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情深(3) 瞅着炕上的小爱,二爱恨铁不成钢:“小爱!你咋就这么不争气不懂事?!你 是不是想活活气死你姐呀你!”小爱焦躁地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给我吸一口, 就吸一口,行不行?”二爱一个巴掌扇到小爱的脸上:“你还要吸!我咋给你千叮 咛万嘱咐来着?你都不听,又跟着他们学坏,你咋这没记性的你!” 小爱被打清醒了,一骨碌坐起来,拉住二爱的手哭了:“二姐,给我些钱!让 我再买点白粉吸好不好?我难受死了二姐!” “没门!再难受也得给我忍着,戒了它!你根本就不知道它的危害!赶时髦也 不能干这种事!”二爱气呼呼地说。 小爱跪在炕头涕泪长流:“二姐,我浑身骨头都在痒在疼,你不知道我有多难 受,求求你了给我钱让我去买……”二爱黑着脸不理她。 小爱闹腾了一会儿,渐渐睡去了。 二爱泪如雨下。她想,小爱这个样子,千万不能让大姐知道了,她一知道,眼 睛非犯病不可。医生可是说了,大姐惟一的左眼很容易爆发青光眼,千万不能受刺 激。三爱的病刚刚好,小爱又摊上这种事情,自己真是担子不轻啊。 正抹着泪,王警超回来了。二爱赶紧问:“有什么办法?” “戒毒所远在省城。咱们都有工作任务,一时去不了。书上说除了药物治疗外, 强行戒也有效果。要不就先在家里强行戒一段时间,试试看能不能戒掉。”王警超 无奈地说。 “唉,那就先这样吧,不行再说。”二爱叹息着。 瞅着昏睡的小爱,二爱默默地发着呆。她轻抚着自己高高隆起的小腹,心想, 将来一定要从小教育好自己的孩子。 一觉醒来,小爱好多了。她坐在炕头上低垂着头,不敢看二爱和王警超一眼。 王警超递过来一块热毛巾,二爱接过,仔细地为小爱擦干净脸和手。王警超又 端来了饭菜。 “饿坏了吧?先吃饭。”二爱将勺里的饭吹温了给小爱喂。 小爱忐忑不安地吃着,吃完了,精神好了一些。 二爱和王警超坐在了她身边。 “小爱,你给二姐好好说,谁让你吸上的?” 小爱看了二爱一眼低下头不吱声。 “说呀!”二爱声音不由提高了八度。王警超赶紧示意她冷静。 小爱瞅着王警超,似乎难以出口。王警超起身去了前窑。 “我……来例假肚子疼,二毛给我吃了一种药,肚子就不疼了。后来我就离不 开了……” “又是二毛!我告诉过你多少回,他和他爸都不学好,都被抓了几回了,你咋 还和他混?!”二爱生气地说。 小爱又不吭声了。 “做人要有头脑和理智,要分清好人和坏人,更要有决心和坏人断绝来往。你 都这么大了咋还不懂这个道理?你看看你那个样子,为点毒品就把自己弄成那个德 行!”二爱越说越生气。 王警超给小爱端来一杯水。小爱慢吞吞地喝着,脑子里在盘算:这下糟了,二 姐和姐夫一定要收拾二毛了,得赶紧给他说去,让他到外边躲上几天。别再把他抓 进去了。 小爱下了炕就往外走。 “哪里去?”二爱一把拉住她。 “我……去小燕家拿回我的熨斗。” “我给你去拿。从今天起,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家呆着,不许出门!”二爱厉声 地说。 这时王警超他妈打来了电话,问二爱和王警超今晚是否在家吃饭。王警超征询 二爱的意见,二爱说,给爸妈说,咱们这段日子在老窑住,暂时先不回去了。王警 超他妈不悦了,说下个月就要生了,还成天在外头晃荡,不像话!赶紧让二爱跟单 位上请产假!王警超赶忙解释,说单位这几天实在太忙,住在老窑离单位近一些, 忙完这几天就让二爱请假回家住。王警超他妈才稍微平静了些,一再叮嘱王警超要 注意照顾二爱。 二爱刚去上班,小爱就赶忙往后街奔去。这一晚上可把她给憋坏了,她只盼着 赶紧见到二毛。 二毛的家里,二毛和小三还有马大玲正一起吸食着海洛因。 “嗯,真舒服啊,憋坏我了。”马大玲迷起眼自言自语道。 “小爱也该来了吧?”小四说。 “哼,她爱睡懒觉,这会肯定还睡着呢!”二毛说。 小爱一肩撞响了二毛家的门:“二毛,快!快开门!”二毛赶紧打开房门。 “二毛,你快赶紧跑!我二姐知道咱们吸毒了!”小爱气喘吁吁地说。 二毛眼睛顿时瞪得老大:“那可麻烦大了!你二姐知道了这事非把我关进局子 不可!” “谁让你啬皮不多给我点?昨天我去山上看我爸,在坟地上就发瘾了,让我姐 夫给逮了个正着,硬把我背回了家。我二姐还放话要收拾你呢!”小爱担心地说着, 从马大玲手里一把夺过白粉吸了起来。 二毛恶狠狠地骂道:“贱货!都是你把老子给连累的!你他妈的咋那么不小心 呢?!” “你骂谁了你?你妈才是贱货!”小爱凤眼圆睁。 “那你咋把老子捅了出去?”二毛气势汹汹。 “那你说是谁让我吸上的?老娘还没找你的麻烦呢!”小爱不甘示弱。 正说着,有人敲响了门,二毛示意小三去看。小三从门缝里看了看飞快地缩了 回来:“是小爱她二姐!咋办?” “不要出声,装作没人在。”二毛镇定自若。 小爱着急地想,这下麻烦了,二姐肯定不会饶了他们的。 二爱边喊着“开门”!边在门上踹了两脚。半天过去了,没有人开门。二爱又 猛踢了一脚门:“孙二毛!你给我把小爱交出来!我告诉你,你已经犯了法!我不 会轻饶你的!”还是没有人应声。二爱等了好一会儿看没动静,就挺着大肚子气呼 呼地走了。 小三揭起窗帘望了一眼,说:“真的走了。”四人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