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打从姜少隽一进门,桐睢就不曾松懈自己的神经,一双美眸充满敌意的瞪着他。 在他尚未确认对方的真正来历之前,任何时刻都粗心大意不得。 而姜少隽正慑于他令人目眩的容貌而呆立不动,连话也忘了说。 “你是谁?”面对窒人的宁静,桐睢率先打破沉默。他干嘛老盯着自己看? 不会又是一个把他当成女人的白痴吧?那他铁定揍人!听见问话,姜少隽这才 回过神,冷静的回答:“姜少隽,一个救你的人。” 天晓得他得花多大的力气才能阻止自己不扑向他,看来他和蕾娜的鱼水之欢并 没有多大的助益。 现在他多想将他推倒,恣意的占有他! “是你救了我?”桐睢一愕,并没发觉姜少隽眼底的欲望。“我以为是罗勃… …” 还好,答案并不是他所预料的,若真的是被罗勃带回来,那他可就叫天天不应, 叫地地不灵了。 “你说什么?”姜少隽没听清楚,再走近一步,他的欲望更强烈,抖动的手指 清楚的表示他的刻意忍耐。 天杀的!自制力已经快远离他了。 “没有,自言自语而已。”以为自己处境很安全,桐睢稍稍放心了点。“多谢 你救了我,不然我可能昏死在街头,感激不尽。” 他的一记微笑,像极了柔和的天使,令姜少隽不禁倒抽口气。 “不……客气……”这句话姜少隽几乎是从齿缝迸出,他连连深呼吸好几次才 能开口回应。 隐隐感受到他的不对劲,桐睢皱起眉头,“你……不舒服吗?” 再一次对上他的眼,桐睢这下子才清楚的看到他眼中有着和罗勃相同的讯息, 心中的警铃大响,令他倍感不妙。 糟糕……他似乎又陷入麻烦之中……他苦恼的想着,再不快点脱身,要是这个 人兽性大发他就完了! “没有。”姜少隽一步步的逼近他。 “呃……那可以请你把我的衣服还我吗?我必须走了,改日再亲自请你吃饭以 示感谢。”他频频后退,直到另一头的床边,再退他就得跌下床了。 再加上此刻的他身上一丝不挂,两个大男人一个站在床边、一个全身光溜溜的 坐在床上四眼相对,多引人遐想的画面。而这个居高临下的男人又一副暧昧不明的 样子,活像随时会扑上来…… 想到这儿,桐睢不自觉的猛抓身上的被单,全身也都戒备待战,以免被恶狼啃 得体无完肤。 “丢了。”桐睢的问题,姜少隽仅淡淡回答。 “丢了!?”桐睢怪叫一声,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为什么?” 这家伙是白痴不成? “在我没允许之前,你必须一直待在这儿不准走。”姜少隽说得霸道,没有任 何反驳的余地。 在他尚未厘清自己真正性向或要够他之前,他不会放他走。 “不准走?”桐睢呆愣住,旋即回过神冷静的问:“你凭什么?” 不准走?开玩笑! 双手撑在桐睢两侧,姜少隽将脸凑近他,“我说你不准走就不准走,你不必问 原因。” “没有人能决定我的去留! ” 桐睢抑不住怒意,伸手挥开他过于靠近的脸。 “你滚开,少靠我靠得那么近!” 哪知,手才扬起他就被姜少隽紧紧抓住,挣也挣不开。“你……” “没人可以,但我行。”他吻上了桐睢的手。 错愕与羞辱袭上心头,他反射性拳打脚踢,“做什么,死变态,给我放开你的 脏手!” 他的冷静不复在,也忘了自己所学的武术。 姜少隽停下动作,仍然扣住他的手不放。 “你认命吧,只要我不答应,你一刻也不得离开这里。”他宣誓般的说,霸道 恶劣的口气令桐睢更加怒不可遏。 “你做梦!”奋力挣开他,桐睢逮着机会往大门跑去,在触及门把那一刻,他 才想起被单下的自己什么都没穿。 开门与不开,在他心中挣扎不已,光是想到他在街上像变态一样裸奔他就头痛 不已。 何时他这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得如此遭受欺凌与羞辱?“你走呀,只要你敢出 这个大门,我很乐意送你一程。”抓到了他的把柄,姜少隽嘲弄的催促他。 他的犹豫不决,是他最大的利器。 “你——”卑劣的人!狠狠的瞪着他,桐睢埋怨自己没有丢人现眼的勇气。 这下可好了,如今他的处境更加危险。脱离罗勃的魔掌又如何?他又陷入更麻 烦的深渊。 最近他是没去烧香拜佛吗?不然“倒霉”这两个字干嘛紧跟着他不放? 姜少隽又欺近他,吓得他连忙大叫制止: “你……你走开,不要过来!” 姜少隽不理会他,径自走近他,在他惊呼下一把搂住他的腰带进自己怀里,让 双方感受到彼此的欲望。 “妈的,你给我放开!放开!”顾不得形象,桐睢口不择言的叫骂外加又踢又 打。他的下体感受到他的男性象征正胀起顶着他怪难受的,燥热爬上他的脸,他从 不曾遭遇过这等对待。 妈的,这变态在兴奋什么劲儿?天……他快昏倒了…… “为什么你是男的?”姜少隽意乱情迷的看着他,口中不停的喃语。 桐睢一愕,这变态家伙在说什么鸟话?他为什么不可以是男的? 他在心里骂个没完,下一秒就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 姜少隽趁他不注意之际重重的吻上他的唇,等他惊觉,事情早已一发不可收拾。 “滚……唔——” 他双手推着姜少隽,正想开口要他滚时,未料竟因此给了他更进一步侵略的机 会。他的舌肆无忌惮的滑进他嘴里与他交缠,舌尖更是狂妄放肆的逗弄他的感官神 经,一阵酥麻震得他动弹不得,渐渐疏于反抗。 加上他感冒尚未痊愈,过度的刺激引起他浑身燥热不堪,晕眩感又席卷而来, 顿时他失去所有的意识,昏了过去。 感觉到怀里的人不再抵抗且软绵绵的靠在他怀里,姜少隽这才感到不对劲,连 忙移开自己的唇,只见他双眼紧闭,脸上异常的红晕让他想起他的病,赶紧将他抱 起放到床上。 真该死!他竟如此冲动。 他赶紧拿起棉被将他盖个密实,望着他的脸,他又茫然。他今天所有的举动已 经超乎正常范围,明知他是男人却又控制不住想跟他发生关系,现在又想吻上他诱 人的唇……该死!他又在发神经了! 去找衍吧,反正他也已做好万全准备,等他醒来也不怕他消失不见。 打定主意,姜少隽临走前又吻了桐睢,才恋恋不舍的走出大门。 ??? “饭桶!一群饭桶!” 在宽敞的庭院中,一名拥有美丽金发的俊美少年斥责着垂下头不敢吭声的手下, 仔细一看,全都是上次被桐睢打成狗熊的人,而那位俊美少年便是罗勃公爵。 “公爵,我们不晓得‘她’那么厉害……” “住口!”罗勃怒斥一声,惊得众手下立刻噤若寒蝉。“连追个人都会追丢, 养你们全都是养假的,” “公爵……” “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一个月内给我找到他,否则你们全都提头来见我!” 对他而言,这已是最大的恩惠。 “是、是。”所有人连忙退下。 罗勃盛怒的一脚踢倒放置在一旁的圆桌,藉此宣泄内心的怒意。 等着瞧,睢,我一定要得到你! ??? 姜少隽一脚跨进情限PUB, 站在柜台内发呆的巩项衍便瞧见他一脸的疲惫,凌 乱的发丝、略红肿的唇说明了他的精神不佳。 巩项衍不是瞎子,自然看得一清二楚。 “怎么了,我不是交代你好好照顾那个人,你干嘛一副不修边幅、失魂落魄样 子跑来这儿?”招呼他坐下,她促狭的说道。 看来,她的猜想没错。 “像吗?”他漫不经心的回应。 “不像吗?”她反问。“要不要我叫风来证实一下?” 他不语。 “陷入麻烦了?” “我问你……假设性的问你……”他抬起头,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问吧,我在听。” “当你对一个男人倾心,结果发现他是个女的,在明知内幕的前提之下你仍然 忍不住想许身给她,甚至……甚至对她动手动脚的……又逃不了内心的谴责,你会 怎么做?” 他说得模模糊糊,她也听得胡里胡涂。 大致上,她听得懂啦。 “你有这种麻烦吗?”她意有所指。 他难堪的低吼:“你别问那么多,只管回答我就是。” 她耸耸肩,“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若我真的很喜欢那个人,我不会让他 逃掉。” “你……说真的?”他怔忡。 “你认识我这么久,难不成我会随便诓你?”她翻了翻白眼,“人皆有爱,只 是在于你对爱的定义、爱的程度、爱的事物与爱的对象不同而已。同性相爱并没什 么大不了的,只不过世俗之人仍无法接受罢了。可是只要真心相爱,又何必在意世 人的眼光?比起虚伪的爱,真爱是珍贵且不容摧毁的。你瞧瞧店里——”她环视了 店内一周,“在店里的每一对同性恋情侣对爱有很大的期望,且对每一份恋情都下 了极大的心血,仔细想想,如果能获得至爱,成为同性恋并没什么不好。也正因为 如此,同性恋者一旦受到伤害比谁都来得重,所以,世人更应该收起鄙夷的眼光给 他们公平的对待。 “也就是说,你并不排斥同性恋情?” “可以这么说,毕竟我对同性也曾动心,那时的心态也许会不平衡,可是,仔 细想想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他……呃……假如对方不爱你呢?” “我说过了,若我真的很喜欢那个人,我不会让他逃掉。”他闻言,顿时豁然 开朗。“我明白了。” “明白的话就放手去做吧,喏。”她从柜台底下抽出一封牛皮纸袋交给他。 “这是……” “你要我查的,还有一些附带消息。” 他不由分说的拆开纸袋,抽出一叠厚厚的资料—— 桐睢,圣辰集团总裁桐圣月的长子,外表如女子般,甚至比女子更美艳,常有 仰慕者追求…… 近日,一位来自英国贵族王室的公爵威尔·罗勃追求行动最为强烈密集,即使 桐圣月曾告知多次桐睢为男儿身,但罗勃公爵仍不肯放弃,追求次数不减反增,更 于日前以应酬之约为由设计绑架桐睢,可惜失败…… 看到这儿,姜少隽浑身散发怒气,拿着资料的手用力的抓紧,仿佛下一刻那份 资料便会被撕碎。 那个罗勃算什么玩意?只要有他在,谁也别想抢走桐睢,包括那个该死的罗勃! 近日,桐圣月正重金号召保镖,希望等到桐睢回到家后能保护他…… 看到这里,姜少隽已经决定要接下这个任务。 “看你的表情,想必是想接下这份任务了吧?”她明知故问,心中的答案已百 分之百确定。 “嗯。”他点头,不容反对。 “既然如此,那就要好好保护,可别太乱来。”她极为暧昧的叮咛,瞧得他开 始不好意思起来。 “你……知道了?” “那么明显,笨蛋才看不出来。”她豪迈的推了推他。“啧啧,看不出来,你 还会不好意思。” “去你的!”他笑骂一声。“没事的话,我先走了。”他起身跨步走出门外。 “嗯,记得可别太粗暴,若勉强不来就别硬干,有些事强求不得。” “我会让他爱上我的。我的事就拜托你了。”门关上之前,他留下这句话。 “没问题。” “咦,少隽走了?” 柳裴风无声无息的自后头出现,巩项衍像习以为常般没任何反应。 “是走了没错。”她淡淡的回道。 “怎么那么快就离开?他今天还没喝我调的酒呢。” “陷入情爱,无酒自醉。”她笑得深奥。 “哦?哪家的良家妇女倒霉的让他看上了?”柳裴风挑着眉问。 “是男的。” “哦!是男的……”他了解的点点头,旋即大叫:“男的?”“对呀,男的, 你怀疑呀?” “是怀疑没错。” 柳裴风怎么也想不到换女人如换衣服的姜少隽会改变口味喜欢男人。不过,个 人有个人的喜好,任谁也说不准的—— ??? 回程的路上,姜少隽的车上除了有巩项衍交给他的牛皮纸袋外,还多了一袋的 霄夜。 一路上,他一直想着要如何把持住自己的欲望,以免一见到桐睢就忍不住想像 恶虎扑羊般吃了他。 但他发觉似乎有点难,因为他总会忆起桐睢那张脸,他的心也跟着失控。 姜少隽呀姜少隽,你愈混愈回去了,看到身材丰腴、风姿绰约的女人也不见你 色性大发,区区一个桐睢就让你神魂颠倒,在人前抬不起头来,丢脸、丢脸! 下了车,关上车门,他提着东西一面走上楼一面颓然的想着,叹口气,他拿这 样的自己也没办法。 纵然已接受了自己喜欢男人的事实,其实还是感觉怪怪的…… 唉唉,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不只说话快语无伦次、连思想也乱无 章法。 大乱、大乱! 到达自家门口,他叹了口气、又深吸一口气,才拿着钥匙将门打开。怎知一跨 进门,一把刀便快、狠、准的抵住他的脖子。 还好他胆子够大,不然早吓得去见阎罗王。 待他定睛一瞧,桐睢绝美的容貌落入他眼底,令他一时失神。 此时的桐睢愤怒不已。“快放我走,否则你就没命!”他威胁道,眸子几乎快 喷出火焰。 他会这么生气也是当然的,当你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救回来之后把你身上的 衣服剥光,对你说一些奇怪的话,又把你禁锢在房子里,再加上乱吻你吻到让你昏 倒,醒来不气得想宰人那才有鬼。 “如果我说不呢?”面对他的威胁,姜少隽仍不甚在意的挑衅:“只要你敢动 手你就动手吧。” “你——” 桐睢一时错愕,给了姜少隽反制的机会。 他反手扯住桐睢的手,微一用力让他放开手中的刀子,再顺势将他的手制在身 后,两人近在咫尺,姿势又跟先前一样。 面对情形再一次发生,桐睢羞愧得又气又怒。 “给我放开,变态!”他的情绪有点歇斯底里。 姜少隽一记挑眉,有些许愠怒,“再叫我一声变态,你信不信我就吻你?” “你敢!?”他瞪大眼睛。 “试试看你就知道我敢不敢。” 语毕,他的头已俯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