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死亡捎来的口信(5) 李长江当然没有应酬的心思。这天晚上,他草草打发了他请来的客人。 客人拉着李长江不放手:长江啊,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李长江看着客人那张脸,真的就想一拳打过去了。 但是李长江当然没有。李长江是一张笑脸,就算僵硬,也是笑脸…… 这天晚上,梁国辉和郑洁躺在床上,背对背…… 李长江和白晓燕躺在床上,也是背对背…… 李长江试图示好,但是手被白晓燕推开了。 朱院长这天找梁国辉,梁国辉以为是过问官司的事,没想到朱院长却是向梁 国辉透露,想晋升梁国辉做医院的副院长,主管医院的业务。 梁国辉一口拒绝了。 朱院长生气了,问梁国辉有什么理由。 梁国辉说:总之我有我的理由。可我暂时不能说。 朱院长说那我培养了你半天,该你挑大梁的时候你拒绝?你什么意思?你对 我有意见,对医院有意见?……还是说病人告这么一下子你就受不了了? 都不是。您应该挑一个有远大前途的人。 朱院长怒了:那你呢? …… 朱院长生气地说:我告诉你,医院里有前途的不只你一个,你不是没有竞争 对手!如果你不努力争取,这个职务就会跟你擦肩而过。 那就擦肩而过吧,我不在乎。 朱院长急了:你再说一遍。 院长……我不在乎。 梁国辉问朱院长官司的事能不能移交,交给三病区的副主任和律师共同处理。 朱院长诧异:为什么移交?为什么你不亲自处理? 我没时间。 朱院长真生气了:梁国辉,我快不认识你了! 梁国辉独自走在医院的走廊上,光线斜照着梁国辉孤独的脸。 走廊上有铁栏杆。梁国辉脸上的光线时阴时晴。 跟梁国辉擦肩而过的病人纷纷和他打招呼:老大! 弄得梁国辉不像是一个大夫,倒像是个监狱的典狱长或者黑社会的流氓老大。 这天,在阳光精神病康复医院的草坪上,小男孩赵毛毛紧紧拉住了一个中年 女人苗金秀的衣襟,叫着妈妈我想你,妈妈我给你吃的。那女人挣脱了小男孩的 手,不耐烦地叫着:这是谁家的孩子啊不好好看着,怎么乱叫人啊,瞧把我这衣 裳都弄褶子了,撒开,撒开,撒开……终于,她抬手给了那孩子一巴掌,别管我 叫妈!我还没嫁人呢!将来叫我怎么嫁人哪! 她连打带踹地挣脱了那孩子,走了,走向病区的深处。 那小男孩,确是她的亲生儿子。她确是孩子的亲生母亲。人子之情,精神分 裂的她早已不记得,亲生骨肉已经完全不认识了。 梁国辉抱起了那含泪的孩子,他自己的眼睛里也微微含着泪,尽管,他已经 见过了太多这样的悲剧……因为他想到了自己的儿子,作为一个父亲,无法伴随 和护佑着他长大成人,再没有比这个更让他难受的了。 梁国辉回头,看见助手华硕正看着他……梁国辉掩饰掉自己的眼泪。 华硕问梁国辉为什么拒绝做副院长的人选。 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 华硕觉得梁国辉太奇怪了:谁招你了? 命运! 华硕以为是玩笑:啊命运!命运!命运跟梁国辉梁大夫开什么玩笑呢? ……谋杀。 华硕笑。 …… 华硕对梁国辉一脸的仰慕:咱们医院你是头牌老大,你不做副院长让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