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第十集:阳光之签(2) 他不能再与海澄伟和孟蒙在一起,他知道,守逸对他说的那些话,是告诉他, 不能再和任何人一起行动。而自己再与他们呆在一起,只会带来更多的死亡。如 果当时守逸没有打伤自己,他们会继续调查,而不是在医院里,受到更加严密的 保护,他随时都有可能死去。但是,从现在起,满豹必须自己去承担一切事。不 能再寻求任何人的帮助。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要干什么。 他知道,现在,他随时都可以离开,因为他受伤了。不能呆在这个" 冻人" 的医院里。他一直在想着,如何去说服孟蒙,答应放他一个人走。他想逃走,因 为他还要带走两样重要的证物:玉匙和玉简,但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从 孟蒙的视线里逃走。他不是守逸,况且守逸同样无法在孟蒙眼前逃走。他只能试 着去说服孟蒙。 20多天,他已经可以正常走路了。他鼓起勇气向孟蒙提出要求,回乌鲁木齐 养伤。 奇怪的是,孟蒙最近一直神思不属,再也没有指挥若定的气度。他似乎连听 完满豹陈述理由的耐性都失去了,很快地点了点头,更没有再度提起满豹手里那 两个重要的证物。满豹没有想到,他居然如此简单地就可以离开。他想去跟海澄 伟道别,但他忍住了。他怕海澄伟从他闪烁的说辞里,找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毕竟他现在和海澄伟有了完全一致的目标,但海澄伟却有着比他丰富得多的经验。 如果海澄伟追问那两件" 证物" 的下落,那么他就极难脱身了。 上飞机前的两个小时,满豹数次在海澄伟的病房门外徘徊,他想推门进去, 想开口向海澄伟询问杨婉茜的下落,但这已经触及到了他尊严的底线,再退一步, 他羼弱的神经便随时都有可能崩溃,于是他咬牙忍住。 离开乌鲁木齐近两个月。嫣青死亡的话题仍然没有淡化,满豹秘密地在北郊 租了一套房子住。等他的伤全部养好的时候,已经又过了一个多月了。 杨婉茜出现的时候,满豹的内心突然出现了时空断裂,他无法分辨自己置身 于何方。他想问杨婉茜是怎么找到他的,但他根本没有机会问出口。 杨婉茜一如即往地热情,从他们再见面的那一刻起,满豹的嘴唇上便不断补 充着杨婉茜唇膏的颜色,他们俩几乎都忘记了,嘴是用来说话的,而不是用来长 时间地粘在一起的。杨婉茜说她回了趟娘家。她缶口否认自己曾经给满豹打过电 话,每当满豹想问这个问题时,她都用两片火热的嘴唇堵住满豹的嘴。满豹无法 拒绝这份热情,于是他也无法追问。满豹谨守对守逸的承诺,没有告诉杨婉茜任 何事。似乎是种交换,杨婉茜也不再追问满豹是如何受伤的。 满豹满腔的疑问都融化在喷涌的荷尔蒙里,而杨婉茜再也没有提起过与满豹 生一个孩子。满豹的自信一点一点地将肉体和精神的伤驱出自己的躯壳。满豹再 也没见过杨婉茜颈上挂的那个玉匙,他甚至不确定在杨婉茜这里见过。每一次见 面,激情总是来得太早,满豹根本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思考或观察。 杨婉茜真的用连商排序法给满豹写了一封很长的情书。她对满豹说:我可以 交作业了。 满豹的神情变得古怪,他知道,自己的防线迅速溃败。他无法阅读哪怕是用 普通语序写出来的任何一段文字,更不要说是一段需要经过复杂计算的文字。他 的眼眶变得湿润,那些液体在眼里形成一团雾气,让世界变得迷离。 他把杨婉茜揽进怀里,悄悄地问她:" 我们结婚好吗?" 杨婉茜的表情变得严肃,她眼里仍然透出一丝犹豫的狡诘,但满豹并没有察 觉到,他的眼睛仍然被泪光蒙蔽着。 杨婉茜俏皮地蒙住满豹的眼睛,任那些液体沾在自己的掌心之上。满豹感觉 到杨婉茜并不柔软的掌缘在颤抖着。 " 你不要用你的眼睛来判断,你要用你的心来判断,你真的肯娶我吗?你难 道不怕我有一天会死去或失踪吗?" 满豹抓住杨婉茜的手腕。 " 我会买个手铐,把你和我永远地铐在一起,我要把钥匙丢进大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