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节:第十一章火神(1) 第十一章火神 1.一个需要核实的消息 西摩路。曼弗里德家。琳达在恸哭,哭得浑身发抖。 方潇霄的手捻着辫梢,不自在地看着琳达。 曼弗里德表达得有些吃力,高声说:" 琳达,琳达小姐,感谢你,感谢你带 来了一个如此重要的消息。老摩西老摩西,那是我们的老朋友了,我们会立即采 取行动营救老摩西的。" 玛丽奥站起来,抚摸着琳达一耸一耸的肩膀:" 唉,好姑娘,为了转告我们 这个消息,你遭了那么大的罪。" 琳达抽泣着:" 玛丽奥女士,不要谈这些,不提这些好吗。我既然这么做了, 就不求回报。为了那个善良的中国老人不至遇害,我付出的所有代价都是值得的。 不过,我还是请你们核实一下我带来的消息,如果真的是这样,你们再采取行动。 " 方山:" 琳达,我们是要核实此事。中国正在进行抗日战争,中原是战场, 那里的情况很复杂。商丘在河南东部,前往那里营救一个老人不是件容易事。没 有核实清楚,不能贸然行动。" 玛丽奥:" 你们打算怎么核实?一个从纳粹德国来的人类学考察队来到了上 海,你们到哪里找他们去?" 曼弗里德思索着:" 想想看,如果那支纳粹德国人类学考察队来到上海的话, 他们将驻扎在哪里?" 玛丽奥:" 上海这么大,到哪儿摸几个德国人去。" 曼弗里德思忖着:" 不妨用一下排除法。上海的大酒店都在法租界和公共租 界里,德国和英法处于战争状态,德国人不可能住租界酒店,只能在华界安营扎 寨。日军占领着上海华界,纳粹德国尽管和日本法西斯沆瀣一气,却和中国保持 外交关系。在抗战的中国,德国人不愿意和侵华日军走得太近,以免影响对华关 系。因此考察队也不可能住在日军驻地或者与日本人有关的地面上。" 方山:" 排除了租界和日军驻地两大块,考察队只可能驻在一个地方,那就 是德国驻沪领事馆。" 曼弗里德:" 你对上海地面熟,在德国领事馆能找到内线吗?" 方山想了想:" 没有直接关系,有个间接关系。德国领事馆在怡泰大楼二层 办公。怡泰大楼的产权是德商禅臣洋行的,也做化工,跟我有业务往来。我曾经 往禅臣洋行介绍过工友。周满仓有个远方亲戚是我介绍到禅臣洋行的,在怡泰大 楼担任清洁工。" 曼弗里德一撑桌子站起来:" 如果属实的话,就请周满仓尽快让他的远方亲 戚摸一摸。琳达小姐,那个考察队总共有几个人。" 琳达回忆了一下:" 如果不算我的话,从哈尔滨跟我一起上火车的,总共有 九个男的。包括恩斯特在内。" 曼弗里德:" 那就摸一摸德国驻沪领事馆是不是刚来了九个德国男人。年龄 都在三十岁左右。" 2.枪毙了这个蠢货都不解气 鸦片战争后,清朝政府和普鲁士建立外交关系。普鲁士驻沪领事署最初建在 黄浦路。欧战爆发,德国驻沪领事馆关闭。战后,中国与德国恢复邦交,德国驻 沪领事馆搬回黄浦路原址。中国抗日战争爆发前夕,由于房屋过于破旧,领事馆 迁往北京路怡泰大楼办公。该地为德商禅臣洋行所有。中国抗日战争爆发后,德 国驻沪领事馆新楼建设延误下来,领事馆人员一直滞留在怡泰大楼里。 二层的一个房间里,肉墩墩的巴掌狠狠扇到恩斯特的脸上。 梅辛格叉着腰吼道:" 你都对那小娘儿们说了些什么?!" 恩斯特的脸庞像气吹的一样,刹那间肿胀起来。 肖尔一把兜住恩斯特的裆部:" 为了勾引琳达上床,你对那小娘儿们说了些 什么?不老实回答,我就捏碎你的睾丸!" 恩斯特慌了神:" 松开手松开手。等我想想,让我想想。" 肖尔松开了手,恩斯特捂着脸,恐惧地向后躲闪着。 梅辛格向左右递了个眼色,刀疤和弗里茨一左一右上前。 弗里茨:" 按照你所说的,琳达和全家迁居中国哈尔滨,而你在柏林,你是 怎么认识琳达的,是怎样在哈尔滨勾搭上琳达的,你们又是怎么一起来到上海的? 这些你都得老老实实回答!" 刀疤:" 你还要做出解释,你作为纳粹党卫队人类学考察队队长,是怎么接 收一个被德国驱逐出境的四分之一犹太人的。" 恩斯特捂着红肿的脸,躲避着他们的目光。 刀疤:" 你不敢说,我替你说。你在柏林某个场合或者去哈尔滨的旅途上认 识了琳达,觊觎这个小娘儿们。为了得到她,你把她吸收进考察队,勾引她一起 来上海。上了火车,你迫不及待就下手了。不许你狡辩!我问了你手下所有的考 察队队员。他们说,从哈尔滨到上海,火车行驶了三个白天四个夜晚,你和琳达 始终在一个包厢里,除了拉屎撒尿就没有出来过。琳达让你糟蹋了三天四夜!" 弗里茨两眼冒火,冲上去,劈头盖脸地打恩斯特。 梅辛格推开弗里茨,上前拎着恩斯特的衣领:" 博士,你不走运,着实不走 运。凑巧,我们都认识琳达。凑巧,我们都了解她守身如玉。凑巧,这位猴头巴 脑的弗里茨少尉一直勾搭她,却一直没有勾搭上手。你是怎么得到她的,能说给 我听听吗?就当个故事说。" 恩斯特满脸是血,昏昏沉沉地说:" 是琳达主动送上门的。我没有邀请她参 加考察队,是她自己提出陪我来上海的。" 梅辛格:" 麻烦就在这里。她是小耗子,而你是大花猫。小耗子明明知道大 花猫不怀好意,为什么仍然愿意陪着大花猫出行?" 恩斯特被问住了,直眨巴眼。 刀疤:" 有一个解释,也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你有意或无意间对她说了 些什么,她探到了你此行的目的,因此不惜赔出身子,也要急着来上海通风报信。 告诉我,你对琳达说了些什么。" 恩斯特的头像拨浪鼓一样摇摆。 梅辛格一把掐住他的后脖子:" 我,禁止你摇晃你那猿猴般的毛茸茸的脑袋 ;我,命令你张开臭烘烘的嘴,老实回答问题。你要不配合,我这就给柏林打电 话,请求希姆莱大人下令枪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