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整夜的春雨。 林雨屏最喜欢的就是雨。 她喜欢一点风也没有的细雨,第二天树叶、草叶上都挂起晶莹的水珠儿。 她喜欢几乎听不到一点声音的细雨,似雾、似烟,把大地氛氲在丝丝柔情里。 她也喜欢大雨,一天飞瀑,遍地急流,满世界都轰响着的风高浪急、雷鸣电 闪的雄壮旋律…… 今夜的春雨——真美! 林雨屏听那雨声,想那美丽的天空、美丽的人间、美丽的人生,回味世上至 高无上的爱情之花的娇美。 当她有了这样的好心情的时候,窗子轻开,对着雨中清新的空气深深地吸了 一口,又一回,顿觉每一个毛孔都舒畅通透;有了这样的好心情,落在于掌上的 丝丝凉意便润进心田。“真美啊!春雨……” 可这两珠儿来到手中留得住吗?一旦朝阳初上,那珍珠般的光泽就会荡然无 存。又似如黛的远山,美丽而神奇,当你真的走近了它,才发现那不过是一大堆 冷漠的石头。水中的月影,恋人的眸子——美是美,可你只要轻轻一碰,那明媚 那迷人就会“刷”地粉碎。爱情啊,爱情!你能否像鲜花儿一样采摘回家?又像 长在山间河畔的野花泼势势地长开?爱情——有否永恒? 林雨屏想到这些,便想到了总想把美采摘到篮子里的自己。常常会收获许多 失望。比如今晚——她和朱宏宇…… “朱宏宇是美的,美就美在他的人格扭力上,他是一个真正的男人。”林雨 屏看那茶几上仍摆放着的酒菜,生发出一桌美味可惜未得尽兴的遗憾。说什么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样娟”呢!说什么“不求大长地久,只求一时拥有”呢! 说什么“人生难得一知己” 呢!爱情的田园里布满杂草野蒿,一树鲜花能盛开结果的又有多少?青涩涩 的果子落地,成熟的甜蜜无归。“情害人,情杀人,情乱世,情给人的永远是苦 海无边——”怪怪的心情占据了她的整个心田。 林雨屏无心用餐,也无心去收拾茶几上的凉菜。她伸手拿起了剩下半瓶的长 城子红葡萄酒,想麻醉日己,而后躺下全无所知地睡个大觉;然而,长城葡萄酒 旋即放下,又想何必自寻忧愁烦恼? 林雨屏的心绪重新回到微妙的美好的境界中来。结果,她又走到窗前,把窗 户轻轻打开,看那窗外的雨夜,雨夜的万家灯火,灯火之上的茫茫宇宙,感觉到 了一种夜的和谐神秘,也体味到自己的闺房变成了宇宙间一个温馨和光亮的雅静 之地。 心情又好了起来。林丽屏便又用筷子夹了一片西红柿送到嘴里,慢慢地咀嚼, 吮吸着汁液的酸甜。而后,又拿起了章铭送来的馅饼,送到嘴边细细品味“三鲜” 的浓香。她想自己怎么就成为了章铭和朱宏宇争夺的对象,天下女人的爱情到底 靠什么维系。想想的就连上了明天的工作,该找何芳芳好好谈谈,如有可能,也 谈谈她和章铭的婚姻大事。又想明天金晓云如果回来,能否谈谈她到度假村筹建 小组攻关部去,共同完成开发大业。林雨屏准备洗浴后入睡…… 洁白的浴缸,柔柔的温水,林雨屏鱼儿一样的惬意。每次洗浴,她都要做~ 番自我欣赏:白皙、光泽的皮肤,细腻、柔美的大腿,呈曲线型坚实而丰润的乳 峰,雪白之上是一点微紫的云晕……光润的手臂从浴缸边松软地垂落,粉嫩的手 指便下意识地抚摸那母性的独具,又触摸小腹,圆满、柔软——孕育生命的高原, 天赐的崇高之地……泡了一会儿,她便把浴缸前部的水放尽,起身打开浴缸壁上 的淋浴器。此时,她对着壁上的镜子看自己,黑湿的秀发纷披双肩,珠圆玉润的 面庞明媚,修长的双腿亭亭玉立,整个体态如云雾中的神女——她用的是婴儿浴 液!正常人都是在浴缸里浸泡时便把浴液涂抹身上,她却反之,习惯在淋浴前, 把婴儿浴液挤浸在海绵上,然后用手在自己的身上擦拭。耳后、脖梗、腋窝、乳 房、肚脐眼、小腹,泡沫最多的是两腿之间的敏感部位。一切都像她对待工作一 样的一丝不苟,井然有序。揉遍洗净擦干全身之后,便是取那金属架上的红色胸 罩和红色底裤,三点式包装的三十五岁女人,生动,性感、妩媚,依然如花季少 女散发着青春气息……女为悦己者容——假如朱宏宇要在,她会喷一些香水,搽 一些晚霜,抹一点淡淡的口红。可他走了,给自己看吗?她对着镜子摇了摇头, 便趿着拖鞋进了自己的卧室。 雨还在下着。 林雨屏上床入梦,而雨夜里的朱宏宇在干什么呢?他还想向亚菊进一步解释 什么。 解释什么呢?似乎一切要说的话已经说完,还做着絮絮的重复吗? 倒是看来平静的亚菊打破这沉闷:“看看这个——”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本书 来甩给朱宏宇。 朱宏宇重开床灯,一看,原来是一本《警告中国情人》。 看来,今天的亚菊,一切都是有所准备的。朱宏宇心里越发地明白。 既然把书扔给了自己,那就翻一翻吧。 朱宏宇看那目录上顺序排列着的诸多“不要”:不要做“第一者”、不要做 “第二者”、不要做“第三者”,不要“妻妾成群”、不要和少男做情人、不要 和少女偷情、不要给情人写情书,不要给情人照片、不要珍藏情人照片、不要同 女秘书做情人、不要和学生做情人、不要相信情义无价、不要追求纯粹的爱,不 要撕破朦胧的面纱、不要爱你的崇拜者……朱宏宇数了数,大概有五十八个不要。 朱宏宇又草草地看了几眼《警告中国情人》里的序,摇了摇头,心想,世界 上正是因为有“要”,才成其为社会;如果没有这些个“要”,如果这也不要, 那也不要,则水清无鱼,世道无图了。他长吁了一口气,把《警告中国情人》放 在床头柜上,熄灯去搂亚菊说:“谢谢你警告……” “我可没拦你。”亚菊仍旧抽泣着表白,“你是干部,又是在组织的人,路 怎么走,事怎么做,你自己掂着办。” “放心吧,我会做好的。”朱宏宇不想和妻子争论什么?顺口搭音道,“你 要多保重身体。要不,明天再去检查一下好吗?” “只要我顺过心来,病会好的。你睡觉吧。韩成功他们的乱事,够你操心的 了,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他们又是说不清道不白的烂事。这些个,能躲就躲, 能闪就闪,最好的办法是装糊涂不管。实在过不去,提提醒就得,最终由法律断 去!不要掺进去。过去讲啊,‘劝赌不劝嫖,劝嫖两不饶’啊!你看我,今天自 己怎么管起你的闲事来了。人言,枕头风厉害,我今后不可能总和你躺在一个枕 头上了,今天说说算是全当耳旁风好了。”孙亚菊说此话时,没有了抽泣,一切 倒像恢复了正常。当然,话中有话,朱宏宇是听得出来的。 “怎么?还在生我的气?” “气倒是没有了,我倒是想,趁着自己还有些风韵,外边找个情人换换新鲜, 这样咱俩都心里平衡,省得你心里不踏实,我的心里也寂寞。” “这么一看,你可比我解放多了。”朱宏宇开玩笑。 “有你这个先行官做样子,我久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的。”孙亚菊抢白道, “我倒是真想和你比比,看谁的情人有魅力,看谁先跟情人睡上觉,看谁在情人 那爱的时间长。哈哈哈……想开了,倒是趣味无穷呢……” “跟我开玩笑是吧?”朱宏宇知道她说的是气话,便又用手去摸亚菊,“告 诉你,这可是只许我摸,不许别人摸的,还有这——” 朱宏字把手伸往妻子的腹部底下,“这里更不允许别人动,它是属于我的, 我的……” 孙亚菊虽然没有拦阻朱宏宇触摸的手,嘴上却仍旧说道,“你还知道这些— —我天天守空房?哼!” “你放心好啦。”朱宏宇一翻身,泰山压向大地。 “我的,我的,谁也夺不走你——”亚菊甘愿着压迫,山涧渗出汩汩的泉水。 春雨沥沥,春雨沥沥…… 清晨,团团的黑云上升起来,天就显亮了。突然,从云的空隙,一道金色的 阳光打到潞州塔上,随后,云开雾散,显现出天空的本色——蔚蓝;蔚蓝的天空, 明净而高远;蓝天下,北运河水波光粼粼…… 林雨屏把车开进了美容美发院,一眼便见到了自己办公室前的那棵垂柳,经 过一夜春雨的滋润,树干青青,枝叶展展,柳影偏向办公室窗前,给整个美容美 发院带来赏心悦目。 林雨屏下车,上二层小楼。 “林院长,您好?”何芳芳迎候在二楼的阶梯处,向林雨屏打着招呼。 “你好。”林雨屏微笑着对何芳芳说,“金晓云回来了吗?” “车已经去接了,估计差不多快回来了。”何芳芳向雨屏报告,“早上七点 就去火车站接她了。” “芳芳,你来。”林雨屏边说着,边进自己的办公室。 室内早已被服务员打扫得整洁舒适,茶几上的一盆水仙,青翠光润的叶片, 亭亭直立的花梗,疏落有致的花序,冰肌玉骨的花瓣,芬芳清幽的香气,使人一 见,便备感亲切典雅。 林雨屏放下自己的精致挎包,一指沙发椅对何芳芳说:“请坐。” “林院长,您说的五。一节补助费我已经叫会计做好表啦,我现在去拿,您 看看还有哪些地方不合适的,如果没问题,您签了字,我就叫会计发给大家。” 何芳芳没有坐,急着想去拿填好的补助报表。 “看你,一来就是工作,先坐一坐,我有件事和你商量。”林雨屏又笑着说。 “院长有事,只管吩咐我去做就是了。”何芳芳坐在那里说,“我保证千方 百计把工作做好!” “看你,一口一个院长,我可是跟你说过了,咱俩可是姐妹相称的,以后再 跟我说话,只管叫林姐就行了,再院长院长地叫,我可要把全院的姐妹们叫在一 起,让你请客的!哈哈哈,怎样?你请,我花钱?”林雨屏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 而后,坐到何芳芳的身旁又道,“芳芳,跟姐姐说实话,最近有没有和章铭在一 起聊聊天,说说两人之间大事?” “林姐,这您应该知道呀?”何芳芳脸上泛起潮红回答。 “你们俩的事,我怎么会知道呢?” “林姐,他心里想的是谁,爱的是谁,您心里最有数了。”何芳芳脸上仍旧 泛着潮红说。 “我知道他心里想的是谁,直说了吧,他一直在追我,可我这辈子已经立志, 终生不嫁,这你也不是不知道的。所以,我今天想问问你,章铭在你心里的位置?” 林雨屏坦率地对何芳芳说。 “说心里话,我还真爱他。只是见他一心扑在姐姐身上,我怎敢夺你的心上 人,只好不去想他了。再说,姐姐也需要章铭这样的人做帮手啊!你们俩人才是 志同道合,天生的一对。”何芳芳同样毫不掩饰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现在你已经知道了,我是不会结婚的,所以,也就不存在章铭和我的这层 关系了。我想,你应该再次鼓起勇气,向章铭表达你的爱情。”林雨屏拉过何芳 芳手轻轻地攥着说,“你们俩才是天生的一对。从年龄上讲,你二十八,他三十 二;从文化上讲,你是大专毕业,他是大学本科;相貌上你长得婀娜多姿,妩媚 俊俏,既有古典的仕女美,又有新潮的倩女丽,是古典和新潮的统一,简直是天 女下凡;他呢,有着魁梧的体魄,目秀眉高,坚毅、稳重、勇敢,虽有些内向, 但充满男子汉魅力,你们俩要是结合在一起,肯定一生幸福快乐。” “我不是没试过,可他说,他只爱你,你就是他的生命。他还说,你一生不 嫁,他就一生独身下去。他还对我说,叫我死那份儿心,赶快找别的男朋友,他 是永远不会和我结合的。所以,我现在对他,真的不抱一丝幻想了。”何芳芳苦 笑着说,并反过来劝林雨屏道,“林姐,大家都看得出来,章铭对您是真心诚意 地死恋着的,您也三十五岁了,还是应该有个家好。现在独身女人不少,可您不 应该独身!像您这样才貌双全的女人,应该把事业和家庭生活都搞好,您应该有 个完美的人生。我都盼着吃上姐和章铭结婚的喜糖呢!” “哈哈……你倒劝起我来啦,何芳芳,我今天可是诚心实意地来做你的工作。 如果你同意,我还可以给你们俩当红娘。你要是放弃机会那我可就从众多的女子 中给他选一个了。到那时,你可不要怨我没征求你的意见,吃后悔药哟……”林 雨屏笑着抚动着何芳芳的手说,“咱这里二十七八的大姑娘可有的是!选一个去 和章铭恋爱结婚,你可千万别吃醋啊……” “姐姐尽跟我开玩笑,章铭死心踏地的爱你一个,除非你和别人结了婚,可 要真那样,章铭一下子精神就得垮喽,不疯才怪!” “有那么严重?” “这姐姐该比我懂啊,世界上有三把杀人的刀啊,一个是权杀人,一个是钱 杀人,一个就是情杀人啊!章铭现在对你的情感已经深陷到无法挽回的程度,你 总独身还好一点,因为他总认为还有机会,如果你真的和别人结婚,他肯定得神 经病……” “芳芳,要你这么一说,就更得帮姐姐这个忙了,权且为了我,你再试一试。 主动去找他谈心,叫他能把爱情的位置移到你的身上。这样既为了我,也为了章 铭,当然,最终是你俩都能得到爱情。” 林雨屏很是动情地说,“你是了解我的,不能因为我害了章铭,也害了你。 因为,你再怎么向我解释,我也清楚,你是从心里爱着章铭的,而且一直寻找着 机会接近他。只是因为我的原因,你才把对他的爱藏在了心底。我现在主动提出, 做你俩的红娘,而且还要给你提供接触他的机会,你看怎样?” “林姐,你真好!谢谢林姐。” “那好。芳芳,我现在准备再干一项事业。”林雨屏松开握着芳芳的手,站 起,回到自己的坐椅上说,“我准备在市里批准的潞潮公园内建一个带有旅游性 质的度假村。” “我们都听说了。”芳芳很是欣喜地说,“姐妹们早就议论开了,还说,度 假村建起来,我们这里的人要去一批到那里当骨干,带领一批姐妹们搞好服务, 给客人们美容美发,搞全身保健。” “是吗?那太好啦,想到我前头去了。可眼下筹建度假村小组成员急着上马, 我想来想去,章铭准备抽出来,帮助我去抓这项工作,这样就有一个服装厂谁来 负责日常工作的问题。”说到这里,林雨屏笑脸对着芳芳道,“结果呢,我跟章 铭一商量,你猜他提的是谁?” “谁?”芳芳挑起那双妩媚的眼睛问。 “我叫你猜啊?”林雨屏有意卖关子。 “服装厂里男的还有谁能行呢?”何芳芳陷入沉思。 “女的。” “到底是谁呀?”芳芳现出了焦急样儿。 “看你,急什么?当然是他的心上人啦。” “心上人?……” “就是你呀!” “我?” “哈哈哈……”林雨屏朗朗大笑道,“你想想,除去你,还有谁是他的心上 人,还谁是他最信得过的呢?” “这……” “所以我说,你要勇敢地去追求他对你的爱,只要我在爱情上对他是一座冰 山,你在爱情上给予他火热,你一定能成功。怎样,我同意章铭的提议,调你到 那里去当常务副厂长,协助我和章铭,做好服装厂的工作。今天和你商量,就是 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姐姐这样厚爱我,我没有二话。”何芳芳显得又激动又感动地说。激动的 是章铭心里还想着她,感动的是,章铭再提议,如果林雨屏不同意,那是绝对不 可能叫她去当服装厂的常务副厂长的,这是林姐对她的信任啊!于是,她又说, “美容美发院您也得考虑啊?” “是啊,院里的人倒是不少,可真正的管理人才真的难找啊! 章铭提到你时,我也问了一下他的意见,谁来管美容美法院,他建议金晓云 来管。你看呢?“ “她?——” “是啊。” “她的美容美发技术倒是一流的,就怕旧病复发,弄不好,招来很多麻烦。 当然了,人都是在变的,也可能这次从家回来会好一些。”何芳芳有些忧虑地说。 “我也是这样想,所以,这里的副院长先空着名额,有机会,咱也来个竞争 选拔上岗。俗话说,‘强中更有强中手,不拘一格降人才’吗,或许就有敢于请 战的高手呢?”林雨屏充满自信地说。 “这样好,大家都有机会参加竞争,这也是为了提高各方面素质嘛。”何芳 芳很赞同。 “你要是没意见的话,等金晓云来了,我来跟她商量商量,上午十点半吧, 你把全体职工召集在一起,我准备给大家再提提要求。你看怎样?” “行。那我先把准备发的五。一节补助费的报表拿来。” “砰,砰……”正在这时,有人敲门。 “请进。”雨屏道。 推门进办公室的,是一脸疲倦的金晓云…… 同样在这个时间里,韩成功和钱莉莉被康达实业开发公司总经理朱宏宇召进 办公室。 “请坐吧。”朱宏宇严肃地对他俩招手示意,叫他们坐在沙发上,“不用我 说,你俩也清楚为什么请你们。” “知道。”韩成功忙着回答。 “我只想听听后院还起不起火!不想听别的。”朱宏宇说此话时,脸上的表 情既不严肃也没有微笑。 两人听后,都沉默不语。 “说话呀,你们不都是能说善辩的人物吗?怎么都哑巴啦?韩成功,你先说, 后院现在还起不起火?” “请朱总放心,我把工作已经做好了。”韩成功说此话时,底气很虚,“以 后也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端了。” “那好,我记住你这句话。”朱宏宇的话不软不硬,但韩成功听进耳朵里却 感觉到冷飕飕的。 “你呢?”朱宏宇又问钱莉莉。 “我们家后院常起火,他就那玩意,三天两头找茬打架,要听他的,皇上二 大爷都给你搅成一锅粥。不过吗,这回我跟他说啦,如果发生别的事端,我下决 心和他离婚。” “他呢?” “熊蛋一个,尿了!” “那好,今天我就听这些。以后怎么办?你们俩都清楚,如果再给我弄出乱 子来,我姓朱的可不是为自己在工作。一句话,为了整个公司的安定团结,整个 公司的经济发展和几千名职工的切身利益,我连你们的党籍、工职双开……”看 韩成功和钱莉莉听后没什么表示,朱宏宇又道,“你俩是什么人?你们俩的家庭 出来闹事,影响该有多大?如果以后再闹出乱子来,我刚才说的话可是算数的。” “总经理别发火啊,您放心就是了。”韩成功底气更虚地说。 “我不说了吗,再闹,我跟他离婚……” “甭拿那搪塞,离婚影响更坏。”朱宏宇抢钱莉莉的话说,转而又冲他俩道, “好啦,就这样,韩成功,你到办公室通知机关干部,开个全体机关干部会,我 给大伙提提要求。钱莉莉呢,你现在回厂,通知你的全体党员、干部,十一点开 会,我去跟大家集体谈话,怎么样?” “行。”韩成功应道。 “行。”钱莉莉赞同。 “就这样。”朱宏宇站起送走二人,关上门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他想自己 要向机关全体干部讲一讲如何注意自身形象问题,讲一讲干部应遵守的纪律问题, 讲一讲如何端正生活作风和工作作风问题。还要讲一讲不要随波逐流,听小道消 息和传播小道消息的问题。总之,要树正气,压邪气,使公司上下保持一种“稳 定、发展、求实、争先”的精神。 朱宏宇走上了主席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