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第四十六章 观音泪 钢铁的菊花,也绽放力量,米粒之珠,也放光芒,旺仔馒头,也有豆汁…… 而我堂堂穿越小白,跟着陈大表哥离京还不到八天,就陷入了深深的失落当中。 走的时候斩钉截铁,启程这么些天也并未遇到什么风吹草动,照理这恰恰合 了我的意,但摸着良心说,我希望有人跑去跟四阿哥爆" 我是从地下室地板第三 块砖下面的地道离开的" 之类的料,至少不像现在:一切似乎十分平稳地从那天 一早过渡而来,走得越远,失落越深。 无论如何,我骗四阿哥等着他回来之后却不告而别已成事实,其实留一封信, 学着翁帆给杨振宁那样,写几句如: Cold here, icy cold there. You belong to neither, leave shave withered. (此处寒兮, 彼处亦寒。枯叶凋零兮, 君当何人属欤? ) 之类的也不太难吧,现在反倒变作我有愧于他似的,难免忐忑不安。 我这一落跑,陈煜又身份特殊,四阿哥不见得会大闹乾清宫,不过以我对他 的了解,反应越是平淡,结果越是可怖。我心中七上八下,简直恨不得跑回京城 一趟看看四阿哥究竟怎么着了才好。 陈煜扮成一名从北京城返乡的小生意人,而我的角色是他的哑巴表妹,并且 染了发疹子的怪病,吹不得风,一路总是穿宽袍,连帽披风包好头面,出入都有 马车,几乎脚不沾地。 不知是方生方死丸的药力持久,还是离京时我喝了自己那杯" 血茶" 以毒攻 毒收的奇效,这些时日不再吐血,无形中省了不少麻烦,然而食量明显减少,尤 其沾不得荤腥,好在暂时人也不见瘦,心上却始终恹恹的,胡混着也过得去,难 只难在由北往南全程走的都是陆路,官道盘查多,不得不经常绕行,陈煜选的小 路虽能勉强通车,到底崎岖些,颠得我五脏六肺自动移位,实在苦不堪言。陈煜 为照顾我的体力,一路走走停停,耗时月余方抵达海宁。 陈家老宅名叫安澜园,门前一棵罗汉松据称历经六百年沧桑仍然郁郁葱葱。 陈煜的爹陈世倌仍在朝中,家里只得一位夫人,而这位夫人,陈煜叫她娘亲, 我该叫她冰姨。 在安澜园内宅浮生小居见到冰姨的第一眼,我不由自主地从椅子上站起,只 因她让我想起一个人:良妃。 人有相似不足为奇,难得神似。 我仅见过良妃一次,但是比我之后在宫中过年所见的宜妃荣妃德妃加起来都 要印象深刻。 见到良妃时我还是一名小小医女,却分明记得当时她微微一笑,眼睛越过八 阿哥遥遥看向墙外乾清宫的那份淡淡轻愁的神色,只有一句话可以形容:却朝夕 妄想,来日方长。 而同样的姿态,是冰姨身上也有的,她看到我,先停步向窗外某个我未知的 地方瞥了一眼,就好像有个什么她熟悉的人在那,且只有她一个人方能看到。 然后她走到我身前,抬手轻触我面颊,她的手势,像拂落最轻柔的花瓣:" 好孩子,我终于看到你了。" " 冰姨。" 我居然丝毫不抗拒她的触碰,还脱口而出叫了她一声,难道这就 是年玉莹和她之间血浓于水的奇妙联系? 她问:" 你看到我时面有讶色——在宫中已然见过你若惜阿姨了是不是?她 还好么?" 我并未听说过这个名字,便疑惑地看向旁边的陈煜。 陈煜很快做出解释:" 温若惜,就是良妃卫氏,你和我的二姨。" 我一震:" 良妃明明是卫氏,如何姓温?" 陈煜同冰姨对视一眼,冰姨点点头,道:" 这也难怪,虽说时过境迁,这其 中渊源又与千儿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然天下之大,恐怕只有在此处才能说个清 楚明白,煜儿,你且慢慢说给她听罢。" 等冰姨先在中堂一张大椅上安坐了,陈煜转身向我娓娓道来:" 前明初亡时, 当时江湖上四大家族之首的温家曾先后耗费数十年心血不断训练派遣精锐子弟潜 入紫禁城,以各种身份为掩护,千方百计谋查一件重要事物的下落,志在必得, 不成功,则成仁,而在决定此事时起到最关键作用的人,恰恰就是我娘亲的两个 妹子:二妹温若惜和三妹温婉霜。二妹顶替内务府包衣卫氏之女的身份入宫,一 朝选在君王侧;三妹年纪较小,隔了数年才易容入宫接应,凭借家传医术成为深 得孝懿皇后宠信的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