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节:第十章大战(8) 小瘦子:" 既然明白,你是不是同意我的建议?" 琳达:" 至今你也没有问过我为什么落难到这步。我是从哈尔滨来上海找人 的,由于跟你不可能说清的原因,身无分文地困在了这里。时至如今,在这个完 全陌生的中国最大的城市,我就像个聋子,像个哑巴,像个婴儿,没有能力找到 要找的人。命乖时蹇,我的身体算不了什么,该拿走的你已经拿走了。只要你答 应运用所有关系尽快找到一个叫曼弗里德的德籍犹太人,我就答应你拉皮条。你 说卖身所得一人一半。我说他妈的用不着,只要你尽快找到人,就尽数拿去!" 小瘦子笑了:" 那就成交吧。" 琳达厉声:" 有的话要说在前头,人命关天,我可不想跟你磨磨蹭蹭的。你 找人要快。一旦找到人,我们之间的交易马上取消。" 小瘦子笑嘻嘻地说:" 没问题没问题。" 琳达:" 那好,我现在就跟你走,找人去。" 小瘦子依旧笑嘻嘻地说:" 好,我这就带你去会乐里。" 琳达:" 那是个什么地方?" 小瘦子:" 那鬼地方是上海妓院的老窝。" 琳达火了:" 浑蛋!你想要我成为一名职业妓女?!" 小瘦子忙摆手:" 不要误会,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提出要找人,我势单力 薄,恐怕帮不上大忙。会乐里八方荟萃,什么人都有,其中不乏包打听,如果他 们帮你找人,就快多了。" 琳达不再犹豫了:" 那就走吧。" 7." 水手春" 的旗下妓女 四马路是上海的繁华之地。二十年代,一批妓院主买下了四马路的会乐里, 翻建了整条里弄,这里遂集中了越来越多的妓院,成为上海妓院的宝地,以至有 旧上海妓女" 大本营" 之说。会乐里分为新会乐里和老会乐里。前者是高等妓院 " 长三堂子" 的集中地。后者是" 野鸡堂子" 、" 咸水妹" 等低等妓院的集中地。 一张桌子旁,琳达在吃饭。她一口咬掉小半个面包,抓起一片咸火腿扔到嘴 里,大口咀嚼着。一天一夜滴水未进,她饿坏了。 一个五十岁开外的英国人,叼着个大烟斗,溜达来溜达去,从不同角度打量 着正在狼吞虎咽的琳达。 他叫亨利,而会乐里的人叫他老亨利。他是水手出身,跑海跑得腻歪了,拿 出全部积蓄在四马路开了家妓院,招募西方国家妓女来上海,为来往的水手提供 性服务,名为" 水手春" 。他原本以为西方水手只玩儿洋妞,而实际经营状况与 他的判断大相径庭,西方水手喜欢异国风味,于是又招募了不少当地妓女。至今 的状况是,上海嫖客喜欢泡个洋妞尝个鲜儿,而洋水手更喜欢当地妓女。 老亨利点点头:" 嗯,长相和身条都不错。" 琳达吃饱了,用桌布的下摆点点嘴角,微微喘息着。 小瘦子像吆喝狗一样:" 站起来站起来,让亨利老板看看。" 琳达驯顺地站起来。老亨利像个挑牲口的行家,上前对她的肩膀、腰腹、大 腿拍拍打打,捏捏她的肌肉,还掰开她的嘴巴,看看牙口。 小瘦子献媚地说:" 她叫琳达·廖尔伯格,是来上海找一个犹太人的,不知 怎么回事,闹得身无分文,只得操皮肉营生。" 老亨利:" 我可不管她是怎样堕入娼门的,反正走进会乐里的女人,都是走 投无路的。她是哪国人?" 小瘦子:" 德国。" 老亨利眉毛一挑:" 德国人?" 小瘦子:" 德国正在和你们大英帝国打仗。" 老亨利上前,大手一把掐住琳达的肩膀:" 你的国家正在和我的国家打仗, 他妈的,老亨利真想干一干敌国的女人。" 琳达突然张嘴了:" 你是不是这家妓院的头儿?" 老亨利:" 这家妓院是我开的,就叫我老亨利好啦。" 琳达:" 老亨利,你能够尽快帮我找到一个德国犹太人吗,他叫曼弗里德。 如果答应我,任你怎么着都行。" 老亨利盯着她,肥厚的舌头顺着嘴唇大大地一旋。 一个年轻的中国人进来,对老亨利耳语了几句。 老亨利听罢,振奋地一挥拳头:" 大买卖来了!英国邮轮' 不列颠女王' 号 即将抵达黄浦江。英国水手都是种马,裤裆里的家伙就像舰炮那么厉害。拉上小 姐们,到码头接客去。" 年轻的中国人马上出门,招呼妓女。 老亨利正准备出门,一眼瞥到琳达,步子又停顿了。他扶着门框想了想:" 这样,给她涂脂抹粉化浓妆,穿上最艳丽的中国衣服。还有,把轿子带上,把这 个德国女人用轿子抬到码头去。" 小瘦子:" 您是想拿她大赚一票。是吧?" 老亨利:" 海上漂泊,英国军舰上的炮筒子都闲置很久了。看看老亨利给他 们准备了什么,哈哈,一艘德国舰队的旗舰!" 8.码头:遭遇" 德国舰队的战列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