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歧途(15) 黄隐点上烟又说:“冷薇砍了三斧子半,又缩回去了,为什么?她在那屋成 天发牢骚,说老单根本就拿她不当回事,什么事也不和她商量,就比如推荐副局 长的事,根本就不和她通气。她分管的科室,科长们开始还向她请示工作,她定 下来的事,没过五分钟就让单治否了,索性科长们都直捅一把。他们有时向她摊 着双手,表示无可奈何,说什么您可别怪我们。” 黄隐说着端起杯和哈小全碰了一下:“一拇吧。”两人喝了。黄隐又继续说 :“冷薇说,我看出来了,现在他不光是玩儿你们,其实也在玩儿我,我差点上 了他的当,不过现在觉悟还不迟,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小全,我们也该醒醒啦, 难道我们的见识还不如一个女人?” 哈小全沉吟了一下说:“我不是给他单治一个人干工作,我给国家干,对得 起国家给的俸禄;我给自己干,我要养家糊口。他要真是玩人,那他一定不会长 久,他会失去人心。你玩一次、两次行,如今这时代,谁也不是傻子。” “说得深刻。来,干杯!”他们一饮而尽。黄隐说:“再来一瓶吧,酒逢知 己千杯少。”哈小全点头同意。黄隐又来了个二一添作五。 哈小全说:“你有什么可担心的,你上面有人,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你听谁说的?我们家三代平民,没根没叶,谁骗你谁是孙子。” 哈小全想:黄隐说得确实不是瞎话,这又是单治玩的花样。我真是愚蠢,如 果黄隐上面有人,何至于等到今天。“那,单治到底中意谁呢?莫非是白晶。她 和你一样也属于“六八三五”。不过,她是副科级,还差着一道坎呢。” “这有什么难的,先提正科。”黄隐不屑地说道。 “妈的,女人腿一翘,咱这几年就白干了。我操他奶奶的。等着瞧,咱谁他 妈也别想上。喝酒。”哈小全在严酷的现实还有浓烈的酒劲撞击下,一改平日谨 小慎微的作风。 黄隐一怔,立即说道:“对,对,谁他……他妈也别……别想上。干……” 黄隐喝得红头涨脸,舌头都短了。 他们哈哈大笑着。哈小全感觉两个人酒越喝越多,话越说越多,关系越来越 近乎。但他非常清醒地知道,前面的路并不是很好走。 他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回的家。一觉醒来,天已大亮。他感觉头痛欲裂,看见 小玉正收拾东西,准备送儿子上学。 “你昨晚怎么又喝那么多酒,不要命啦!回家来,嘴里还不干不净,骂什么 白骨精。” “没什么。你给我单位打个电话,就说我不舒服,别说我喝醉了,我今天痛 痛快快睡一天。” 10 不管哈小全内心发生了怎样的变化,但日子仍然像潺潺的流水一样流淌着。 他被生活的惯性推着,他表现出来的还是从前的那个他,但他内心中有些事已大 打了折扣。他再不会把一颗赤诚火热的心捧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