。平时付 出少了,这时只有加倍付出,没有机会后悔。时光已经在犹豫平静中流逝。打篮 球?开玩笑!宁让篮球打我我也不去打篮球。这会儿学习是效率最高的,也最有 用。 白万里也在为考试准备,不忘在梁又春背后泼泼冷水:“别看你忙的给个狗 一样,我看你能弄成啥!”梁又春也在突击,有时还要费些心思去考虑各部成员 的事,不好决定的去问杨依也在情理之中。他们说他梁又春要干自己的事业。最 轻松的是谢长风,得意地说功夫在平常,要不是怕大家嫉妒,他说他一点都不用 学了。这时有多充实,可以在上自习前的一句玩笑略带悲壮的话中体现出来:走, 磨枪去!我们大部分只有临阵磨枪。 考试就那样,也算简单吧,挂不挂科还是让老师灵活掌握着。 该回家了。不知是缺钱了还是在外时间长了,大家好象都向往着家,我们想 家。 我还在想怎么能给蓝天表示一下我对她的在意,想让她知道彼此虽然没有时 刻联系我还是想着她呢。嘿嘿,这次关注的效力及于整个假期。 我拨了天蓝寝室的电话号码,喂了一声,我听出来是天蓝接的电话,就装着 用普通话说:“哦,你好,是这样,我想问一下:你这是女生寝室吗?” 天蓝半笑着回答:“是啊,还是十好楼345 寝室。” “我想找一个人,打这个电话也不知道对不对,请问一下你们寝室电话号码 是多少?” “就现在你打这个号码就对啊。装,接着装。有啥问题,继续问。” 情知道露了还是再装一下,反正上为了逗乐。我说:“我还想问一下,你们 寝室有没有个叫天蓝的大美女啊?” 天蓝笑出来,却也给我装道:“天蓝是有,大美女却没有,天蓝是一般美女。 不过她出去和李柯约会了,还没有回来。“ 李柯去约会了,那我是谁呀?我故作不平地说:“天蓝她太不够意思了,把 你自己扔寝室!他们去约会了,咱们也来约会吧。” 我们大笑起来。她说:“别说你用普通话了,就是用粤语我藏语我能听出来 是你。该给我装呢。” 我欢畅地笑:“还是你关心我心啊,一听就知道是我,因为你这句话我会充 实一个寒假。” “你别自作多情啊,这是我个人特长,天生的。哎,咋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啊?” “唉,也不给我留点做梦的余地,太让人伤心了。我想问你那个,那本磁带 你还听不听?” 她好象正生气地说:“你不更伤人吗?磁带在人家这还不到一个月就撵着要, 谁又不能给你吃了。” 我反应一慢以为她真生气,赶忙解释说:“不是不是,我怕你听烦,想给你 换一本。” 她得意地笑,说:“这还差不多。” 留了家里电话号码,约好以后常联系。寒假假期时间长了点。只得跑去给她 送磁带,当然是欢快地去。她说这本磁带也好,以前的还没听烦,两本都得留下。 我被她这小霸道弄得神魂颠倒,幸福得冒烟。我是多么容易知足啊。 这时人都显出急匆匆的样子。宋词还来到面前,问我:“李柯,我记的有天 蓝家里的电话号码,你要不要?” 我显出高高在上的样子,说:“不要,好男儿志在四方,她要主动给我还差 不多,大丈夫光明磊落。” 宋词看着我说:“我给天蓝打过电话了,她给我说了——你给她才打过电话。” 然后一阵大笑,“你就装纯吧。” 韩高楼在床上接上说:“莫装纯,装纯遭人轮。” 宋词给我讲,他给天蓝说你自从认识天蓝以后性格开朗了心情比以前好了; 不过也爱说梦话了,爱叫一个人的名字。他竟想的出来。我拉着他的手大叫恩人。 我还是嫌进程太慢什么时候能真情告白呢?我想我要看着天蓝。能开玩笑当 然比不说话不打招呼强,可,还是不过瘾,我想要的是牵手散步,相畏相依,耳 根软语。可惜要放假了。宋秋雁真是招人喜欢,多可爱的人啊,那轻扬的下巴。 天蓝,她那玲珑的鼻子,鼻尖像透明一样,如果吻一下或者用食指轻轻按一 下… …我只是想找个人来爱,来对她好,抱着她,对她献殷勤,换她的笑声和赞 许。 应该风风火火敢做敢为的,都什么年代了,我的胆量太落伍了。嘿嘿,我想 我一定在心里面奸笑!我这个坏蛋尽想占人家的便宜! 买了信阳毛尖和板栗带回家。 一路火车汽车,人都累傻了。乡近情更切,我怕见了家乡人不能远远就认出 来。以前我还思索家乡是指自己所在的省,还是县或乡?现在对地域也没有找到 答案,但是对家乡人,我想明白了,是指自己所熟悉的人。乡村,才半年不见当 然如故,即使有变,也在情理之中,譬如有些老人没了。 我家就在村子最后面,过几年也许就不是了,后面还会有很多人家住。四叔 和他儿子李肖正打羽毛球。我松一口气,我很好的认了出来,大声打了招呼。四 叔朝我家吼一声:“柯儿回来了!”我心里舒服极了,这才叫亲切,这才是家乡 人,才是自己人。四叔从腰上解下围脖,对李肖说:“今儿不打了吧,风太大。” 李肖赶着我叫哥,要帮我拿行李。我把手提袋给她。 爸妈正走到门口。有些为他们犯愁,他们太老了,看那些白发!妈悄声问我 带啥吃的没有,我说有板栗,也好吃。爸妈都没吃过,现在吃他们也不稀罕,他 们会说这也没啥吃头。妈说:“肖儿,在这玩会儿,看你哥都带的啥东西。” 几个人象征性的吃了几个。这东西,一个人能把一斤吃完。 过了几天,没有那种新鲜感,对温馨和亲切麻木似的。我发现我并没有变, 还是那么沉默寡言。我是多么渴望像有些人出去打了一年工回来就像变了一个人 一样,胆大了不怕人了会说话了。我希望自己脸皮变得厚一点别轻易脸红,油腔 滑调才好。没变。一熟悉大家都不再把我当大学生敬了,我也没有伪装的热情, 我还是我:我不想说话。就当是话不投机吧,缺少共同话题。我和我同学不是什 么话都说吗? 农历十二月二十三,我们都说这是小年,要吃麻糖。吃过午饭,接到一个电 话,是我妈接的。接后她对我说:“是你香桂姐,叫你大娘来接电话。”我不确 定我大娘在伟哥家住还是在壮哥家住,原来是住在伟哥家的,但是壮哥家没人大 娘图清净或为了给壮哥看家会住那儿。我走到门口又回来问我妈。 我妈听过万分失望,有些痛苦地说:“咦,柯呀,你就不知道你忠诚大爷是 谁吗?啊?” “我知道呀,我不知道他们是住在伟哥家还是住在壮哥家。”我只得再次解 释。 我妈认为我不争气:“柯啊柯,你还上学呢,你不想想,他能会在你壮哥家 吗?他啥时候住过你壮哥家呀?啊?” 我感觉有些委屈:“我不是不知道吗?” 爸爸在屋里看电视,生气地说:“你就不知道坑边你伟哥家吗?” 我和他们一样,直了声说:“我知道。我不就是问问吗?” 爸爸声音却如炸雷般砸了出来:“要不在那就别找了!成天打电话,也没有 啥事!” 我妈进了厨房做饭,一边忙一边说:“柯呀,上学上傻了。也不知道是装的 还是真那样,迷的很呀,啥不知道一啥。不中的很呀,还不能说他,一说他还好 生气。” 我往外走,生气地说:“都吵!吵的啥呀?!” 到了伟哥家叫过来了,很简单。 我不知道他们听懂我的问题没有,我想知道的是忠诚大爷住在伟哥家还是住 在壮哥家,不是问忠诚大爷是谁,也不是问伟哥或壮哥家在哪儿。后悔多此一问, 寻着挨骂。可又不能原谅爸妈的答复方式,无论在谁家不都是一句话的事吗?想 父母这样对我是缺少爱心和耐心,即使问题简单一点甚至愚蠢一点,难道他们就 不能包容一点吗?我是他们的儿子! 有些想骂这个家。 也许爸妈多我的关爱太多太浓,怒我不争恨我无用,嫌我不能聪明一点。也 许爸妈见我成天太温柔不发发火不像个男人,毕竟到了成家立业的年龄,没有一 点男子汉味怎么成?逼我发发火这层良苦用心也可能是有的。 不知伤到爸妈没有。家里就剩我一个人花钱,他们平时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不 全是为了我吗?我知道的呀,他们有时染头发都不舍得到理发店。我知道的,他 们总能为我好。可爸妈本来可以使家里的气氛和我生活变得更好的,他们也不需 要再多付出什么。 想想爸妈苍老的面孔,有些自责。不该惹他们生气的。我什么脾气呀?平常 说什么都行,不会发火不会耍性自,可经不起别人发火,别人一火自己也急。狗 脾气吗?狗是这样吗? 思念中的家才是美好的吧,在那样的想象中脱离了现实,一切都是美好的。 一旦身在其中,就要面对生活。生活是一个多么庸俗复杂的东西啊。享受着, 也无奈着。在学校也许会好一点。 还是在学校好,在那儿能找到自我。吸烟喝酒吗?不,都不是,我不会吸烟 也不会喝酒,我只是喜欢吸烟喝酒的时候所做的事情,那些事情所承载的自由, 还有那时候的心情。我在书上看到沈从文的小说,上面说到,一个男人——也许 是男性的文人——有了烟,酒,还有女人就有了一切享受。我应该学着去做了。 不过,这是开学后的事情。 离开这个家……我想要自己的空间。 事情过去了,并没有感觉出留下什么阴影,一家人啊,自己人啊,亲人啊— —我是大人了,男人!只是,不能和浓厚的过年气氛一样升腾,对自己的这种不 能感到失望。哪能像儿时呀。现在,买年货蒸大馍,多浓的过年气氛呀。都散漫 了,空气中无处不在。我只是需要一个有成就的事情,让自己高涨起来。事情不 必很大。 年龄大了,见多了,过年都显平常也是正常的。 和天蓝说话是我快乐的源泉。 一切都太平淡了,淡得发腻。可以不用看书,因为我是大学生了。生活的内 容好象只剩下吃饭。和以前的伙伴聊聊天,终是找不到新鲜的话题;即使聊新鲜 话题的时候,也嫌不够刺激。和父母看了一次梨园春,只看了一半,欣赏不了。 在使浑身解数来充实我和天蓝的谈话。 有次我对天蓝说:“现在咱们是好朋友不是?” “不知道。即使现在不是,以后也能成为好朋友。”她语气平淡中还带着笑。 “真的呀,呵呵,因为啥呀?”我毛酥酥的。我想我真是太容易激动了,还 如此多情。没有时间暗笑自己。 “因为你是个可以深交的人,不是危险人物,我愿意交你这个朋友。我想我 也不是恐龙那样吓人。” 看来我们可以在朋友上发展下去,成为最好的朋友。至少说明我是无害的, 不令人讨厌。以前的恋爱好象没有给我留下任何经验,眼前一片空白。兴奋不已。 要知道和曾惠终究有今日,我当初就不该在意那么多,抓住机会好好练兵。 乘着兴奋给宋秋雁打电话。我怕宋词接着了,我想好如过宋词接着了就不给宋秋 雁说话了。还好,宋词不在家。 刚说过几句话,我就问她:“咱们做好朋友吧?”我是这么问她,不知道居 心是什么,也不知道想要的答案是什么。 她一定在天真地笑:“咱们不是已经是好朋友了吗?你让我帮什么忙我不都 是不打一点折扣不还一点价吗?” “说那么好听,我快感动死了。” “感动个头啊!你是我哥酒友,咱们还一块喝过酒呢,当然是好朋友了。” “也是呵。”我无话可说。满意吗?高兴也失望,舒气也叹气。宋秋雁这小 姑娘人小鬼大,精灵着呢。不过也不算失落,我们是好朋友呢,更何况打电话时 又是那么兴奋。 干脆再给曾惠打一个。她不在家,是她妈接的,我叫婶,她呵呵笑后说: “她同学结婚的,她给人家搬箱去了。呵呵。”我说是好事。 说了两句就要说再见。曾母问我叫啥。我给她说我是曾惠高中的同学。她妈 真是比不上她爸,以前她爸只问我哪儿的,比较容易回答。挂了电话心里喜滋滋 的。叫了人家一声婶好象占了人家便宜一样。也许心里我把婶和丈母娘当成了一 回事。 晚上曾惠给我打了过来。我装着不知道,说:“太阳今儿从西边出来了,你 咋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啊?” “上一次不也是我给你打的吗?今儿你给我打电话我不在,当然会给你打过 来了。”表情太不明显。我听到了“会”这个字,她重读的。以前孔思飞像教我 普通话一样,给我纠正发音。遇到难处的事我爱用口语“毁了”,他总是说: “不是毁,是惠!”他开我玩笑也是正经的样子。 会,惠。我在心里念叨了几声,有些幸福的感觉。说:“厉害!你咋知道是 我给你打的呀?啊?”我好奇了。 “男生除了你基本不会有人给我打电话,你还说是高中时候的同学,肯定是 你了。你想想那时候我还给谁来往过?都不知道俺家的号。” 被重视的感觉。刚说了几句我就入了主题:“咱们还能做好朋友吗,曾惠?” “我真希望我们还能做好朋友,就看你愿意不愿意了。以前就给你说过,咱 俩分手不是个人的原因。对了,大学上半年了,你谈恋爱没有?” “没有,不能忘记你的影子。”忘是不可能的,没有忘记不是不谈恋爱的原 因,这么说出来,也不太脸红,她让我有被重视的感觉,我也要重视她,让她骄 傲一点点,即使满足的仅仅是虚荣也是好的。只要她还尊重我,无论将来怎样, 我愿意为她做很多事情。是知己的那种感觉。 “我哪儿好啊?你要是因为我不谈恋爱,以后再也不给你联系了。”好象是 很严肃的语气,又有点像撒娇。 “其实我找不到像你这么好的。” 她大笑起来:“这会儿又说好听话呢!以前我想让你说你咋就不说呢?” “我生成的狗肉上不的桌,现在没有了目的性更能随心所欲的说肺腑之言了。” “嘴越来越会说了呵。过了年年再不谈恋爱我该笑话你了。”该是神情嫣然。 既然都已经分了她也许是真希望我去谈恋爱吧。 我想谈一下的,因为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爱的对象,所以不知如何回答。我就 傻傻悠悠地说:“我不会。” “你呀,你就不会主动一点热情一点,别那么老实。” 我惭愧之至,有时不老实只是在心里想想的。别那么老实?真有些费劲,不 知道怎么把握火候。但曾惠说的肯定不会错的,她愿意动脑子说明她愿意帮我。 我笑笑说:“我一字一句全记下了。” “你可别过分,让人家以为你是坏蛋就完了,还不如老实点。” 她想的还听周到。“唉,要早知道就好了,看你怎么舍的了我。” 也许以前真实太老实了,谈了那么长时间竟没有接吻。人生苦短,不能浪费 时光和机遇,努力一下,让彼此都高兴该多好呀。提出要求绝对一点都不过分, 太肯定了。她知道我的毛病才给我提出来的,肯定。 挂了电话,我想现实的问题。 对天蓝,我对她提出做好朋友,她赞成;如果我提出让她做我的女朋友也许 也有希望。主动一点,热情一点,别那么老实。怎样才算主动热情不老实呢?还 不能过分。相时而动循序渐进?是先让她从语言上做我的女朋友还是先从实质上 做我的女朋友? 没有用的,没用,光想是没有用的,要做。 厌倦平淡的生活无可奈何,却又时刻时刻准备从平淡的气氛中挣脱出来,做 出精神抖擞的样子。我想到恋爱,想到要做一个要做一个男人。至少要做得像个 真正的男人吧。这个时候我把平淡中的忧郁和厌倦放在屋里,干干净净的走出来, 慢走,走到看不见人的地方大吼。 有必要为恋爱作心理准备吗?没有必要吧,又不是没经历过。这要比以前多 做些努力吧,因为不能日久生情,也不能那么顺其自然。 我愿意付出。 大过年的,没有人给我打个电话祝福一下。其实这事我根本不用在意,想也 不用想。以前就是如此的,很多人也是如此,没有什么大不了。 春节好象从大年三十开始,到正月初一中午结束。 我这人有点忧郁有点脆弱有点敏感。外表可以很大气,却挡不住内心的寂寞。 早到了没有压岁钱的年龄,被大人重视了,也有些被忽视了。 大年初二,姐姐一家来走亲戚了。姐夫是一个常在社会上走动的人,精精瘦 瘦的,很会做事,能吸烟能喝酒,对事情看的很开。听姐说他有几次都喝一件多 啤酒,我是一个存有潜在交往欲望的人,我问过他此事,他解释说是酒逢知己千 杯少。 姐夫在我们找不到酒上知己的:爸上了年纪基本滴酒不沾,年轻是能山吃海 喝,我还记得几次他大喝的情形,那叫豪爽!大喝容易大醉,爸大醉过几次以后, 变的见酒反胃,沾酒必醉,每讲起此事,大有雄风不再的气势;我还在上学,喝 也是象征性的几杯,无法陪姐夫比酒论英雄。开饭时爸总会说,喝点吧,喝不喝 呀?姐夫是个懂事的人,能喝酒并不嗜酒,知道怎样让人高兴。他就说又没有外 边的喝啥呀?不喝,喝了难受。结果是,要么酒原封不动大家一起不喝酒只吃菜, 要么是没人劝没人敬姐夫自饮自酌两杯了事。 今年,有着相同的开始。不过,多了一个我,我不再是抱着书本读书学习的 中学生了。我想起了在学校大喝的情形,半开玩笑地说:“学生不会喝酒。” 不知道姐夫是蒙的还是真的掌握了真理,有把握地说:“大学生有不会写字 的,哪有不会喝酒的呀?” 爸说:“柯,你少喝点,喝吧,该喝点了。” 都知道就不装处了。于是和姐夫一杯碰一杯。他讲到钱的事,我说:“姐夫, 以后还得你帮忙呢,咱喝。” “你放心,只要你姐夫能做的,你姐夫要是偷半点懒,你就骂你姐夫小人!” “姐夫别这样说,你的为人谁不知道啊。你年年来没人陪你喝过,挺对不住 你,也对不住你的酒量。今儿大过年的,多喝点。” “我就没有把自己当外人,你要再说这话可得罚酒了呵。” 就不说了,划拳我不敢献丑,我们就猜宝。姐夫有着优良的酒德,输了即喝 每喝必尽。更何况是对我,正如他说的:绝不让你吃亏。他输他喝,我输他陪。 在在喝酒这方面,我渴望喝酒如吃饭,不上瘾也不难受,只是相信:男人本 该如此。我想到了我要做一个男人,顶天立地!我还想到该好好谈恋爱。 “姐夫,咱再开一瓶宋河,这就不赖。” 我爸首先发话,大声笑着,吐字如累,说:“还喝吗?你还管喝不管?” “” “我回去还得开车,过年路上车还多,以后有空了再大喝。现在我就晕了。” 听爸对他们说:“柯今喝的总有点多,不多他不会说这么些话。” 我听见了不想解释,在心里笑,我清醒着呢,也太小看自己儿子了。 姐夫说的对,回去他还得开车。我是谁呀!绝不会为这事赌气,不喝就不喝 嘛,反正我也有些蒙了。走直线?当然没问题。说话也不比平时差。为了证明自 己没喝醉,又吃了许多饭。 饭后为今天的表现感到自豪,信心增加了许多。心灵就这么容易满足。我开 始感到,世界上没有做不成的事,做人该是很简单的。我可以热情可以灰暗,我 可以选择我的性格类型。 姐夫一家走时出去送他们,第一次感觉像个大人。我拉着姐夫的手依依惜别 :“姐夫,你够意思,往后一定得给你学,该学的地方多着呢。姐夫,下一回见 了咱再好好玩。” 我就这酒量了。不表现出来亢奋,也不去睡觉,坐在电视机前打游戏。有些 意思。做写没用的事又何妨!人有时不是也要争着抢去无聊一下吗? 我怀疑:这世界上只有我做不到的事,没有我不敢做的事! 我肯定,绝对没有的!能力和勇气我一样都不缺。我想。 我什么都不怕。于是我在心里和自己打赌,我要给天蓝打个电话,如果是天 蓝接电话就和她谈爱情,如果是别别人接我就说打错了。我认为一定是天蓝接电 话,揣度不出来自己是盲目自信还是凭直觉。 我先抛硬币,如果是花朵朝上就打,花朵朝下就不打。问问天意。 抛一下,等落在地上一手上去捂着,慢慢露出来。果然是花朵朝上,这也是 我预想中的结果。没有怀疑的余地,我什么都能做成我想要的样子! 当我听到那一声悦耳的“喂”时,我在心里得意:一切尽在预料中! “李柯,你太不够意思了,除夕夜也不给我打电话叫人家等一夜。”我心说 你不也是没有给我打吗,表现出来却是呵呵一笑。听出来虽然她有些责怪还是在 笑。我寻思她是不是撒娇啊。是了最好,那就简单多了。她又说:“本来实际事 实是我也想给你打,最后没打。” “我有事,没给你打成,其实想说的话我都想好了。”我笑了一下问,“你 想因为啥没有打呀?” “因为是男生,应该主动给人家打电话。你有啥事呀?” 我想到了主动和热情。说:“用了三天三夜时间我在参悟一个道理。” “啥道理呀?” “这么说吧,那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因为啥不找一个男朋友啊?” “这不是一个问题,这是一句废话。呵。我要找个真心相爱的人。” “那我这样问你吧:哦,这个,哦,我,能够爱你吗?” “你咋这样问人家呀?”我还是心跳猛增,因为她坚持笑着。“哦,爱与不 爱是你的权利,嘻嘻。” 无论她说什么我都会幸福得脸红,因为她的语气,我真想给认识我的人遇见 我的人都学学,好来一起分享。我有问:“那你能做我女朋友吗?愿意吗?” “不是我说了算,看你以后的表现了!我这个人不好伺候。” “那我以前表现好吗?” “差不多,可以做朋友;除夕夜表现很差,给你个表现的机会都不要,哼!” “等我把道理参透了再给你打才好,亡羊补牢还不晚,磨刀不误砍柴工。可 怜我一片苦心。” “你参悟出来啥了,说清点,你还没有给我说呢。直白点。” “一句话:我只在乎你。” “咦——嘻嘻。” …… 我真他妈天才! 天蓝是可以爱的,多好的姑娘。 开学吧!上高中时我盼望开学,开学了就可以出去购物,相对自由的买一些 日常用品。现在,也憋了一股子劲盼望开学,开学就能见天蓝了,我想早点开始 与天蓝的共度时光——我的黄金岁月,我想。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