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第六章觅踪(5) 会议桌旁的诸人纹丝不动。 梅辛格:" 谁还有问题?" 刀疤:" 我有。上海是中国最大的城市,也是德国人生疏的亚洲城市。那里 除了德国领事馆外,没有德国情报员。在这种情况下,曼弗里德如果隐姓埋名躲 在上海的话,我们不可能找到。" 梅辛格抖搂开报纸,指着说:" 在上海找一个隐姓埋名的德国犹太人,就像 大海捞针。但是有线索,线索是一名叫做方山的中国人。这是汉弥尔顿经学院抵 达上海后,记者在码头上拍摄的照片。报纸上说,经学院乘坐的' 朴次茅斯' 号 客轮在上海附近触礁沉没。就是这个方山营救了他们,把他们接到了上海。曼弗 里德与方山肯定有联系,只要找到了方山,顺着线头一拽,曼弗里德就出来了。 " 弗里茨凑过来看了看报纸:" 这个人我见过。那次你带我们去大猎枪皮鞋厂, 这个人正在那里考察皮革鞣制工艺。" 梅辛格:" 我记得,那次在' 大猎枪' 皮鞋厂,方山操的是流利的德语,不 是在德国长期生活过的人,德语达不到他那种程度。可以肯定,方山在德国学习 过,这就有迹可寻了。况且他现在是一名化学家,经常往欧洲跑。摸到这个人不 太难。只要找到方山,找曼弗里德就不是大海捞针了,而是从屋檐底下掏麻雀窝。 " 党卫队办事是有效率的。刀疤带着人出动了。没过多久,他们就摸到了线索。 刀疤在会上做了介绍。 刀疤:" 我们是从中国使馆入手调查的。冲锋队曾经向中国使馆签证处通报 曼弗里德有重大嫌疑,请不要给他发放去中国的签证。陈杰大使也是这么做的。 据查,中国驻维也纳总领事贺风山通融了德国外交部,德国外交部不明真相,给 陈大使打招呼,陈大使见到冲锋队被干掉,而外交部又出面了,顺水推舟给曼弗 里德办了去中国的签证。" 梅辛格一擂桌子:" 原来是这么回事。" 刀疤:" 据查,贺风山曾在慕尼黑大学获博士学位。我们在慕尼黑大学查阅 中国留学生名单,发现了方山的名字。方山在慕尼黑大学读化学系,在那里认识 了贺风山,并且成为至交。" 梅辛格:" 既然方山曾经在慕尼黑大学攻读博士,那就不妨到慕尼黑大学找 方山的导师,摸摸方山在中国的地址。" 刀疤:" 我们就是这么做的。近年,方山每次来德国,都去慕尼黑大学拜访 导师,请教化学专业方面的问题。他读化学博士时的导师是雷蒙教授,他与雷蒙 教授一直保持着书信往来。我们通过侦察手段,从雷蒙那里摸清,方山现是上海 日用化学工业社董事长。他的地址经常变化,最近一个地址是上海市重庆路五十 三号。" 梅辛格:" 有了这个地址就够啦,足以找到方山了。" 刀疤:" 我们请德国驻上海总领事馆协助调查了,上海日用化学工业社名下 有三家工厂,重庆路五十三号这家不是最大的,地皮却是自有的,流动资金充裕, 方山控股。另外两家化工厂,一家是生产牙膏的,另一家是生产蚊香的,都是方 山与别人合作的。" 梅辛格黑下脸来:" 伊凡上尉,弗里茨少尉,回去准备,将由你们执行前往 中国上海的任务。我还得到老头子那里讨个话,请给你们每人编个假身份。至于 你们什么时候上路,听我的通知。" 十几天后的威尼斯港。暖洋洋的夏季,海风习习。 码头上停靠着一艘开往中国的客轮。提着箱子,夹着包裹的旅客排队走向舷 梯。看得出来,里面有不少是去中国避难的犹太人。 刀疤和弗里茨也在队伍中。他们穿着夏季的短袖衬衣,每人提着一个旧皮箱。 弗里茨压低声音:" 威尼斯,我是旧地重游。大蛤蟆那次以为曼弗里德从这里乘 船去中国,带着我们在这儿蹲守,连个人影都没有摸着,原来人家在热那亚买了 条二手船跑了。" 刀疤小声说:" 别忘了,我们现在也是去中国避难的犹太人。你的身份是哪 里的犹太人?他们怎么给你编的?" 弗里茨:" 我是杜塞尔多夫的犹太人,哈撒·因伯格。我前几天才知道杜塞 尔多夫在德国西部,靠近荷兰。你呢?" 刀疤:" 我是捷克斯洛伐克苏台德犹太人,叫哈宁·马吉列夫。" 弗里茨:" 总部怎么把你的出生地放到捷克斯洛伐克了?" 刀疤:" 总部了解我。说起来,我有一半斯拉夫血统。父系日耳曼族,母系 斯拉夫族。我出生在捷克斯洛伐克的科西策,那里斯拉夫人很多,十七岁才随父 母迁到德雷斯顿。家里妈妈和姥爷说俄语,俄语我说不好,但是能听懂一大半。 苏台德地区日耳曼人和斯拉夫人混居,把我编造成苏台德犹太人,还真有点像。 但是,从现在起,我不再是党卫军上尉了,你也不再是党卫军少尉了,我们都是 去上海避难的犹太难民。以后我叫你哈撒,你叫我哈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