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第七集:米兰夺魄(4) 满豹突然感觉到极度的疲倦,似乎米兰瘴带给他一些后遗症,他坐下来,想 喘口气。海澄伟的职业使得他不但保持住了良好的体力,而且善于翻山路。在他 的脸上,反倒看不见他那个年龄段的人本应该有的疲倦。 海澄伟毕竟是考古专家,在土石堆里找有价值的蛛丝马迹本来就是他的习惯。 当孟蒙和满豹坐下来休息的时候,他却蹲下去,开始移开一些炸碎的石头。孟蒙 问他要干什么,他没有回答。 满豹似乎猜到了海澄伟想干什么,低下头来开始帮他搬一些较大的石头,海 澄伟搬那些石头显得极吃力。 一个小时过去了。海澄伟没停手,满豹也没停手,在搬动石头产生的巨大连 贯的声响中,孟蒙感觉心里极端的恶烦。他开始阻止他们。 " 别搬了。" 海澄伟脸上突然露出兴奋之色。 他捡起一块很薄但很整齐的石片,大声说:找到了! 孟蒙快步跟过去接过石片一看,上面有着一些残留的颜色。他不知道那些颜 色代表着什么,诧异地看着海澄伟。 海澄伟的声音变得宏亮起来。发现这块石片,几乎让他语无伦次。 " 神仙总是最难找的,总是藏在人最容易漏掉的地方……不过我还是发现了, 发现了……" 满豹也接过那块石片来仔细看。但是,他只看见一只从未见过的野兽蹲伏着 的轮廓,而大部分色彩,都因为剧烈的爆炸而和烧灼变得模糊。 海澄伟喘着粗气,努力平定自己激动的情绪。大约一分钟后,他才能说出完 整的话来。 " 你们想想那尊雕塑,想想在那个女神的手杖顶端卧着什么?" 孟蒙突然也面露喜色。 " 这就是玄女的那只杖头兽?那是个坛口无疑跟你说的' 女教' 有关了。" " 当然有关,这里很可能有玄女娘娘的壁画,如果找到了,无疑是一个惊天 动地的大发现。" 海澄伟的话语意双关,无疑,在考古上,这是个绝大的发现。而在案件侦破 上,这更是一个重大的线索。 满豹仍然在回忆着那个杖头兽的外形,仍然小心翼翼地在心里作着比照。当 他确定两只怪兽的外形有很多相似之处时,他发现,孟蒙早已经加入到了抬石头 的行列。经过严格训练的他,搬起石头来比满豹和海澄伟加起来都快。这让" 工 期" 大大地缩短。到后来,海澄伟已经不需要搬石头,他只需要在一些石头里寻 找另外的壁画残片。 两个多小时的搬运过程里,他们只能听到彼此渐渐粗重的喘息声。他们似乎 都狂热地期待着一个真实的女神在他们面前显现。 孟蒙抬起头,擦了擦汗,看了看乱石堆的顶端,突然再次对着满豹和海澄伟 大喊:别搬了! 海澄伟正想抬头问他为什么,但还没等孟蒙解释,残坛上面撂的石头已经开 始向下滑。他们不断地搬乱石堆下部的石头,搬松了这个石堆的根基。乱石咆哮 着快速向下滑落,根本不给他们反应和回避的机会。 满豹反应快,迅速向着一面扑过去,孟蒙离海澄伟近,他拼命抱着愣在原地 的海澄伟向另一个方向滚。 碎石溅到他们脸上,孟蒙这一回终于挂彩了,一个尖利的碎石划破了他的衣 服,在他的上臂划出了一道五厘米长的口子,血快速地洇出来,浸染着他碎裂的 袖子。被他压在身下的海澄伟反倒没事,只是惊魂初定,脸色惨白。 他们看着乱石从高大的石堆顶部滚下来,巨大的声音和扑天的尘埃让他们的 判断力降到了最低点。满豹和海澄伟只能下意识地举起手护住头部,同时闭住眼 睛。孟蒙无法也学他们。他的左臂努力按住他右臂上的伤口,向后退出去。碎石 仍然在溅落,仍然不断有碎石崩落到他们身上。 大约十分钟,所有的石头都停住了。山坳里又恢复了平静。海澄伟" 呸呸" 地吐着嘴里扬进的土,挥手趋散开周围仍未散进的尘烟,再次身着乱石的顶端看 过去。他想,如果仍然要搬运这些石头,那么该从顶端开始动手了。但他的眼里 看见的,不仅是一堆乱石。 海澄伟惊叫一声,几乎难以克制自己全速冲上顶端的冲动。他的手指颤抖着 扬向斜上方。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碎石落完后,残存的半边坛子里,居然露出 一个洞。这个坛子是中空的。这个发现带给他们的兴奋,演变成了集体失语。 只有孟蒙,他的脸色一如平常,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似乎他并不对这个发现 感到惊异。他甚至并不打算去看个究竟,而是绕着坛子周边四处寻找。这让满豹 颇感意外,似乎坛子外有更多吸引他的东西,但是,他找了一圈,仍然没有发现 什么。 看着孟蒙左手用力按住他的右上臂,他们才反应过来,过渡的兴奋居然让他 们忘记了去询问孟蒙的伤势。 好在孟蒙看上去并没有其它的伤势,他走路的姿态仍然敏捷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