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春天(2) 梦葵稍大一点了,三爱就教她唱信天游,小小年纪的梦葵竟然很快将歌剧《 蓝花花 》唱得有腔有调声情并茂。 周日,三爱在房间里忙碌着布置家,梦葵就 在窗外的花丛里唱着歌,捕着蝴蝶,三爱听着偶尔望上一眼,眼眶就不禁湿润了, 心中涌过阵阵暖流,忍不住将她搂过来亲上半天。三爱问她:梦葵,你的眼睛是干 什么用的?她说看东西;嘴巴是干什么用的?她说吃东西;那么脸蛋是干什么用的? 她说让爸爸妈妈亲的;那还有什么用处呢?小梦葵难住了,想了半天,说我知道了, 是挂米饭用的!她又认真地问三爱,妈妈,我是吃你的奶长这么大的吗?三爱说是 啊。于是她一脸崇拜地望着三爱说:那你的奶一定是纯牛奶吧?乐得三爱和王涧前 仰后合。 小梦葵喜欢朗诵唐诗宋词,还喜欢自己编一些可爱的词。三爱就给她弹着钢琴 伴奏,让她在琴声中悠悠地朗诵,王涧则坐在沙发上陶醉地眯上眼倾听。一家人常 常共同完成一首歌或一幅画。 每当这个时候,三爱的眼里就不由涌出泪花,她被这幸福感动得无法形容,她 是多么爱她的男人和她的女儿啊。 可是大姐和二姐却永远地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三爱的心里又一阵难过和心酸。 她想,放假了就带梦葵回趟塞北,让她见见她的亲姨姨们。 小梦葵上了幼儿园。每天由司机开着奔驰车从幼儿园接回家。这天傍晚,三爱 在家左等右等不见梦葵回来。电话铃响了,司机小李在电话里焦急地说梦葵哭闹着 怎么也不上汽车,非拽住别人的自行车要坐上去回家,惹得周围许多人围观。三爱 连忙赶到幼儿园,梦葵还在大声地哭,一副很伤心委屈的样子,说她就是喜欢坐自 行车嘛。三爱连声向被拽住车子无法行走的家长道歉,对梦葵说,跟妈妈回家,妈 妈不光明天就给你买自行车,而且天天让你坐自行车回家,还要让你学会骑自行车 自己回家。梦葵方才愿意上车。第二天,三爱就买了自行车,开始自己亲自接送, 她想,梦葵的条件是太优越了,得有意识地制造点困难,让孩子从小养成艰苦朴素、 勤俭节约的好习惯。 假日里,三爱带梦葵回到了塞北。当看到疙瘩山时,小梦葵手指着山卯上那棵 孤单的杜梨树问:“妈妈,为什么山上只有一棵树?” 三爱没有回答,流下了泪。 梦葵奇怪了:“妈妈你为什么要哭?” “因为树没有妈妈管,所以越来越少。” “那你也给树当妈妈吧,你一定当得好。” 三爱眼前一亮,何不就真的管束上几片荒地,植树造林呢。 回京后,三爱就郑重地对王涧说:“涧,咱俩做点环保工作吧。先投资塞北, 承包一些土地。植树造林,托人看管着。好不好?” 王涧说,咱俩的力量能有多大啊,行吗? 三爱说,总比眼看着塞北的山一天天的荒芜了好。 王涧说,行,只要你喜欢咱们就去做。 余智斌开着车行驶在从地区返往塞北的路途中。他的心情不大好。他隐隐觉得 自己今年的提拔又成了问题。当年因为三丹的吵闹和刚儿的死,在塞北引起轩然大 波。有人向上级写信密告他乱搞男女关系,致死人命,导致那次的提拔他落了选, 还来了调查组,搞得他灰头土脸。他自己提拔不了不要紧,重要的是给大爱雪上加 霜,让他对大爱更加愧疚。 今天他拜访了刚被提升为市委书记的王副书记。王书记对他似乎没有以往那么 热情。他估摸着大概是因为他的那些不好的传闻,或者是他那当县委书记的老丈人 早已退休了的原因,再要么就是礼送得还不够到位。总之他猜不透。也是,谁不想 被提拔呢?听说今年又要推选新的领导班子,县里所有具备年龄条件的干部们早都 跃跃欲试、各寻门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