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第六集:断崖抉别(4) 满豹顺着守玄伸过头顶的手所指的方向走过去。 孟蒙对满豹充满了好奇,忍不住问他:" 你为什么不再掰开守玄的手,看看 里面是否纂着什么东西,而是直接到现场来?" 满豹回答得很快,也很确定。 " 你如果想握紧一个东西的时候,会不会不把食指收回来?" 孟蒙尴尬地笑了笑。 满豹的分析跟他的完全吻合。而他似乎不该问这个问题,因为这原本是他的 一种行业经验。他在侦破,而满豹只不过是他侦破时所使用的一个工具。一个成 熟的侦探是不该向一个工具来询证侦破的手法的。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失 态,但他确定了一点:满豹远不如他想像的那样简单。至少,他不能再把满豹当 作一个单纯的侦破工具。 孟蒙几乎是下意识地跟在满豹后面,他想超过满豹,走在前面,以此来证明 自己也有完全吻合的思考脉络,但他忍住了。一直以来,他并不喜欢炫耀自己的 侦破能力,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希望自己超过满豹。 他们往前走了四十多米,已经接近山壁了。山壁上满是植物和青苔,看不见 任何特别的东西。但满豹并不甘心。 他努力掀开一些爬藤物茂密的枝叶,一点一点地在这片山壁上摸索。 孟蒙并没有觉得这种努力是徒劳的,从另一头开始找,两个人慢慢接近。 突然,满豹的手触到了一个异物,他迅速拔开藤蔓一看,居然又是一枚龙形 汉佩。与他手里的那枚和刺死柳叶婷的那枚极像。他用力拔这枚插得很深的汉佩, 但拔不动。满豹不敢想像,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守玄怎么会有力量将汉佩插得如此 深。直觉里,他知道,这枚汉佩是守玄插进山壁的。他并不象孟蒙那样对自己的 直觉有着极端的自信,但这一回,他感觉自己的判断没有错。 由于兴奋,他忘记了取证的过程。他抓住那枚汉佩拼命往外拔。孟蒙想阻止 他,却晚了一步。 满豹突然自己省悟过来,停了手。看着孟蒙惋惜的神色,羞愧得满脸通红。 他太相信自己的判断,而忽略了这枚汉佩不一定就是守玄插进山崖的,还有一种 可能,是凶手干的。因为凶手有超强的腕力,可以把汉佩和很钝的蛾眉刺插进人 的身体。但是,他已经破坏了上面的指纹。 孟蒙虽然感到惋惜,但内心也有一分庆幸:满豹毕竟还是比自己少想了一步。 在孟蒙心里,实在不愿意此前被视为侦破工具的人超过自己。更重要的是,如果 满豹对于侦破极端熟悉,那么他可以把自己隐藏得点水不漏,这对于侦破没有丝 毫的好处。 孟蒙走过来,用一把小刀慢慢地把汉佩周边的土和石砾撬开,十分钟后,终 于取出了这枚汉佩。取出之后满豹第一眼就看见了汉佩上刻着小字。这行小字与 他买回的那个仿制品的字是一样的——知其雄,守其雌。 孟蒙从口袋里掏出刺死柳叶婷的那枚汉佩,两枚汉佩似乎是真正的一对,从 玉质上分析,似乎都是用同一块石头雕刻的。 满豹把两枚汉佩对在一起,很奇特,两枚汉佩上龙的八个脚爪居然可以精密 地啮合在一起,就像两个机器的齿轮。合而为一后,想再把它们分开,反倒比较 难了。两枚汉佩像是两块磁铁。 满豹看见合而为一的汉佩之后,突然愣住了。他想起了自己为什么会在看玉 石展的时候心绪不宁,因为两条龙合在一起形成的一个玉佩,他在另一个人手里 见过,这个人用一根很粗的红绳将玉佩栓住,挂在脖子上。这个人就是杨婉茜。 杨婉茜从来不愿意让他看见这个佩饰。虽然每次她都贴身挂着。 满豹终于记起他第一次看见这个合佩饰是在什么时候了。那是他与杨婉茜第 一次在宾馆开房间的时候。 杨婉茜很狂热,她几乎取代了满豹的主动权。她很自如地一件一件脱去满豹 的衣服,让满豹躺在床上。然后才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在脱到内衣时,他先快速 把件佩饰摘下来放进自己随身的包里,然后才反手去解身后的扣子。满豹的目光 更多时候停留在她的胸衣上,而其后的迷乱,根本无法让他集中精力去思考。于 是,那件在他眼前一闪而过的佩饰,只是带给了他不安的联想,却无法让他搜寻 回从前的记忆。但是,当这两枚汉佩合而为一之时,他断裂的记忆也终于拼合起 来。那次之后,他再也没有见过那件佩饰,他不清楚海澄伟是否知道杨婉茜身上 有这样的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