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简筱所在的金嘉公司是一家民营企业,下属的几个子公司都是商场、宾馆、酒 店等服务性质的行业,一个星期员工只有一天的休息日,一般周六她还是要上班的, 只不过不象平日里紧张,跟值班似的,没什么事。 简筱的办公室在二楼,桌子靠窗,她就喜欢坐在那里望街,街上的热闹和转瞬 消逝的一切,从上而下地静静的旁观着,满大街的人都象是从眼皮底下匆匆的过客, 也有周而复返地,那就是一些沿街叫卖的小贩们了,他们而高亢时而婉转的叫卖声 时起彼伏,简筱还经常会看到小贩们被城管追着到处跑的狼狈样,她有时会想,他 们哪错了,跟狗撵兔子似的?! 有时候简筱还会冷不丁地看到一两个熟人,比如现在,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影正由着马路一端走过来,看行走的方位感象是要去步行街悠荡,她怕认错人,站 起了身子往外探头细看,没错儿,是严娆,好久没有跟她联系了。自从跟丁卫好上 以后,她一有空余的时间就得忙着动脑子幽会一场,约会完了,还得从如梦幻境中 回到现实,打理生活。 女人有时候如果内心有寄托了,那另一个女人对她来说就会连个伴都算不上了。 今天简筱感到很无聊,她试着叫了一声严娆,然而大街上太吵了,她的声音还 不能算是河东狮吼,她自然听不见。 严娆好象跟一个卖栗子的小贩讨价还价,停了下来。于是简筱趁机抓起桌上的 电话,按了几个电话号码,拿着手机站在那里等着严娆接电话,一付微笑的表情。 果然,严娆从容的掏出手机,看了一下电话号码,就狐疑地抬起头往楼上找寻。 简筱说,我在这儿呢,她挥了一下手。 看到了。严娆也向她招了招手。 有空吗?上来坐坐吧,我一个人。 好的。严娆答应着,她关了电话,付了小贩的钱,捧着包糖炒栗子就进了金嘉 公司。 简筱早就开了门在等着她了,看她的第一眼,就觉得她气色灰暗,也没有化妆, 一个不化妆出门的女人不是天生丽质,就是没有心情。虽说严娆也算是丽质天生的 一个女人,但怎么说也过了不化妆的年岁了,二十八岁的女人是没有自信让自己素 面朝天的。 相反,简筱看上去却容光焕发地,脸上只上了一层淡淡的粉底,就显得肤色很 亮了,眼睛带水一般的神采奕奕。 严娆进了她的办公室就往墙壁上的仪表镜前一站,女人天生见不得镜子。 不用照了,郁闷都在你的脸上写哪,严娆!简筱在指间玩弄着一支中性笔,看 着她说,头发也没打理,前撅后翘地。 严娆听了更是气馁似的,遂然朝着镜中的自己斜了一眼,一扭身转了过来,管 它呢,乱就乱吧。她没有坐为客人而设的沙发,而是拖了一张椅子过来,坐到简筱 的对面,鼓着腮帮子问,我是不是很丑? 简筱伸手抚了一下她的脸颊,逗她说,是呢,连这酒涡都象是好久没滋润了! 没心思,笑给谁看呀。严娆意兴阑珊地剥着栗子。 怎么说?还没捅破那层纸窗户呀?简筱问。 别提了,都差点撕得没面子了,你不知道,他从来不打电话给我,总是我打电 话找他,有时候人家还显得很不耐烦。有一次我打电话给他听我为他点的歌曲,完 了,问他喜欢不喜欢那首歌时,你猜他说什么,他说‘小姐,电信是要收费的。’ 严娆说完后自叹又自嘲。 天,这不是搞笑嘛,简筱忍不住笑了,这男人还真有气女人的本事。 鬼知道,简筱,你说我是不是特别贱,心里就是想嫁给他。严娆说这话的时候 眼里有流动的光影,真的想嫁了?简筱郑重其事的问她。 她点了点头,其实我知道他也有点喜欢我的,并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所以我 才不肯认输。 或者,男人有时候需要来点佐料,冷拌一下? 问题是我冷不下来啊。 简筱换了个表情,很无可奈何的样子。正要安慰她几句儿,电话响起来,她接 过来一看,是丁卫的,看了一眼严娆,犹豫了一下,还是故作大方的接了过来。 丁卫问她在上班吗? 正在上班呢,有什么事吗。简筱尽量在严娆面前表现出跟一般的朋友通话的神 情。 想你行不行啊。 耳朵里传来的蜜语甜言令简筱心里舒坦得就象刚才剥进嘴里的一颗栗子,甜蜜 蜜地,但脸上仍不露声色。 一边的严娆看她在接电话,也无聊地拔起手机,接连拔了好几遍,都没拔通, 皱着眉头把电话往桌上一放,自言自语地说,在干嘛呢,总也不通。 简筱看见她沮丧的神色,有些不好意思,就对丁卫说,我有朋友在,不跟你聊 了,等上课时再聊吧。 她晚上的那两节课已经成了他们约会的暗号了。 丁卫说,好吧,不过我中午要到你们酒店吃饭,李越请客呢。 哦,我知道了。 你能不能作陪呀? 美得你!你在那等着吧。简筱笑着跟他到别,再见。说完收了电话。 今天准备怎么消遣,严娆? 想找他请我吃饭呀,可是刚才打电话了,占线。 那再打呀。 不打了。严娆赌气似的,今天晚上再约他吧。哎,简筱,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出 来喝茶好不好,你帮我看看,看他值不值得我这么追下去。 啊?!简筱还是第一次看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如此用心,不由得深有感触,她 想了想,今天晚上是真的有课,跟丁卫的“课”是上不了了,她倒真有了好奇心, 想看看让严娆丢魂的男人有什么样的魅力。 两个女人对一个男人,他要是怕了怎么办,呵呵。简筱心量把话题放得轻松。 这倒也是,严娆歪着头想了一想,或者我们再约上李越。 李越?!干嘛?简筱吃惊地问。 严娆朝她眨眨眼,你干嘛这么紧张,人多为我驾势嘛。 我简筱语塞,严娆一直猜想她跟李越有什么,她倒不想解释,越涂越黑,只是 笑着说好吧,好吧,随你怎么说。 那就这么说定了哦,在步行街的爱琴海酒吧,七点怎么样? 七点?不行,不行,我来不了那么早,晚上我还有课,九点吧。 哎呀,就少上一节不行吗,把我这事摆平了,我天天找人给你补课。 呵,瞧你急得,矜持点好不好,简筱说她,那我就牺牲一节课吧。 这还象朋友。严娆朝她笑着,我先到在那等你。 嗯,好吧,就这样。 两个女人露出会心的微笑。 简筱提腕看了看时间,快下班了,呆会丁卫要来酒店吃饭,说不定李越还真的 能让她也一起过去,她可不想在这里跟这两个男人面对面。 跟严娆分别后,中午就回了家,肖汉明今天在家带着竹子,简筱告诉他说晚上 可能要迟些回来,并笑着跟他说了严娆约会的事儿。肖汉明倒不太赞成她去,他说 少管这些婆婆妈妈的事情,惹得一身的腥。简筱听着不太舒服也不想理会他。 有时候她看着肖汉明也会犯心思,自从跟丁卫好上之后,一周总是要好上一两 次“课”的,这种事情根本就没有初一做,十五算了之说,刚开始的时候她看肖汉 明的眼神儿还有些散乱,不敢正视,后来跟丁卫象是游戏者上瘾了一般,越来越老 练,处理的态度也越来越圆滑。她凭着的也就是肖汉明对她的那份信任,以至于这 么久了,他们还真没遇上什么风吹草动的事儿。 他们的戏做得都很好,几乎没什么破绽。 下午上班的时候,简筱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象是要出什么事情。可能是惦记 着严娆晚上的那一场约会吧。她想给丁卫打个电话,可是打了半天都是关机,他这 是到哪去了?索性什么也不想了,到隔壁的客房中心转转,看蕾蕾在不在,问一下 姑的病怎么样了。 可是值班的小姐告诉她,詹蕾蕾是晚上的班。 简筱只好等到下班时再找她了。 这个下午如果真的就这么无聊也就罢了,偏偏在她快下班的时候发生戏剧性的 变化。简筱收拾了一下正准备离开办公室,丁卫打电话找她。 简筱接过来就嗔怪着问,你下午干嘛了,把手机关了? 我酒喝多了,睡觉呢。 哦,原来这样啊,现在醒了? 是的,宝贝,我头痛。 谁让你喝那么多酒了?简筱不悦地,语气里油然生出一些怜惜来。 他在那里还打了个哈欠,慵懒的笑了一声,我别生气,你一生气我更容易上火 儿,那头就更痛了。 你呀!有没有喝些浓茶,醒酒的。简筱看了看房门,压低声音说。 哪有啊,我现在正渴呢,宝贝,你来好不好? 你在哪呢?简筱惊讶他说出这样的话来。 就在你们宾馆呀,五0 六房间。我今天喝多了,李越开了房间让我睡觉,我一 觉睡到现在了。 天哪,你疯了 ,这是金嘉宾馆哦。简筱认为丁卫的酒真是喝多了,想得出来 说。 我知道,可是你不是下班了嘛。 下班我要回家的啊。 先来看看我再回家嘛,我想你了,丁卫在那发出病猫似的哼哼,没事的呢,这 是宾馆又不是你家。 简筱的心被他那语调吊得痒痒地,她的理智告诉她,不能听他的,还是回家吃 点晚餐上课去,但身体的某处却乱个不停,她听不得他那感性十足的声音。 快来吧,宝贝!乖点。 你简筱拿着电话,在房间里转了几个圈以后,决然地拿起包,她决定冒个险去 看看他,或许只是看看他吧。 简筱又磨蹭了一会儿,等到各个办公室里都传出同事们离去的声响,她才走出 自己的办公室,去乘电梯时,看到客房中心的值台前已经换了詹蕾蕾,她想了一下, 跟她打了个招呼,蕾蕾,我正想问你,姑的病好点了没,我让你姐夫给她开了一些 药,明天我带来给你捎去。 詹蕾蕾正在忙着交接班,见了她笑了笑说,谢谢你,小小姐。下班了? 嗯,你今天晚班? 是呢。 那你忙吧,我先走了啊。 好的,再见。 姐妹俩彼此笑了笑,她们在公司里一般很少说话,只是一笑而过的时候居多。 但是那一闪的笑意中,自然不少于一份亲切。 简筱跟詹蕾蕾说完话就进了电梯,电梯里没有人,她没有按往一楼下去的按纽, 而是按了五楼。到了丁卫住的房间,她刚一敲门,门就开了。丁卫象是专门躲在门 后等她似的,一把就将她拉进了怀里,关上门就亲昵地要吻她。 简筱的腿一下子就不争气地发软了,但是嘴上还勉强抗拒着,丁卫,别闹。 丁卫看上去酒劲刚过,一付衣衫不整地的模样。 他揽着她的腰,坐到床上,简筱压根没有想过自己会到开钟点房的地步,她可 没有这份心情,要知道这里可不是一般的地方。她执拗地挣脱他的怀抱,这是一个 标间,一张大床,床上已经被他睡得七凌八乱了。 他有些暧昧的看着她,房间里厚重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只开着床头灯,很 昏暗的感觉。 她从床上挪坐到沙发上,交叠起双腿,她想离他尽可能的远一些,并且看着床 边的丁卫笑。 他看着她那戒备的样子心里直乐,情意浓浓地对她伸出了双手,来吧,宝贝。 干嘛?简筱还是保持着自己的姿势,笑容看上去很静。 我知道你是在等我邀请。他笑得很迷人,伸展着双手从床边站起来,拉起了她 的手,过来,到我身边来坐。 简筱想说不行,但还是身不由己地被他拉了过去。再一次坐到床边,再一次被 他拥进怀里,丁卫就不放过她了,跟每一次一样,她已经熟稔他的步聚和方式,他 们深缠不清。 他的手他的吻他的呼息他的体温都在坚决地推倒着简筱的一切防线。 你别把我的衣服揉乱了,她在他的耳边说。 没事,宝贝,一会儿就好他就那样把她压倒在床上,她就那样半推半就地在他 的身下,心里虽然忐忑不安,但还是抗拒不了他的情潮,就在一浪一浪的情潮漫过 她的理智的时候,他已经要了她。的确是很快,他就发泄了自己,他应该更快一些, 立马起身的。他就恋在她身上休息了一小会儿,就出事了。 客房的门一下子开了。虽然只是轻微的一响,却依然令简筱失魂丢魄了,两个 人闪电般的分离开来,推门进来的人呆住似的站在那里,丁卫很尴尬地转过身去提 裤子,简筱则坐起身子慌乱的拉下裙子,连内裤都没有穿好,就那么呆愣着坐在床 边上。 丁卫没好气地匆忙整理好自己的衣衫,看坐在床前吓得有些变脸的简筱,心里 十分不安。他想安慰她几句,但他觉得现在是怎么解决这个冒失鬼的事情要紧,想 到这里,他倒镇静了,一个服务生而已,或许她也不见得就认识简筱,公司那么多 的人。他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把这个服务生的嘴给套住。 你怎么可以不敲门就进来了?他压住羞恼用先发制人的表情地对詹蕾蕾说。 听到他问话,詹蕾蕾的目光从简筱的身上转移过来,刚才她的确有一阵心慌, 不知如何是好。这事的确是玄乎了那么一点点。今天跟她交接班的同事走得很匆忙, 根本就没有跟她说这个房间有人,房态上也没有记录,看来是她漏记了,或许是经 理们单独开的房间。她是按着房态过来查房的,谁知道会出现这种状况。 看着那个象做错了事一般窘迫的跟孩子似的简筱,她的心里第一次找着了一种 平衡。这样一个大家闺秀一样的女人,怎么也喜欢偷人?床前,不应该有那么狼狈 的女人,有那个女人也不应该是简筱,那个在她心里很优秀的姐姐,这怎么可能! 她没有回答丁卫的问话,只是很倔强地站在那里,是简筱让她倔强起来,让她 觉得不用回答他的话。她看着他们。 简筱的心里也有说不出的矛盾,蕾蕾让而羞愧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庆幸,幸亏是 蕾蕾,要是换了别人,后果或许更难预料。 你还站在这干什么?要我找你们经理投诉去吗?丁卫这根本就是在吓吓唬詹蕾 蕾。 简筱却示意他别说了。 你先走吧。她说。 没什么的,简筱,我们一起走吧。丁卫伸手去扶她。 不!还是你先走吧,我在这呆一会。 为什么?!丁卫不答应,不行。 她是我妹妹。没事的。 哦丁卫感到事情不太严重了,既然是简筱的妹妹,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不过, 他不想留下她一个人在这里,既然是自己人,就更应该走了。 简筱的心情是丁卫所不能理解的,她不想在詹蕾蕾的心目中留下个阴影,她异 想天开的认为能找些什么理由来弥补一下,或者说她想让蕾蕾能将就的认可一下自 己,虽说不容易,但是她们是姐妹,凭着这一点,她想试试。 丁卫看她决定的眼神,只好温情地拍拍她的肩,又看了一眼依然站在那里一动 不动的詹蕾蕾,说了一句,我晚上给你电话,然后就拿起自己的东西,走出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姐妹两个人了。 简筱站起身来,进了一趟卫生间,她需要一点独自思考的时间。 当她出来的时候,她看到詹蕾蕾已经把床上收拾好了,床上已经一点痕迹都没 有了。在简筱想来,有多少在酒店里风流的男人和女人们的痕迹就这样在服务生的 手里一次一次的理净,抹平了。她也相信上天还是对她挺厚道的,如果说两个人的 事情算是隐私,而现在成了三个人的秘密了。而她有信心,相信这个表妹会帮她保 守这个秘密的。她甚至觉得自己不用想着法儿应付于她,因为她们之间有血亲。 简筱看着窗外,她把刚才在卫生间对着镜子表现镇静的表情拿了出来。 蕾蕾,对不起。她是这么说的。 詹蕾蕾忙完了,才转过身来面对着她,她说,你不应该做这种事的。 简筱的眼里露出一丝别人无法理解的痛楚,她想用这种神态跟她交流,蕾蕾, 有些事情我也说不清楚,你不会明白的,蕾蕾,男人跟女人有时候是命运的安排。 简筱想用一些虚无宿命的东西来解释自己的出轨给她听。 别跟我说你们偷情却自欺也欺人的那一套说词,用我们乡下的话来说,其实就 是偷人。 你,你真的没有经历过婚姻,你不懂的蕾蕾。 哈,我告诉你,我是从男人堆里爬出来, 从女人堆里滚出来的人,男人和女 人之间没有什么我不懂的。詹蕾蕾笑了两声,然后用很遗憾的目光看着简筱说,你 是我们家族嫁得最好的女人,我们每一个人都很尊重你,都以你为榜样,原来你也 这么低贱,并不比我高强到哪里去。 简筱愕然! 我们跟你们不一样!她有些羞恼了,因为詹蕾蕾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没有跟着她 的思想走,而是很有主见地带血一般的指责了她。 她怎么能跟她相比呢,她的情感不脏,肉体的被玷污也只是一种相对而言,她 有什么资格这么说她!她不能让她因为这件事情而把自己看得低贱了,你要搞清楚, 蕾蕾,我不是妓女。简筱说了这话来惹恼了詹蕾蕾。 也没什么不同,如果说用有没有金钱来划分,那只能说你们这种人更傻逼一些。 住口!蕾蕾,你不可以这样看我。简筱的眼泪噙在了眼里,她强忍着不让它们 落下来,那样会更让这个历经风尘的女子看不起的。 我看你也算个逢场作戏的女人罢了。妓女交换的是肉体和金钱,你们交易的是 虚情和假义,我敢打赌,这个男人不会爱你太久的。 逢场作戏!这四个字令简筱镇动了。她不能不承认她说得很尖锐,刺到了她的 痛处,这么些日子下来,她一直在给自己找个理由,说爱,是牵强的,她自己也知 道。如果这样算是爱,她和丁卫可以去爱好多人,好多。 她只是一个寂寞的女人,喜欢偶尔逢场作戏,过一把瘾罢了。 沉默,说再多已经多余,只有沉默。 正在这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两个人都被惊动了。詹蕾蕾去开门,进来的居 然是是李越,他显然是来找丁卫,见到她们两个,有些疑惑,你们怎么在这里?这 里的客人呢? 走了。詹蕾蕾看了简筱一眼说。 哦,什么时候走的?简筱,我以为你早走了,怎么在这? 李越的问话,令简筱一时难以回答,倒不是不会撒谎,只是对着詹蕾蕾,她还 真不太习惯明目张胆的说谎。 不过,如果先前换成是李越,简筱现在就难以原谅自己的麻痹大意了。这就是 女人的虚荣吧。 所以,她还是说了假话,在这个揭开她全部面纱的表妹面前。 我来找她,有点私事。 哦,那现在走不走?李越好象对詹蕾蕾不是太感兴趣,也没有深问。 这就走一起走吧。他在门外等着她。 她看了一眼詹蕾蕾,后者一副无表情的样子,她也没有再说什么,跟着李越走 了。 不管怎么说,她觉得还是姐妹。 李越有很多事要忙,只提了一句晚上严娆约会的事,问她怎么想的。简筱的心 里乱得很,根本没听明白他说什么,只是一直点头。 跟李越分开之后,简筱没有回家,出了这种事情,她的心无法平静地面对肖汉 明和竹子,她一个人在街上行走着,并不是想解决什么,只是想心量把事情往心底 下压压,不要浮在心口上,让她噎着块肉似的,舒服不起来。 她也没去上课,也不知道在街上走了多久,有电话打了过来,是严娆的,她说 我们都到了,就等你跟李越了,你在哪儿呢? 是的,她在哪儿呢?简筱看着满街的霓虹,一时有些错乱的感觉,她这是要到 哪儿去呢?忽然她想去严娆那里了,去酒吧,去喝酒,虽然她根本不能喝酒,但是 今晚她想喝,而且要喝得一醉方休。于是她对严娆说,我马上就到。 关了电话,简筱就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爱琴海”酒吧而去。 -------- 西陆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