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第二集:移魂秘技(4) 满野倒地后用尽全力站起来,他害怕李易文向他发起更强烈的攻击。满野拼 命向后退,想远离李易文,但隔离室的门锁着,他绝望地靠在门框上,他无法确 定自己刚才是否真的跟李易文交谈过,似乎李易文一直在发病的过程中。 李易文并没有再向满野发起下一波的攻击,而是蹲在了地上。 他的胸口上血再次从厚厚的绷带中洇出来,但他似乎根本没有觉察到任何的 疼痛。他拼命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似乎听见了什么可怕的声音。 满野还没有从刚才的惊惶中恢复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李易文突然倒在地上,痛苦地打着滚,但双手始终不曾离开过耳朵。 " 铃铛……铃铛……他们来了……他们来了,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 满也忘记了叫医护人员进来,也忘记了去阻止狂躁的李易文,他只是吃惊地 看着地上的血迹。 医护人员赶过来,四个人才把狂躁的李易文制服。 李易文被压在医护人员身下,医护人员给他注射了镇静剂,他的手再次被绑 缚住,但他用尽全力想挣脱,让自己的手再捂住耳朵。 李易文用尽全力向着满野喊:" 他们来了,他们来了,救我,我不想死…… " 满野想问是谁来了,但李易文根本听不见。 李易文的脸上泛起极端的恐惧,似乎死神正在极速地向他迫近。 近二十分钟的时间,李易文才筋疲力尽地停下来,镇静剂似乎发挥了作用, 李易文的表情又恢复到满野初见他时的那种呆滞中去。 医护人员努力为他再次崩裂的伤口止血,他感觉不到痛,甚至对尖锐的器械 在他身体上的移动也不产生反射的抖动。他像一具活着的尸体,所有的感官都交 还给了死神。 满野只想离开医院,他无法呆在这个令他不能喘息的地方,他已经失去了判 断力。对于李易文,他的感觉和医生一样混沌,他不知道李易文到底是清醒着还 是正在发病,他不知道该相信哪一种判断。李易文前后迥异的表现,实在没有办 法给他任何一个准确的答案。 他离开时,李易文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了,甚至连嘴里呢喃的低语也停止了。 那些低语,只是在不断地重复着" 他们来了" 四个字,这四个字让李易文显得如 此无助。没有人再会相信他说的任何一个字,他狂躁的表现已经毁掉了他作为正 常人的所有信誉,即使他从来没有患过精神病,即使他一直都清醒着,也不会有 任何一个人作出正确的判断了。 满野想像着他后半生或许都会生活在这种非常态的环境里,清醒着,却迷惑 着。满野突然想笑。其实他自己不也一样清醒着却迷惑着吗?所不同的是,他仍 然被看做是一个正常人,而李易文却永远不可能再像他一样平庸地走进那些正常 着的人群了。 满野走到医院门口时,突然隐约听见有一种神秘的铃声,他以为这是幻觉, 如同李易文嘴里的那句" 他们来了" 一样不真实。但那声音似乎又重复响起。满 野想着李易文捂住耳朵倒在地上翻滚的情景,突然愣住了。难道他听见的这种铃 声真的代表着" 他们" 来了?满也心中一动,以最快的速度向着李易文的病房跑 过去,当他到达病房之时,第一眼看见的是流了一地的血。 医护人员刚刚离开,却以再一次聚集在了李易文周围,但这一次,无论是谁, 也无法救回李易文的生命了。 李易文终于还是" 自杀" 了,他砸碎了吃饭的碗,找了其中一块最大的瓷片, 插进了自己的眼睛,瓷片直接穿入后脑,没有任何办法再可以把他救回来。 满野听见的那阵铃声是真的,并不是幻觉,这铃声终于还是取走了李易文的 性命。但满野无论如何不能向医生说起李易文真正的死因。没有人会相信他。 满野抱住头,坐在医院的台阶上。几天的时间,他看见再次惊心动魄的死亡, 每一个死亡,似乎都是专门留给他来欣赏的,或者干脆就是要在他面前死。似乎 只有这样,才能带给他最大的折磨。 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是谁?自己还会不会看见第三次这样触目惊心的死亡过程? 或者下一个就是他自己? 满野的心中充满了自责,他想,如果自己并没有出现在这兄弟俩的视线里, 或许死亡也不会存在。似乎有一种力量正在阻止他见到他必须去见的人。这种力 量几乎成功了。他只见到了李勇文的尸体,也只见到了仅残存着一点点生命的李 易文。两个人,都因为他而死,而他却活着,带着无数的疑问和恐惧活着。 几天来心中的积郁,在这一时刻充满着他的身体,他想发泄,他想用尽所有 的生命发泄,他再也不管任何人的眼光。他用力纂紧了拳头。他对着远处的空气 大喊:" 停止杀戮,把我的命拿走!" 医护人员极诧异地看着他,似乎觉得他也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