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节:今时,难舍(3) 这次他回答的迟疑了些,“对。” 轻轻在窗户上哈了口气,她伸手在上面描出心的形状,缓缓笑了起来,“那 好,”她深吸气,“顾泽楷,你听好了,一切如你所想,我用自己做赌注,你敢 不敢应局?” 等待答案的时间缓慢持久。看着窗户上的心形渐渐隐成水滴,安夏突然笑出 声来。 自己果真是有病。 若不是有病,也不会抛下自尊,就这样将自己卖给一场连自己都吃不准的局。 其实顾泽楷那天那次分手,似乎说的极其痛快,又像是在心里思考已久,只 等一个这么一个合适的时机就说出来。到了那刻,安夏才知道,这世界有一种东 西,即便你怎么努力,但还是得不到。 更可恨的是,她从头到尾得不到便罢了,偏偏还曾经有那么段时间有体验他, 感受他美好的机会,然后在还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戛然而止,连回味都没得回 味。 那段日子,他教她谈业务,他带她去见他在这个城市为数不多的朋友,他手 把着手让她认知之前从没见过的报表,他还带着她去吃从来没见过的精致浪漫的 美食。 一切一切的印记,美好的,都像是最美的电视剧一样。 仿佛像是在干燥的柴垛上点了一把火,又或者是之前这段感情便留有隐患但 却没发现,总之在那一天,两人的矛盾便引发起来。 一败涂地,再也没法捡起拼好。 还记得他当时在说分手的时候,她看着他的背影,突然便有了一种再也不能 见到他的恐慌,便抓住他的胳膊,说,“顾泽楷,我错了行不行?我不要分手, 你凭什么这么就和我分手?” 也知道自己没出息,但是那样的卑微,只是想再抓一次他的手。当时只是想, 这样分手,太容易认输。 可是顾泽楷的坚硬绝情,远远的超出了她的想象。 他当时看着她,唇角似乎还有几分微笑,温和的上扬,勾抹的却是薄凉, “安夏,如果我们还能再一起,但是注定不会有婚姻,看到我和别人结婚,你却 只能当地下者不能有怨言,而且,还不能问我要责任,只是彼此愿意你还愿不愿 意?” “顾泽楷,”她当时完全愣住,“你那意思是,要我做你的情人?” 他唇角笑意渐深,如同刀子一般划进她的心里,她原以为是她看错了他的表 情,可是他的声音如此清晰,“是啊,你愿不愿意?” 待下去干什么?难道还要继续受羞辱?所以,她只能用力的甩他一巴掌,那 样的力道简直是本能,然后泪水肆虐,再一次落荒而逃。 当时是怎么说来着?是趴在床上说一辈子都不要见他,她追他这么久,从来 就没想到过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是人真的会因为各种理由食言呢。当时恨不得掐 死他的心都有,现在不还是坐在这儿又找上来了? 她是多么傻的一个人,自取其辱,还会在同样的地方犯贱两次。 或许,她现在作出这个决定,只像是不甘。 仿佛还是之前的样子,安夏坐在楼下的咖啡厅等他。其实仔细想想,她等他 的日子还真是很少。在那段很美好的时光里,一般都是他等她的来临。然后在看 到她的时候皱眉看表,那意思即使是不说话她都清楚,所以识时务的小猫似的腻 在他旁边道歉,列举各样不能及时到达的理由。 其实哪儿有那么理由,她也知道自己的理由烂俗蹩脚。真正的原因只有一个, 为了见他,每一次都要认真梳妆。 她希望他见到的每一次她,都能是美丽而又鲜明的。这样,就算是以后分手 他也不会轻易忘记。 想到这里,安夏不由的笑了笑,原来这段恋情从一开始她便没有打好主意, 再甜的时候,也未雨绸缪的想过分手。 顾泽楷有车,自然来往方便。果真,过了几分钟,便见他走了过来,依然是 上次见他那个模样,身穿浅色大衣,整个人显得身形颀长且儒雅倜傥。 然后,招呼侍者,点菜,为她叫来她喜欢的蔬菜汁。若不是他脸上的表情冷 漠疏离,安夏甚至有一种错觉,那就是一切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