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第四章签证(6) 曼弗里德:" 这个道理我懂。我过去也经常购置其他皮鞋厂更换下来的二手 设备,大部分二手设备都能正常使用。" 雇员:" 你对二手船有兴趣吗?" 曼弗里德:" 你这里大部分是货轮,我想找一艘客轮。" 雇员:" 我这里有很好的客轮。那边停泊的一艘' 朴次茅斯' 号,是英国利 物浦造船厂产的,一九二○年下水,至今不过十几年船龄,各个部分的部件良好, 而且价格十分低廉。" 曼弗里德:" 既然这么好,船主为什么低价出手呢?" 工作人员摊开双手," 船主破产了,名下的十几条船全部低价处理。二手船 市场上这种情况很多。至于' 朴次茅斯' 号客轮为什么没有卖出去,是由于意大 利当前由墨索里尼掌权,政局不稳,没人愿意投资固定资产,要是时局稳定,这 艘客轮早就出手了。" 曼弗里德:"'朴次茅斯' 号能立即行驶吗?" 那名工作人员:" 可以。而且我们可以代理租赁船长和水手。" 曼弗里德出手一让:" 下午带我上船看看,再找几个水手来。" 下午,曼弗里德带着米歇尔顺着舷梯上到" 朴次茅斯" 号客轮的甲板上。米 歇尔手里拎着一个小皮包。 一小伙人在甲板上迎候着他们。打头的是一个船长模样的人,戴着一顶短硬 檐软壳的" 船长帽" ,旁边稀稀拉拉地站着几个水手。 鲍里斯船长领着曼弗里德父子一路走,上上下下看了一圈,特别是看了看轮 机,而后回到了甲板上。 曼弗里德:" 从船龄看,' 朴次茅斯' 不是个小伙子啦,而是步入中年了, 年轻时没有的毛病都出来了,体力不足,血压不稳,肠胃和前列腺都不很好。你 们驾驶过这艘船,感到怎么样?" 鲍里斯船长:" 这艘船是有些毛病,但最主要的部门也就是轮机没有问题, 航运系统也不错,可以跑远洋。" 几个水手参差不齐地回答:" 英国人造船比我们意大利人强,轮机十几年了, 噪音还很低,像小姑娘那么安静。""收发报机有些老了,我们这里面没有像样的 通讯技师,要不到墨西哥那里再找一找,收发报不灵,到了海上就是个聋子。"" 现有的淡水和煤不多,顶多坚持到苏伊士运河。""船体是不是大了些,通过苏伊 士运河有困难。""苏伊士运河吃水能够达到十五六米。这艘船吃水到不了顶多十 米。" 曼弗里德招招手。米歇尔把皮包递过来。他接过皮包:" 意大利人说,罗马 不缺古迹,佛罗伦萨不缺教堂,米兰不缺烟囱,热那亚不缺水手。你们都是有经 验的水手,跑过十几年远洋,我雇用你们了。出海前先给你们付些订金。" 说完, 把皮包甩给鲍里斯。 方山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怎么?曼弗里德先生,这么大的事情,买一条大 船,你一下子就定了。就是买个茶杯也不能这么草率。" 曼弗里德仿佛没有听见,继续对鲍里斯船长和水手说:" 刚才听你们说,船 上淡水和燃料不足。从现在起,能在这里补充就在这里补充。来不及就算了。苏 伊士运河的亚历山大港也可以加煤加水。出了红海,到了亚丁湾,加煤加水的地 方就更多了。" 方山越发吃惊:" 你是真的要把这艘船买下来呀?" 曼弗里德转向方山:" 至于你,尽快赶回上海,越快越好。依我看,你不妨 先从这里坐火车去波兰首都华沙,从华沙去莫斯科,通过西伯利亚大铁路赶回中 国。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快的路线。" 9.这一家人攥到手心里了 威尼斯港附近的一家旅店。一间最大的客房。 梅辛格从窗前迅速回身,举着拳头晃了晃,宣布说:" 同志们,曼弗里德全 家攥到我的手心里了!" 弗里茨等人迷茫地等待着下文。 梅辛格拍拍刀疤的后脑勺:" 刀疤,你说给他们听听。" 刀疤:" 在意大利法西斯战友的真诚帮助下,我们不仅摸清了船期,而且搞 到了旅客名单。从威尼斯港开往上海的客轮,半个月一趟。十天后,美国客轮' 波士顿' 号从威尼斯港起航开往上海。这艘客轮的旅客名单上有曼弗里德一家三 口的名字。" 梅辛格:" 曼弗里德全家的船票到现在也没有取走。我们在出票口日夜盯着, 等他们来取船票时,一把拿下!如果这个计划未能实现,到' 波士顿' 号起航那 天,我们就在客轮上堵住曼弗里德全家。" 威尼斯港的售票厅里,出票窗口前空无一人。 不远处的一条长凳上,并排坐着两个戴墨镜的人,两个人都跷着二郎腿,一 颠一颠的,脸一致朝着出票窗口。 弗里茨摘下墨镜,盯着出票窗口," 不对劲。后天' 波士顿' 号就要起航了, 曼弗里德一家到现在也没有来拿船票。" 肖尔:" 曼弗里德是个老滑头。我看曼弗里德是闻出味儿了,知道我们在威 尼斯港憋着他,吓得不敢来拿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