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雪儿的心情好了一段时间以后,又开始变得消沉。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她 也不大愿意说话,总是低着头,在那里想心事。 我不知道让她如何开心起来。我曾尝试着给她讲了几个笑话,我讲到精彩处, 她也笑一下,可过后还会进入她的低沉状态。我只好陪着她一起沉默。 那天是个阴天,我和雪儿坐在病房走廊里的连椅上。雪儿依然沉默着,长发 遮了她的半个面颊。我默默看了一会她说,其实最朴素的生活,才是最快乐的! 雪儿抬起头看了一眼我。她说,我知道,比如小木匠和那个哑巴!他们那肯定不 是爱情,但却能看出他们很满足,也很快乐!有时候,我真羡慕他们的日子。 我说,其实我们比他强多了,生活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每个家庭都有这样 和那样的不幸,可也有这样和那样的快乐!雪儿说,这我也知道,比如我的父母 都有病,我无法快乐起来,可他们毕竟还活着啊!我们一家人在一起的时候,我 也常常在那种朴素温馨的氛围里,感觉到了快乐!可我最近觉得痛苦要比快乐多 的多! 我叹了口气。雪儿却突然笑了。我惊诧的看雪儿。我说你笑什么呢?雪儿说, 笑你叹气啊!我又叹了口气。 雪儿说,好了好了!其实我和你在一起就是很快乐的!我只是没有表现在脸 上而已。我说我不信,是真得吗?那让我听听你的心,是不是谎言?我说完,就 把头埋在了雪儿的胸前。雪儿痒痒得直笑。她说你呀!你呀!然后就抱紧了我的 头。 其实我喜欢这种状态。和我爱的女人在一起,就这样抱着。但雪儿突然把手 松了,并用力推了我一把。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赶紧坐起来。这时候,我看见 了林主任。 林主任差不多已经走到了我们面前。林主任的脸通红,目光有些哀怜。我知 道,这是因为我和雪儿刚才的亲昵动作。我就是不明白,这个可恶的家伙!为什 么一定要抢走别人的恋人呢?又不是没有女人了?再说,雪儿又不是不喜欢我?! 要抢走别人的恋人,光有勇气和耐心是不够的,但关键的是趁虚而入!可他有这 个机会吗?这个笨蛋! 林主任尴尬的笑笑。我看见雪儿的脸也通红,而且看林主任的时候竟然有些 羞涩。我心疼了一下。为雪儿这该死的目光。 林主任主动把手伸过来给我握。这家伙现在已经不怕握手了,一个连尿盆都 敢摸的家伙,难道还怕握手吗?但他的女人气却无法改变。我看见他给我握手的 时候,依然翘着兰花指。我不屑的把目光转向别处。 林主任给雪儿的父亲买来了苹果和香蕉。 我和雪儿陪林主任一起走进病房。林主任很亲切的坐到了雪儿父亲的面前。 他给雪儿的父亲说了会话,然后就拿起了一个香蕉。他用三个手指捏着香蕉,然 后用另一只手翘着兰花指很仔细的扒皮。林主任做这些的时候,雪儿的父亲一直 睁着眼看着,看着看着突然笑了,由于笑的太急,还有些咳嗽。雪儿的父亲把由 于咳嗽涨红的脸转想里边。但他的身子还在不断的颤抖,我知道那是在释放还没 有完全笑完的笑。 我和雪儿也受到了笑声的感染,也忍不住笑起来。林主任的脸又涨的通红。 他也知道我们笑得是他像女人一样翘起的兰花指,他把兰花指翘得更高,然后非 常夸张的像戏里的花旦一样扭了几下腰。雪儿的父亲刚止住笑,回头刚好看见了 林主任的表演,忍不住再次大笑起来。 我知道这家伙的智商一点都不低,因为他知道如何应付尴尬的局面,并让这 种尴尬在笑声中平息。 我心里有些不痛快。当然是林主任。但我看出雪儿的父亲对林主任开始有好 感。林主任来的时候,总是要陪雪儿的父亲说话,很温和的问寒问暖。而我则不 会。我和雪儿的父亲说几句话以后,我就不知道说什么了?这样也觉得尴尬。所 以我常常在走廊里吸烟。 我看见他们挺和谐的,好象我成了局外人。我开始觉得有些难受。 坐了一会,我对雪儿说,林主任来了,那我就回去了,我去单位看看。没有 事我再来。雪儿迟疑了一下说,那好吧!有事给我打电话!我说好的,然后给雪 儿的父亲告别,雪儿和林主任把我送到了病房门口。 我没坐出租,而是步行向单位走去。我觉得小雨很好,任小雨淋湿我的头发 和身体。我觉得这个小雨就是为我下的,就是配合我有点忧伤的心情。 晚上下班我又去了医院。林主任正在给雪儿的父亲讲笑话,我看出他们很开 心。我笑了笑。 林主任说,你来了,那我就走了。我要回去洗个澡洗个衣服,有时间的话我 再来。然后站起来,对雪儿的父亲说,您老好好养病!我下次来再给你讲笑话! 雪儿的父亲说,好好好!然后向林主任微笑着点了点头。后来林主任又给我和雪 儿告别,我和雪儿把他送到病房门口。我看见雪儿的父亲一直在看林主任的背影, 目光里有些恋恋不舍。 雪儿说,我回去给母亲和弟弟做完饭,再把我父亲的饭送过来,我们出去吃! 雪儿给我说话的时候,目光里又出现了掩饰不住的快乐。我说好的!雪儿媚了我 一眼,然后快乐着哼着歌走了。雪儿的媚眼让我的心忍不住又慌慌跳了一阵。 晚上雪儿来了。陪她父亲吃完饭,我们就去了饭店。 我们坐在临窗的小桌旁。雪儿说,中午我和林主任就是在这张桌子吃的饭。 我突然觉得胃痉挛了一下。雪儿依然神采飞扬。 雪儿说,我给你讲个笑话。我说好的。雪儿就讲。雪儿说,有一个人坐飞机, 他觉得渴了,就对空姐说,小姐,给我来瓶矿泉水!空姐说,好的先生!请等一 下!但是等了很久,空姐却没送来。这时候,后坐的一个鹦鹉说话了,他用他那 特有的尖声尖气的鸟语说,给我来瓶XO!你他妈快点!空姐说,好的先生!稍等! 很快,空姐就给鹦鹉拿来了XO。那个人很生气。心想,这空姐原来喜欢硬的啊! 就也扯开大嗓门喊,小姐!我的矿泉水呢?你他妈耳朵塞驴毛了?快点!空姐说, 好的先生!稍等!这个人就很得意。心想,看来这空姐真喜欢吃硬的!谁知,一 会空姐就领来一个黑大汉,黑大汉二话没说,拉开仓门,就把这个人扔了下去。 这个人脑子蒙了一下,心想,这下完了,没想到一个人还不如一个鸟?!正想着, 他看见鹦鹉也被黑大汉扔下了飞机。那鹦鹉很快飞到这个人面前,然后,用他那 特有的尖声尖气的腔调哈哈大笑,笑完之后说,你以为你是谁啊?没有翅膀也敢 牛逼?! 我哈哈大笑。其实这个笑话我是在网上看过的,但雪儿汇声汇色的一学,我 还是没有忍住。 雪儿收住笑,接着说,再给你讲一个。我说好的。雪儿又讲。一个人买了一 只鹦鹉,他把鹦鹉和一个画眉关在一起。然后就出去了,可回来发现,画眉让鹦 鹉给叨死了。他很生气。心想,这鹦鹉也太霸道了!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一定要 让你尝尝厉害!这个人又去买了一只老鹰,然后把老鹰和鹦鹉关在一起。他想, 我这回让你再厉害!然后又出去了。回来的路上他就想,这鹦鹉肯定让老鹰给吃 了!结果回来就看见笼子外面都是鹦鹉毛。他心想我让你能!这回不能了吧?谁 知走近一看,老鹰却死了。鹦鹉浑身光溜溜的,还把没毛的翅膀背在身后,正在 笼子里来回的走。那鹦鹉用他尖细的声音恶狠狠的说,靠!不赤膊上阵,差点没 干过他! 我再次笑得浑身乱颤。不是为这个笑话,而是雪儿背着手在我面前来回走的 样子。雪儿说,好玩吧?我说好玩!但突然又想到这两个笑话可能是林主任给雪 儿讲的,心就像刀划了一下。 我说,是林主任给你讲的吧?雪儿说,是的!不过挺好玩的!我说林主任还 给你说了什么?雪儿沉吟了一下说,林主任问我一个问题。雪儿说着用她清澈的 眼睛看我。我说问什么了?雪儿说,他问我和你发展到什么样子了?我盯住雪儿 的眼睛说,你怎么说的啊?雪儿说,我说和你上床了!我哦了一声。雪儿说,我 给他说我和你上了好几回了!林主任叹了口气,我看他的脸色很难看。其实他理 解的上床肯定和我们的上床不一样了!我哈哈大笑。并默默在心里发狠!我一定 要把雪儿做了!要不会出事的!雪儿当然不知道我的想法。她说,是不是男人很 在乎上床啊?我恶狠狠的说,当然!雪儿好象没在意我说话的语气,她有些羞涩 的说,其实人家还是处女呢!我的心慌慌的跳了几下。 吃完饭我就想把雪儿领到我家去。我觉得雪儿是在给我一种暗示。这种信号 有两种。一种是她还是处女。另一种是,林主任已经和她走的很近。其实她还有 一种暗示,就是她告诉林主任,她已经不是处女了,而这个问题和我有关。不过 我当时没想过这个。 我提出雪儿去我家的时候,雪儿明显犹豫了一下。她说,今天不行!我父亲 在医院住着,我也没有那个心情啊!我只好尴尬的笑笑。然后说,那你回家吧! 以后再说。雪儿牵着我的手说,等我父亲出院好吗?我说好的! 我和雪儿就走出了饭店。在等车的时候雪儿突然趴在我耳边悄悄的说,宝贝 放心!我父亲出院以后,我会把自己给你送上门去的!我忍不住心慌慌的又跳了 几下。 从那以后,我就盼着雪儿的父亲早日出院。这期间林主任对雪儿和雪儿的父 亲一如既往的好。看来那家伙接受了我和雪儿上床的现实。但他却没有放弃的意 思。我在心里暗暗发笑。心想,你小子不是自己折磨自己吗?既然你想受折磨, 那就由你了。 雪儿的父亲终于出院了。当天晚上雪儿就给我打来了电话。雪儿说,我今天 去你家喝酒,你准备几个菜,我拿两瓶红酒。我说好的。雪儿说,把自己洗干净 一些,你总是好坏!你抱着我的时候,我可不想闻见你身上的臭味!我嘿嘿笑了 两声。我知道,今天就应该是我的新婚之夜了。 放下电话,我把自己洗了个干净。高兴的唱了好几首情歌。 一会,雪儿来了。我们开始喝酒。雪儿今天很放纵自己,她大口大口的喝酒。 很快脸上就飘满了红云。后来就有些醉了。我把她拉过来,抱在我的怀里,然后 开始亲她。雪儿声音软软的说,不要嘛!不要!雪儿的话更加刺激了我。我把她 抱起来,然后放在床上。我开始剥她的衣服,雪儿闭着眼,嘴里仍然喊着,不要 嘛!不要! 我很快把雪儿剥成了一条摇头摆尾的鱼。然后趴在她身上。我感觉雪儿的身 体在不停的颤抖。牙齿都哆嗦的啪啪直响。我慢慢的亲她的身体,然后就冲了进 去。雪儿大叫了一声,然后就抱紧了我。但她的身体仍然在不停的哆嗦…… 后来我就发现了被单上的几朵鲜艳的梅花。我知道雪儿其实真是处女! 雪儿说,刚才我害怕死了!我把雪儿抱到我上边说,现在还害怕吗?雪儿说, 其实你很坏!我嘿嘿笑了。我说我们结婚吧!雪儿说,明天再说这个事情!我说 好啊!然后再次进入了她的身体,雪儿忍不住又叫了一声。 其实这一夜我和雪儿做了多次。后来累了。就抱着她睡着了。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我摸了一下雪儿,雪儿不在。我看见 雪儿把我的房间都收拾过了。我觉得雪儿在厨房做饭呢!就喊雪儿!雪儿!但却 没有回声。我起来穿上衣服。心想雪儿怎么没说一声就走呢? 就给雪儿打电话。但却打不通。又给学校打。是一个女教师接的。我说请问 雪儿在吗?女教师说,请假了啊!我哦了一声。 后来我就发现了那个该死的信封。我拿起来,看着看着心就凉了。 信是这样说的:玉树你好!这其实是我早就写好的信,我就准备今天给你, 我是说当我把爱给你以后给你!爱是短暂的,记得我们去看小木匠回来以后你说 过,其实我一点都不开心。但你说得却是对的。爱会消耗在平庸的生活中的!我 不想让爱这样消耗掉。其实这一段时间里都在想这个问题,也常常苦闷。最后, 我还是决定让爱做出牺牲,而选择平庸的生活。所以把爱完整的给了你以后,就 永远封存了。但生活还要继续啊!我决定和林主任结婚。我不爱他!但却能接受 他!因为和他在一起不累。其实很多家庭都是没有爱情的,但却能生活的很好, 我想那应该是一种惯性。而爱是美好的,不应该去破坏它!而爱是随着时间的推 移而消耗掉的。爱应该在颠峰时期永远珍藏在心里。我已经得到了,就满足了。 真得不知道说什么了。也许对爱情来说,这应该是最好的结局!你说呢?找个好 女孩吧!我会永远记住你的…… 我没把信看完,就撕得粉碎。我感到了一种从来没有的晕眩,也感到了一种 巨大的失败! 我打开窗,想把这种最坏的心情随空气一起释放出去。却一下子看到了对面 阳台上的女孩。这之前我好象从来没有见到过。我不知道是新搬来的,还是我以 前没注意。那女孩非常像雪儿!也是白白的,留着一头长发。那女孩正在凉衣服。 那绳有点高,女孩凉衣服的时候总要把脚尖踮起。 那女孩伸展手背的时候,我想到了舞蹈,那女孩踮起脚尖的时候,我却想到 了雪儿…… 那女孩好象发现了我。我看她目光有些慌张。她匆匆凉晒完衣服就走进了屋 里。那女孩的屋里正飘荡着歌声。歌声非常优美,是一个男高音。歌声唱到:我 的花园为你生长梦想/ 我的琴弦为你拨弹幽香……可我已经没有了那种心情。我 也不知道以后我还有没有追求爱情的勇气! (全文完)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