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躲避(7) 严工程师上上下下地打量他俩:“万幸啊。你们要是出事我的责任就大了。 我说今天都是怎么了,一个个地,连续遇到危险的事,弄得我心惊胆颤的。” 随即又转头批评犯错的工人。那几位年轻的工人战战兢兢,低着头一句话都 不敢说。 吴维以抱臂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觉得该说的已经说到,才开口:“一次教 训就够了,相信他们下次不会再犯这种错误。这次也是我们站的地方不对。” 他的样子虽然说不上和颜悦色,但也相去不远,跟平时他对技术人员的严格 要求截然不同。一个人表达情绪是容易的,但是在合适的地点、针对合适的人、 运用合适的方式表达个人的感情,就很不容易了。 附近的工人技术人员丢下工作围了过来,洞里顿时安静了不少,七嘴八舌地 评论,例如“挺惊险的”,“吴总要是出事了麻烦就大了”,“还好陆工程师机 灵,舍身相救,真让人感动啊”,更有人把她上次救老袁的事情也讲出来,一时 夸赞之声不断,热闹非凡。 陆筠并不为自己受到了夸奖而高兴,她唯唯诺诺地听着,赔笑了几句。正苦 于无法解脱时,听到吴维以说:“陆筠,跟我出来一下。” 两人并肩离开导流洞。一路上都是沉默,一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一个是完 全没有说话的打算。很多事情上,他们难得地心照不宣。好在机器轰鸣声在洞内 不断回响,气氛还不算尴尬。洞口外是明渠段,围堰一个月前已经修建完成,这 里暂时没有工人,也几乎没有了声音。此时阳光明亮,江水漾起细密的金色波纹, 重重拍打河滩。 外面视野开阔,群山大川尽收眼底,让两个人变得心情开阔,昏暗的洞内那 种不可言说的心情不翼而飞。吴维以注视着江心半晌,把目光收回来,郑重开口 :“陆筠,谢谢你。不是你发现危险,现在我可能已经倒下了。” “没事,”陆筠完全不想在此事上居功,“凑巧而已。” 十分钟前发生过的事情,忘记根本不可能。她推开他的时候,毫无疑问把自 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可她好像根本没有考虑到自己。她抬头确认他没事时,脸上 那如释重负的神情宛如高清晰的照片一样清楚。她完全不顾自己的安危,只是一 心一意地担心他。 吴维以斟酌半晌,最后说出口的,却是轻轻地问句:“昨天晚上,你……” 陆筠闻言,脸“刷”地一白。 “这段时间,我给你带来了困扰?” “不,不是。” 回答的快速和干脆让两人都吃了一惊。 吴维以看着她那张明丽的脸,一字一句地开口:“陆筠,你是我见过的女孩 子里,最……” 像是电脑的忽然死机一样,吴维以哑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