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林雨屏带上章铭和金晓云,亲自开车,直奔北京长城饭店。 进入东长安街,映入她们眼帘的是豪华气派错落有序的高楼大厦,是节日前 五彩缤纷的祥和气氛,排成长龙疾驶的各种型号的汽车,缓步行走的络绎不绝的 游人……林雨屏想,北京称得上是世界闻名的园林城市。坛庙寺观园林、宅第园 林、名胜园林、现代园林和各类风景区构成古老东方文明的特色。林雨屏到各地 洽谈业务时,人们总要向她问及颐和园、天坛、北海、动物园等。她便非常兴奋 地向他们一一介绍,并推荐他们去看除此之外的香山红叶、卧佛寺桃花、玉渊潭 樱花、龙潭湖和地坛庙会……不知是一种天性还是工作的需要,林雨屏在这十几 年里,几乎把北京城内和周边的大小公园游览个遍。当看到游人们在公园里参观 游览、休闲健身、陶冶情操的时候,颐和园的玉兰使她兴奋不已,景山的牡丹令 她心旷神怡,古建、宗教、民俗、书画、雕塑所传达的民族文化令她肃然起敬。 她还从中得出:公园的主题是多样的。如颐和园的辉煌、圆明园的悲壮、北海的 幽美……但公园的主体应该是返璞归真,源于自然又高于自然的绿色空间。在公 园里当家的永远是绿荫、草地、花卉、流水,这与爱情和生死是文学的永恒主题 差不多。同样是树木花草,而作画时,却能创作出千变万化的景致,永恒的美。 车在缓缓地行驶着,章铭和金晓云两人在悄悄地议论着什么。 林雨屏并未听见,她只是在这缓缓的行驶中,双手紧紧地把握着方向盘,脑 中却盘旋着如何把度假村建设好。现在的问题是要尽快拿出一个总体设计的框架 构想,园林设计的构想,建筑设计的构想,绿化设计的构想,雕塑创作的设想等 等。而一旦朱宏宇把立项报告批下来,那么,她将本着“突出一个快字,力求一 个好字,不忘一个省字,贵在一个拼字”的精神,使其尽早竣工使用。 “还有多远?”车后座上的金晓云间章铭的声音把林雨屏的思绪拉回到现实 中来。 “快到了。”章铭回答,“还有一站地。” “章哥,什么时候带我到长城玩一趟,我没去过。外国人说到北京不到长城 等于白来,可我这个中国人,连长城是什么样都不知道啊!那你说咱还是中国人 吗?”金晓云很是感慨地说。 “长城什么样你不知道?哼,颐和园什么样?故宫什么样?中南海什么样? 你不知道的多啦。中国人一辈子没出过村的,没出过—山的,海了去了,就不是 中国人啦?” “嗨,章哥,你要不带就说不带,别把气往我身上撒。雨屏姐亲自谈业务有 什么不好,你怕什么啊?”金晓云抢白道。 “知道为什么叫你跟来不?”章铭绷着脸对金晓云说,“关键时候,你得保 驾。” “要说这个,我可比你有经验。我在深圳,干的就是公关。”金晓云当仁不 让。 “哼!你那叫什么公关?当我不知道,女人要都利用色相当诱饵去拉人下水, 那叫卖……” “你?……” “我怎么?又没说你?” “那你说谁?” “哼,这样的女人多了。有些大款,对,还有些当官的,为了巴结上司或搞 到一个项目,除去送硬货外,更多的是送女人。要我看那,现在有些女人哇,是 拿肉卖钱,哪知道世界上还有羞耻二字。”章铭仍旧愤愤地说。 “章铭?‘’林雨屏听他讲这些怕刺激了金晓云,便有意地说,”我们和日 本代理商洽谈的时间定的是几点?“ “晚上七点。” “噢,现在是五点半,还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能不能给他打个电话,商量 一下提前一个小时洽谈?”林雨屏一边看车上表盘里显示的时间,一边对章铭说。 “他巴不得早见到你呢!”章铭仍旧有些恼火地说。 “你呀,今天怎么了,我俩接触又不是一天半天了,你应该了解我的。”林 雨屏对着驾驶室内反光镜里的章铭说,“今天可是去谈业务,在社交场合,千万 不要嫉妒他人,要有一颗善良的心,并学会厚道待人。这样,在社交中才能体现 出美的气度,才能美化社交,取得洽谈的成功。” “不用你说,这些我都懂。只是姓闰的这个人,实实在在是个色狼。我真纳 闷儿,日本客户怎么选了他这么个代理商做这笔买卖。” “章哥心理上出了障碍吧?怎么口口离不开色?生怕谁吃了谁似的?”金晓 云又抢白道,“林姐可提醒咱俩哪,到时候你要总带着嫉妒相,谈砸了锅可你负 责!” “和男人谈业务,女人最吃香。所以呀,今天该是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有你和林姐在,我什么都不怕。就怕你小肚鸡肠,眼酸、心酸、话也酸, 狭隘得自己都喘不过气来。”金晓云针锋相对。 “看你们俩,还有完不。快给闰代理打电话,问问他现在谈怎么样?”林雨 屏说着,已经把车开进长城饭店的大门前。 章铭在车里和代理商通电话。 互相问候完,章铭切入主题道:“闰先生,我们的林雨屏小姐因今晚八点前 要赶回潞州洽谈另一笔业务,所以,想现在和您见面,商谈我们的服装加工合同 事宜。想必您会答应我们的请求。” “你说的是现在?”对方问。 “是的。” “林小姐真的到了吗?” “就在饭店门前。” “好哇,好哇,我马上下去迎接。” “不必了,我们马上定一个会客室,而后约您就是了。” “会客室我已经定好,是208 房间。” “那好,我们马上到。”章铭说完关上手机,对着正在向他微笑向林雨屏又 道,“我说什么来的,他恨不得……” “哼,我看章哥那肚子呀,整个是个醋缸,你就不能填点甜的?”金晓云咯 咯笑着说。 林雨屏把车停到门前,笑着对他俩说:“今天咱们玩笑是玩笑,可不能把正 事耽误了。” “那当然。”章铭道。 “您放心。”晓云也说。 三人下车,走进那华丽而庄重的长城饭店大堂。礼仪小姐们彬杉有礼地迎候 着:“欢迎光临。”三人刚要按通往三层的电钮,没想到另一电梯的门已开,里 面走出的竟是日本所派的闰代理商。 “你们是潞州……” “你好,闰先生?”章铭和林雨屏问候。 闰代理商刚要问及什么,眼睛突然盯住了金晓云一愣。 金晓云看到闰代理同样愣了神儿,在她的脑海中,迅速地闪出了在深圳那个 招聘他做秘书的闰总经理向她大发雷霆的镜头:“你怎能这样对待客人?你毁了 我二千万元的销售合同,二千万,你懂不懂?” “他不是人,是猪,是狗,他……” “混蛋!你是人吗?臭婊子!你还树起牌坊来了,烂货……” “你?……” “我什么?从现在开始,你给我滚出公司去!” 闰代理的脑海里瞬间闪现的也是这样的镜头。但这个久经沙场的人,很快便 调整了心态,马上把笑脸对准林雨屏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位便是慕名 已久的林小姐了?” “这就是我们的林厂长。”章铭同样谦和地介绍说,“还有这位是林小姐的 秘书金晓云。” “我叫金晓云——久仰闰总的大名了。”金晓云一见闰代理,本已怒不可忍, 真想扑上去和他拼个你死我活,可同样转瞬之间,便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佯装 不认识,一脸平和道。 “欢迎,欢迎!请上楼,请上楼。”闰代理商心中虽别有一番滋味,可必竟 自己是带着任务来的,而且按照日商考察中国多家大的服装公司来看,最终是要 下决心与林小姐的服装厂合作。道理很简单,这个服装厂,设计一流,质量一流, 价格低廉,时间有保证。 所以,他必须得在金晓云面前伪装自己,即使金晓云揭穿了自己,他也不会 承认,反说她污蔑。听金晓云说出了这样的话,见她同样在掩盖自己,心里稍许 坦然一些,便双手一摆,请林雨屏进电梯上楼。 会客室内,柔和的灯光下,大红地毯铺就,朱红沙发两组排列东西壁下;南 角处,富贵竹盆景独秀生辉,使整个室内古朴典雅中透出了一份馨香明丽。 “请坐,林小姐。”闰代理商柔和地让道。 “您请。”林雨屏同样让道。 闰代理看着她坐,自己却没坐。只把眼睛直直地注视着林雨屏。是的,他只 听说林小姐是个无以伦比的东方美人,今天见了,岂止是东方美人,应该说,他 走遍了世界,见的美人多了,到手的美人也多了,可像林小姐这样漂亮的美人, 真是天下无双啊!她是那么含蓄,那么平和,那么生动,那么性感,一看就是个 冰雪聪明的丽人。他被她的美惊呆了。 “闰总,您请坐呀!”金晓云见他那痴迷样儿,故意上前微笑让座。 “是啊!请坐啊闰代理。”章铭心里恼火嘴上却带笑,同样让道。 “章先生,金小姐,我想单独与林小姐谈。”没想到闰代理提出了这样的问 题。 “有关设计、裁剪得我说啊。”章铭有些急着辩解道。 “这都不用谈了。”闰代理笑答。 金晓云也急着道:“合同上的文字变动,价格三十元一套,另加加工费行否? 我要做记录的。” “这也不用谈了。” “那谈什么?直接签合同?”章铭问。 “是的,我与林小姐直接签合同。” “那也得一块儿签啊!”金晓云又道。 “不用了,把合同书和公章留这就行了。”闰代理仍旧笑着说,“怎样林小 姐,我只想与你单独谈!” “可以。”林雨屏柔声细语,气质端庄,风度迷人地回答,并对章铭和金晓 云说,“闰先生可能还有更大的一批服装要我们加工,人多了不好谈,请你们两 个先回避一下。” 章铭无奈地走出了会客室。 金晓云却站在了闰总的对面,用眼睛死死地盯了他十秒钟有余才离去。 会客室里只剩下林雨屏和闰代理。 服务小姐进会客室分别给俩人上了茶后又退去。 “闰先生此次辛劳,想必会给我们带来福音,我先表示感谢了。”林雨屏先 发制人道,“这次准备在北京逗留几天?” “为林小姐服务,是我一生中的荣幸,在我到过的所有地方,都没有像今天 这么欣慰。北京,中国伟大的首都,美啊,美啊!而眼前的林小姐更是令人不敢 相信世界上还有这样的靓女、才女,令人痴迷,令人痴迷啊!”闰代理虽然说此 话时想保持那种绅士风度,但听起来却实实在在是一种献媚的情调。 “闰先生夸奖了。世界上娇美的女子如云,我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 哪里够得上什么靓女、才女。”林雨屏仍旧不卑不亢地笑着说。 “那看来,我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闰先生艳羡地往林雨屏身上贴近说。 “那是因为闰先生想与我合作,看中了我,所以才有这样的心情。”林雨屏 用一种委婉的语言、忍让的胸怀,冷静笑道,“我们厂和贵方客户已有多次合作, 从质量,到价格,到送货的时间,日方都是相当满意的。这次闰先生做中介,我 想,我们的合作,会令日方更加满意的,你说对吗?” “林小姐社会交往频繁,见识广,自然知道如何才能达到令双方都满意的程 度了。” “既然是双方都要满意,那当然需要双方都努力了。只管一方满意。怕是不 会成功的。所以,我想听听闰先生对已草签的合同还有什么意见。”林雨屏话语 清晰流利,声音乎和悦耳,语速不慢不快道,“刚才听闰先生对我们的章铭、金 晓云讲,像是一切已经不用再谈,只需在正式合同上签字盖章就是了,看来,闰 先生是个非常精明的人啊!” “此话怎讲?” “你想啊!按我今天来谈的意图,是想在每件服装加工费上再加五元才好, 三十元一件加工费不管在中国还是在外国,日商所要的款式怕是五十元人民币也 应不下来。试想,三十元,这中间要是我做中介,人家肯定怀疑我赚了大钱,可 见你的精明之处,给日本商人省了一大笔资金。如有可能,将来我去日本商家, 定会给你记上一功的。”林雨屏深知中介人赚钱的厉害,两边瞒,两边赚,这是 他们的经营之道。想必闰代理也是如此。所以,绵里藏针,非常含蓄地点了他一 下。 林雨屏说完此话,看代理商闰先生脸上稍许露出惊诧之意后又马上消失,且 端起茶水呷了几口,便知自己的话语已捅到了闰先生的痛处,随后,便又玩笑道 :“若不是初次与闰先生谈业务,我肯定当仁不让,与闰先生再争一份利,以加 深我和先生之间的感情,可惜呀,咱没有深交的缘分,当然也就得不到闰先生的 恩惠了。” “林小姐,你果真厉害呀,我一看你,就是个冰雪聪明的人,如果咱俩合作, 肯定打遍天下无敌手。” “先生又恭维我。” “哪里是恭维,说心里话,我真的愿意与你合作,整天陪在你身旁。” “是吗?” “通过你的言谈举止,我看所有的男人都愿意接近和陪伴你。” “你说得真对,他们不光愿意接近我,还都愿意帮助我度过一道道难关呢! 咯咯咯……”林雨屏洒洒脱脱,落落大方说,“只有你还没向我伸出友谊之手, 诚恳地帮我、助我。” “我可不是那随意向女人讨好的男人。” “我当然知道要有个价码?对吗?” “冰雪聪明,就是冰雪聪明。” “那请在价格上每件加上十元的加工费。”林雨屏仍旧落落大方地拿起金晓 云放下的合同书说,“这样你自己从八十万套服装加工费中,少赚了八百万人民 币。这个价码不高吧?” “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少赚了这么多?”闰先生有些发慌道。 “闰先生,现在可是信息社会,何况我们又和这位日商打过多次交道,你在 中间打了多少折扣,我们怎能不知道呢?如果我们要不顾忌你的利益和有损于你 的面子,我们完全可以直接约日本老板面谈,那样一来,你在日本商家面前岂不 人财两空?”林雨屏说到这里,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水又轻轻放下,对门外叫了 一声,“服务小姐,请把我们的章先生、金小姐请进来。” 此时的章铭和金晓云在楼道中厅茶座上正焦急地等待音讯,听小姐叫他俩, 便迅速进入会客室。 “章铭,你现在给日本商家山本大雄打个电话,就说我们和闰先生的洽谈非 常成功,请他只管到时接货发财就是了。”林雨屏很是自信地说。 “别,别——你们有他的私人电话?”闰先生有些吃不住劲地说。 “多年交道,熟得很。”章铭接茬道,并拿出手机。 “别开,别开!”闰先生拦阻道。 “怎么?看来,闰先生君子一言,不光加工费给我每件提高到四十元人民币, 还要当即签字画押,和我们交真感情了。感谢,感谢!”林雨屏越加看穿了闰先 生的真面目,抓住机会,乘势又道,“那么看在闰先生的真诚上,我建议,每件 加工费三十五元就行了,你看如何?” “谢谢,谢谢!林小姐出手大方,真是感恩不尽。” “这个价码不小吧,四百万元人民币。这可不是我给的,是山本大雄乐意让 利给你的,你应该感谢山本大雄叫你来做代理商。” 林雨屏越加平和地说。“当然了,你若想多赚,可以不和我们签合同,另找 一家我们没意见。生意嘛,不能强求。” “不会的,不会的,我马上签——不过,要等一会儿。” “为什么?” “三十元一件改成三十五元一件加工费,要重新叫这里的服务部打印一下合 同。” “不必了,你看这个——”金晓云拿起早己准备好的合同书递到闰先生的手 中说,“这上面已经是三十五元一件加工费了。” “啊!——你们?” “闰先生,不必惊讶,咱们都是中国人,事情办到什么程度双方都愉悦,你 我心里都有数啊!这说明我们的心是往一处想的。对吗?”林雨屏声音朗朗地说, “何况,时间就是一切!我们不提前做好准备,岂不咱们都误了赚钱的大好时机。” 闰先生心中虽然不悦,却又不得不在合同书上与林雨屏同时签字盖了章。 “章铭,现在刚六点半,马上定一桌酒席,和闰先生共同庆贺我们的洽谈成 功。”林雨屏欣喜地说。 “八点还有事呢?”章铭故意说道。 “来得及,用完餐,有半个小时就能回去。”林雨屏内心是激动的,她自己 也没想到洽谈居然如此顺利。来时,按她的想法,如果在价格上僵持她可以再降 低五元钱,也要成功;在洽谈的过程中,她也想到了可能遇到的特殊情况,如章 铭所说的“色狼”问题,如果闰代理在这上向她进攻或者纠缠不放,她首先要与 其周旋,如果再周旋不过,那么,宁可不做这笔生意,也不能卖肉失身。没想到 啊,真的没想到,一切居然都顺着自己的意愿转移了。不光没降价,而增加了五 元,这八十万套就增加了四百万哪!一定要庆贺,一定要和闰先生好好地喝上一 杯。 而闰代理哪有心思喝酒,他来时想得该有多美呢?这么大一笔生意,日商给 他的最高限价是加工每件五十元,他本想大赚一笔,而且非常有把握能赚上一千 六百万元的中介费,这该有多么畅快啊!其二,他早就得知,林雨屏是个非常漂 亮的美人,凭他的魅力和他的口才,把她拥进自己的怀抱想必易如反掌。没想到, 林雨屏除美得令人惊讶外,言谈话语更令人无缝可钻。结果,绕来绕去,反而自 己捉鸡不成,倒蚀一把米,沮丧!沮丧!败在了一个女人手里,他说道:“林小 姐的一番好意我领了。中国有句老话‘愣失江山,不失约会’。既然你们八点有 约,我们日后再贺不迟。” “对,闰先生说得对,合同签订,只是开始,日后还要不断业务来往的。来 日方长,来日方长。”章铭赞同地随声附和道。 “章铭,赶快去定,洽谈成功,岂有不贺的道理。”雨屏坚持自己的意见。 “不必了,不必了。林小姐的一番盛情,我领,我领了,今天实在不必了。” 闰先生推辞道。 “那好,这样,金晓云,你去请小姐上一瓶长城干红葡萄酒来,我们干杯, 总要庆贺一下才对。”林雨屏退了一步,提出了这样的建议,“闰先生,你看呢?” 沮丧中的闰先生,只好诺诺应道:“可以,可以。” 乳黄色的灯光下,林雨屏举起盛满红葡萄酒的高脚杯,无比欣喜而神采动人 地与闰先生碰杯道:“为我们的真诚合作——干杯!” “为林小姐发大财——干!” 当把第一杯酒一饮而尽后,林雨屏又给每人满了一杯道:“为我们今生有缘 相聚——干杯!” “好哇!为我们再次相聚——干杯——来,金小姐,干!——” 闰先生的眼睛投向了金晓云。 “干——” 四人同时举杯,一饮而尽。 “谢谢你!”林雨屏把手伸向闰代理商。 闰代理受宠若惊,忙伸出双手握住。 “再见!——”林雨屏彬彬有礼地向闰代理商摆手。 闰代理商坚持着把他们三位送下了楼。当他的眼睛又一次与金晓云的眼睛相 撞时,他仿佛看到了那双眼睛里的仇恨杀机。 此时城里的一片灯火和天上的星星交映成辉。 章铭这时活跃起来,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林雨屏说:“真纳闷,时间这 么短,怎么就那么顺利地成功了呢?” “哼!林姐是什么人啊!哪件事难过林姐?这有什么纳闷的,只要林姐一出 场,没有不成功的。”金晓云大加赞扬地说。 “你说了半天,还是没说清楚怎么成功的?” “这是秘密,你想知道,也不瞧瞧自己是谁,心眼比芝麻粒还小,永远干不 成大事!” “你行,你行!见着闰先生就满脸杀气,要你在场,肯定成不了功。”章铭 愤然道,“嗨,你说说,你怎么在他面前那个样子,像是仇人似的?” “你不说他是色狼吗?在‘色狼’面前,我只有恨的份儿,别的什么都没想。” “我也一样,可今天他怎么没什么表现呢?” “林姐的美把他吓破了胆。”金晓云很是认真地说,“女人要美,就得像林 姐似的,那种非凡的气质叫那些个‘色狼’一见就给镇住了。嗳,我说林姐,今 天你得请客,得好好请请我们这两个无功的人。” “好,我请,我请。”林雨屏的心情,仍旧在成功的喜悦之中,欣然同意道, “你们说,上哪个饭店?” “前边就是北京饭店啊,是得好好地庆贺一番。”章铭自然高兴道。 “那好,我们去,反正章铭说的八点没那么回事,今晚上,咱们索性潇洒潇 洒。” “好!——”金晓云拍手称快道,“咱也进北京饭店气派气派。” “对,今儿个我要喝它个一醉方休。”章铭越加豪气地说。 汽车一路飞奔。林雨屏越往前走,道路越宽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