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之吻 没有等来芷珊,却等来值班的护士。在挨了一针后,终于可以解脱不用在受针 扎。揉揉被扎疼的屁股,躺在床上侧歪着。从小多苦的药都可以吃,长大惟独就是 晕针。唉,这个毛病怕是改不掉了。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芷珊悄悄的走进病房里。 “从我离开后,没睡一会儿啊。”芷珊坐在床边,看着揉着屁股的我。 “唉... 想睡,刚被人家给“修理”了一下。”慢慢翻过身来,瞧着芷珊。 “晨曦,你怎么知道我一定能来啊?”芷珊瞧着我痛苦的表情。 “我... 我... 猜的啊。阿姨是很会理解他人的一位母亲,你今早离开偷偷跑 出来就是错误。我猜想着你跟阿姨承认错误的话,阿姨会原谅你的。因为你是她唯 一的女儿!”我不知道在“胡说”些什么,头脑里快速的找寻可以辩解的理由。任 何理由现在对我和芷珊来讲,都是苍白无力的。 “快别问我啦,我饿了!说带什么好吃的来哦?”我只好用岔开话题的方式, 来解除目前的尴尬处境。 “你不是要喝粥吗,我熬好带来啦。你不要动,我喂你,嘿嘿。”芷珊还好没 有在追问下去,站起身来拿出随身带的纸兜。里面是一个保温杯,还有一把不锈钢 小汤勺。芷珊拿起汤勺转身出去,几分钟过后芷珊回来。坐下来打开杯盖,用冲洗 干净小勺一勺一勺的喂我喝粥。芷珊喂我喝粥的时候很是细心,喂几勺就会停下来 用纸手帕擦擦我的嘴角。她真的把我当成孩子,我心里暗暗的苦笑着。 人的饭量在一定时期,取决于心情。我吃了一些粥后,就感觉胃部很饱。芷珊 在为我擦着嘴角,我现在已经能抬起手,我用手抚摸着她的脸。很温滑的感觉,从 今晚后我在也不会有这样的感觉。芷珊没有躲闪,她把保温杯放在床头柜上,用另 外一只手去抚摸着我冰冷的手。 “晨曦,你今晚好奇怪。”芷珊看着我,她的脸在我手掌里慢慢的摩蹭着。 “怎么了,芷珊?我没感觉到什么啊。”我把手放下,握着她的手。 “晨曦,明天你就要离开这里。你就没什么对我说的吗?”芷珊喃喃的对着我 讲。 “芷珊,尘世间太多的言语都代表不了我此时的心情。”说完,我将头扭到另 一侧,不敢去对视芷珊的眼睛。 “芷珊,如果让你选择去忘记一个人,你说有什么办法会让对方永远忘记?” 我再一次把脸扭过来。 “你为什么这样问我?林晨曦,你想离开这里后就不在与我联系吗!”芷珊, 坐直身体很迷茫的眼神望着我。 “不,不,不!傻丫头,你怎么这样乱想啊。我怎么会不要你哪!你还记得那 对儿“勿忘我”鱼吗?我永远都会陪伴在你的身边。别瞎猜了,去收拾一下吧。” 我用故做轻松的语气,打断了芷珊的问话。 芷珊站起身来,什么话都没有说,拿起床头柜上的保温杯和汤勺走了出去。芷 珊的执着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她还是坚持的留在医院陪我。狭窄的病床上,我侧 着身搂着芷珊,这将是我同芷珊待的最后一个晚上。 半夜时分,我独自醒来轻手轻脚的下床走到窗前。芷珊在床上睡的很香甜,回 头看她睡觉的样子还是让我着迷。点燃了香烟,剧烈的味道刺激着喉咙,我拼命的 捂着嘴不发出半点声响。这样的咳嗽半天后,眼泪都被呛了出来。我静静的站立, 期盼着时光漫漫的流转。天将初晓,我的腿渐渐的发麻,我慢慢的挪到床边躺了上 去。 天光大亮,我醒来的时候,芷珊已不在身边。等来等去,最后一针的点滴都打 完了,芷珊还是没有回来。我终于忍耐不住,拨打徐芷珊的电话。 随着铃音由远到近的响声,芷珊已经走入到病房。进得房内,芷珊笑嘻嘻显的 很是神秘。我看在眼里,乐在心上,这个丫头肯定又有什么好事。我一边在猜想着 她会有什么好消息告诉我,一边又在胡思她是不是看见昨夜我睡觉时的窘态。 “知道今天中午,我给你带来什么好吃的啦?”芷珊一脸笑嘻嘻的样子。 “我不知道,这怎么去猜啊!”我躺在床上懒洋洋地回答 “那让你看看吧,看完后不许笑我。”芷珊说完,打开保温杯。 天哪!里面是小的小、大的大,包的不成样子的饺子。我望望保温杯里的饺子, 又看看站在床前的芷珊,这会是她做的吗? “这个... ,是我今天早上跟小保姆学做的。听老人说,上车饺子下车面。今 天你要走了,所以我就早上去菜场买的肉馅和芹菜,又让小保姆教我揉面包饺子。 头一次学包饺子,不许笑我。”芷珊的脸红红的,我知道她一定以为我会很嫌弃她 包的饺子。看着她,站在哪里象个做错事的学生,等待着老师的发落。 “没有,很好。真没想到你会包饺子,更没想到你包的这么好。哇!好香的味 道。”我双手捧过保温杯,故意的把鼻子凑过去闻闻。 “我饿坏了,我可先吃啦。”我用手抓起一个,直接送入嘴里。 “别抓着吃,这有筷子。”说完,芷珊递给我一双筷子。 “好咸啊”这个丫头放了多少盐进去。不过看着芷珊幸福的样子,我还是一口 气把剩余的饺子全部消灭掉。在我吃饺子的时间里,芷珊出去把出院需要结算的费 用与手续全都办好,进病房的时候,看见饺子全没了,她笑了。 “贪吃的小猪!看来你的胃口好很多,手续办好了。”她把卡和剩余的零钱交 到我的手里。 “我们可以走了,我好想出去透一口气。”说完,我已经起身做着出发的准备。 出了医院的大门,全然没了几日来的快乐心情。牵着芷珊的手,就没有在松开。 我只是往前慢慢的走去,我不想去说什么,今天的一别就意味着永远的分离。芷珊 一路相随,不知她此时在想着什么。我在路边拦下一辆TAXI,钻进车内告诉司机目 的地是星海公园。在路上,两边的风景美丽,我却无心观赏。 车内CD里放的是陈晓东的《比我幸福》“不习惯言不由衷,沉默如何能让你都 懂,此刻与你相拥,也算有始有终。祝福有许多种,心痛却尽在不言中,请你一定 要比我幸福。”听着歌词,心里荡漾着离别时的酸涩。十指交叉紧紧相握的两只手, 握的更是紧了。扭头望向车窗外,将一路的景色印于脑海间,永不磨灭。 星海公园的长椅上,我终于开口“芷珊,有些话我一直想告诉你,今天是时候 告诉你了。一会儿讲完我会离开这里,我更希望你不要在送我。” “林晨曦,你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说。”徐芷珊的样子,很是无辜与委屈。 “芷珊,从我离开这里起,请你忘记林晨曦这个人!芷珊,我回去后要面临很 多的问题,我给予不了你应得的幸福,所以我更不会让你陪我一起面对风雨。芷珊, 你妈妈说的很对,我给予不了你,就应该学会放手。让你去寻找你的幸福,寻找能 给你快乐的人。徐芷珊,答应我,一定要忘记我!你更应该选择遗忘我们曾经的时 光。徐芷珊,我爱你。我一生一世都只爱你一人。”说完,我泪如雨下。我知道这 样对她很残忍,可是为了徐芷珊将来的幸福我必须这样去做。 “林晨曦,你浑蛋!”芷珊一把搂住我,在我怀里哭了。“林晨曦,你是懦夫! 林晨曦,你为什么不在坚持?”芷珊的话语里,透着愤恨、透着抱怨。这一切都不 重要,只要让她能忘记我的存在,忘记我对她的好,对她的爱。我宁愿承受一切, 承受任何的痛苦,承受芷珊对我的愤怒与怨恨等等。我迅速的挣脱芷珊的拥抱,快 步的向公园出口跑去。 跳上一辆路边停靠的TAXI,向着火车站开去。进入车内后,我关闭了手机。路 上不停的催促着,司机加快速度。我不想让芷珊追上来,我不敢去面对她。我知道 无能为力改变所有现状,我更清楚今后的人生之路风雨坎坷。我给予不了徐芷珊幸 福,我学会了放手,我彻底的放手。这样的一种痛,永远留在心里,深深地挥之不 去。 到车站后,我匆忙逃进一家网吧。交了钱,躲在包房里。我知道不该这样做, 可是我不能不这样做。我不想送别的时候对着芷珊说,我宁可这样选择逃跑,让她 去忘记我。忘记我的一切,删除我们之间的回忆,不在留恋我们的时光。 时间过的很慢,我在苦苦的思念里,等到进站时刻。我没有选择在普通候车室 里进站登车,我来到豪华候车厅里进站。找到值班站长,亮出身份证件,我又一次 得到特殊的照顾,先行进站上车。 长长地列车旁,挤满了准备上车回H 城的人和送行的亲人。我放好包,躺在卧 铺上,看着来来回回的人们在找寻着自己的铺位。坐起身来望向站台,在来往穿梭 送行的人群里,我发现了芷珊的身影。是的,没错!是徐芷珊,她在奔跑着,在找 寻我的车厢。隐约着我听到她喊我的名字“林晨曦,林晨曦......” 徐芷珊发现了我在看着她,她跑到车窗前用手拍打着,她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 我扭头望向车内,不去看她。旁边同车而行的人,都很惊异的看着我们。一个在车 上静坐,一个在车下敲着车窗。 一下、两下、三下... 我终于承受不了,跑到车门处跳下车。我一把将芷珊搂 在怀里,深情的相吻。吻着她的唇,我早已不在乎世人如何去品味。这一刻,我在 乎的是徐芷珊。这一刻,将是林晨曦为徐芷珊而爱。 分别的时候到了,我一句话没说,回到车上。站立在车门处,列车缓缓的移动 着,芷珊站在原地伫立。我的视线追随着芷珊,直到她的身影离开我的目光。 别了,芷珊! 别了,我的爱! -------- 虹桥书吧