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腐烂的肉,破败的心(5) " 甭让他照顾自己了,还是让他找个妞照顾他吧!他以前净照顾你了,现在 也轮到他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陆大凤说。 " 还是我哥们儿疼我啊。" 路凯说。 " 路凯,我有样东西想还给你。" 我掏出了他家的钥匙托在手心里。 " 是钥匙吧?" 路凯看都没看就猜中了," 算了。彩虹,我也别说把那个房 子送给你的话,我知道你的脾气,我要是这么说了,跟打你一大嘴巴一样。你就 看在咱们同学那么多年的分上,去替我住几年,别让那房子太空了……我不想等 我再回来的时候,里面连点人味都闻不着……" 那串钥匙就僵在空中,海风掠过,轻易给它刷上了冰。我不知道是我的手太 冷,还是我的心太冷,竟然温暖不了它。一直沉默的小三慢慢走了过来,拿过那 串钥匙,随手一抛,丢进大海,我能感觉我和路凯的心都跟着它一起沉了,但我 们谁都没有说什么。 " 该走的就了无牵挂地走,留下的也别牵肠挂肚,一串钥匙算怎么回事?" 小三干得无情,说得更绝情,奇怪的是我们还觉得她有道理。 " 路凯,你还记得你当初说的话吗?你说你欠我一个人情。" 小三突然冷冷 地问。 我不知道小三这个时候怎么想起这件事了?她是不是不想让路凯走?她的眼 睛里闪出那种骇人的光,像只小兽。 " 记得。" 路凯说。 " 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想还我这个人情吗?" 小三面对着大海,风把她瘦瘦的身体吹得摇摇摆摆。 " 你说。" " 现在陪我去游泳!" " 好!" 路凯二话没说就开始脱衣服。大衣、西装、领带、衬衫、西裤、毛裤、秋裤, 一件件扔到沙滩上,只剩下一条内裤。小三也没含糊,就像和路凯比赛似的,也 脱得只剩下了内衣。我和陆大凤全看傻了,真不相信这么冷的天他们会跳到海里 游泳!今天出门时我妈还叫我多穿衣服,说夜里的最高气温是零下十一度,千万 别冻出神经病来……他们不会已经冻疯了吧? 小三拉着路凯的手走进海里,我想叫住他们,被陆大凤给拦下了。他对我说 :" 就算小三想拉着路凯去死,你也别拦着,就让他们死一块吧!如果他们没死, 路凯就还是那个路凯,小三也还是那个小三。" 后来小三跟我说,她当时还真有一种想拉着路凯和她一起死的冲动。她的水 性比路凯好,扎个猛子进去拽住路凯的脚,他们俩再浮上来绝对就是一对殉情的 鸳鸯!反正路凯这一走她就再也看不见他了,还不如和他一起死了好呢!何况淹 死的人通常会浮肿,也能满足她这一辈子死也胖一回的虚荣心。她就是这么想的, 她也真这么干了。 当小三确定他们已经游得足够远,我们看不见他们的时候,她一个猛子就钻 进了海底。哪知她刚钻进去,路凯也跟着钻了进去,还没容得她下手就把她拉了 上来。他以为天气太冷她抽筋了才沉下去的,特紧张,嘴唇都冻白了,还一个劲 儿地问她有事吗?小三心里这个气呀,心想,我靠,我能有什么事?我就是想拉 着你一起死!路凯见她不说话,还一个劲儿地往下沉,以为她真出事了,急得哭 了出来,死死地搂着她喊:" 小三,你不能死!你不能死!你要是死了,我去爱 谁呀?" 路凯的这一句话算是把他自己给救了,小三扑腾了几下,假装抽筋好了,就 和路凯相互鼓励着游了回来。最奇迹的是,他们在这种天气下进行冬泳活动,事 后除了打了几个喷嚏,什么事都没有!经过我缜密的分析得出的结论是,他们两 人都喝多了,感觉系统失灵,压根儿就没觉得冷,所以才能安然无恙。这两个神 经坏死的家伙如果不在一块比翼双飞,那简直就是对琼瑶最无情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