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节:历史与未来的"交锋"(13) 2003年12月的国家杜马选举使一些政党失去了影响政治进程的能力。俄共虽 然取得了在国家杜马中的代表资格,但其党团人数不多,只占50多席,不仅无力 主导立法过程,而且也无力影响议会任何决定的通过。相反,有近70万党员的俄 罗斯第一大党" 统一俄罗斯" 大获全胜,在杜马中获得宪法多数,构成了议会上 下院和地方政府中亲总统力量的核心。这样,国家杜马就由" 政权党" 牢牢控制 着,只要是普京的提案,议会一般都会通过。国家杜马的四个政党,除俄共外, 都拥护普京的政改方案和举措。议会政党斗争的色彩淡化了,立法过程更加顺畅 了。因此,政权党" 统一俄罗斯" 的重大胜利对于普京" 可控民主" 体系的形成 发挥了最大的作用。普京上任后,原来在俄罗斯最有影响力的政治集团——寡头 集团也很快失去了政治独立性。确切地说,从2000年他们同总统订立非正式协议 ——规定寡头新的政治行为准则时起就失去了影响力。总统保证,只要寡头集团 放弃企图影响政治决策的行为,就不触动他们的生意。而违反这个游戏规则的人 最终都要受到惩罚,比如:寡头别列佐夫斯基和古辛斯基被追究经济犯罪责任, 最后流亡国外;俄罗斯首富霍多尔科夫斯基被逮捕;第二富豪阿布拉莫维奇用9 亿美元给外国股东" 突击" 分配红利的问题被检察院立案调查等。将寡头们" 挤 出" 政治领域的这些举动并没有在俄罗斯商界高层引起明显的对抗。但是," 霍 多尔科夫斯基案件" 是寡头与政权相互关系的一个转折点。从此,寡头们失去了 在政治领域独立活动的能力和干预政治的权力。普京打击寡头的行动顺应了全国 绝大多数人的愿望,提高了他的支持率。 " 可控民主" 的制度基础是建立监督选举的中央机制。在全国和各地方选举 过程中, 自上而下" 垂直的" 选举委员会使执行权力机关能够通过中央选举委员 会影响各地区选举委员会的立场,尽量避免不合适的人当选,防止反对派利用选 举之际夺权。这也是应对独联体" 颜色革命" 的一项举措。 普京推行" 可控民主" 的执政要点: ——确立总统权力、强力部门和行政系统的整体性强势地位。确立" 可控民 主" ,首要的是突出总统权力。但仅凭总统权力是不够的,没有其他权力的配合, 总统将陷入孤军作战的境地。在这一点上叶利钦的教训是前车之鉴。在各种力量 中,普京首先赢得了强力部门和行政系统的支持,从而使以总统为核心的国家执 行权力成为一个强大的整体。面对这个业已强大的国家机器,任何反对势力都将 处于弱小地位。 ——坚决打击任何对总统权力和国家权力的挑战。普京对车臣恐怖主义、对 寡头干政行为、对地方分立主义、甚至对那些有可能坐大的反对党派,均采取了 毫不留情的坚决打击政策。普京一贯的政策都是要加强中央权力,而不允许削弱 中央权力,他对一些势力借着民主方式挑战总统和中央权力,始终抱有高度警惕。 这不仅仅是出于对个人权力的敏感,也是为了稳定的大局。在这方面,普京充分 显示出" 强人" 本色。 ——运用总统的影响力控制议会。在俄罗斯多次选举中,选民往往无视政党 的纲领,而以总统的态度为转移,这表明俄罗斯民主的不成熟。普京充分利用了 这一点,在议会选举中以总统身份对选民施加影响。同时,以总统为核心,得到 强力部门和行政系统全力支持的权力中心的形成,也促进了议会成员的依附。这 实际上是这些议会成员寻求现政权庇护以及现政权同他们进行利益交换的过程。 对许多议会成员来说,支持普京是他们得以政治存在从而实现自身利益的前提。 选举过程越是" 肮脏" ,权力因素在其中所起的作用就越大,民意的作用就越小。 ——为打击行动尽可能披上合法的外衣。所有打击对手的举措,普京都力图 为之披上合法的外衣。当着政治问题变为法律之争,便巧妙地转移了问题的性质, 转移了人们的注意力。普京的打击行动有两个特点:一是在经济问题上(如抓住 对手的经济犯罪、债务问题等) 大做文章,这已是屡试不爽的武器;二是以支持 或者反对总统权力来划线,确定打击目标。从现象上看,普京遵循了司法程序, 运用的是法律手段,但在实际上,由于司法权力对总统权力事实上的屈从,进入 司法程序只是为普京的掌控披上合法的外衣。 ——控制媒体,使反对意见难以表达。由于普京政权控制了大多数媒体,反 对派对普京的批评,学术界涉及敏感问题的争论性意见,均很难在主流媒体上得 到反映。甚至在选举中反对派的呼声仍受到压制,很难传播到全国。对舆论的控 制,也使普京政权的一些有法律争议的做法得到掩饰。 " 可控民主" 在俄罗斯的形成不是各种因素的偶然巧合,而是俄罗斯特殊的 地缘政治文明、深厚的历史文化特点以及集权与专制的传统等原因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